第7章 新手任务（2）
两支小队的出发时间并不相同，张明宇他们到达集合点时a队已经出发了半个小时了。
朱然抱臂站在出发点等他们每一个人，虽然他口头上一直强调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任务，不用太过于紧张，但是从他的行为里又能看出对这个第一次任务的重视，还特意跑到门口送这一群新人们出发。
不像隔壁班的甘宁，彻底地采用放养式管理，只要求二班每天都派一名哨兵和一名向导出来和他打一架，锻炼的是双人之间的默契和配合。至于出任务什么的，他只管传达信息，想去的都可以去，这要在他那里报名就行。他也不主动讲解，更不会去送自己的学生出发。
简而言之就是，学生都是有手有脚的成年人了，已经可以自己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而朱然这边还舍不得放手。他挨个拍了拍b队五个人的肩膀以示鼓励：“虽然你们不是执行小队，但我也希望你们可以严谨地对待这次任务，好好调查好好追踪，当成一次正常的任务来完成，为下一次正式任务积攒经验。祝你们一路顺风。”
张明宇这一队都是混合型哨兵、混合型向导。他们在本质上是一类的体质，只是由哨向比的高低不同来决定到底哨兵还是向导。当然忽略比值选择转型的人也是有的，一般来说数值越接近就越方便在两个方向中摇摆，但是这往往也就意味着这个人的资质较为平庸，与数值高的人相比起来多少有点先天不足，基本上也就没有转正的可能了。
在吴塔，在役的哨兵没有一个哨向比是低于百分之七十五的；在役的向导的数值更优越，哨向比没有一个是高于百分之十五的，甚至连直接为零的纯种向导也不少。哨向比的数据并不是转正的一条硬性规定，而是统计上来得到的一个结果，尽管这个结果对于那些想通过后期努力来转正的人而言确实有些残忍。
b队的水平相差不远，不像一队有辛夷这一位纯种哨兵，突出得恰到好处。再加上大家都是第一次出任务，秉着公平公开的想法，还是选择了让数据说话，把小队队长的位置交给了哨向比最高、刚摸到七五门槛的张明宇，而指挥则是由在五感调控上得心应手的风柯来担当，擅长于情绪感知、调节的薛灵玉来进行辅助侦察。
到达q市的时候七点半，天已经黑了。因为市里有异鬼出没的原因，街上没有几个行人，偶然遇到了也是行色匆匆神情紧张走得飞快，大型商场和热闹的娱乐场所也都早早关了门，宣布停止营业，只剩沿街的路灯伶仃地散落在夜色里，发出应景的昏黄灯光营造出恐怖的氛围。
小队的酒店就订在异鬼最后一次出现地方的附近，坐落在一条上了年头的老街上。老街的地板都是青石板铺成的，七拐八折连着几个巷子，往里走有老教堂有小酒馆，颇有民国初年的复古氛围，下雨时候仿佛还能闻到空气里悠长寂寥的丁香气息，依稀可以看出在出事以前是一个文艺青年的固定打卡地标。
酒店就在第一个巷子里，一进门就能看到家养的花猫懒洋洋地趴在大堂的沙发上，时不时撑起眼皮抬眼打量进店的客人。老板娘是一个温柔的中年女性伴侣，由于精神力太弱而不能和哨兵真正结合，所以只是在辖区简单登记了一下，就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与伴侣相对应的是护卫，他们是哨兵的不完全体，只觉醒了一到四种感官，而且感知能力也较一般哨兵而言更弱。
办理完入住手续之后，老板娘给他们递了两张房卡。张明宇接过一看，发现上面每一张都有软蜡笔的简笔画，画工粗糙明显出自儿童之手。老板娘看到他疑惑的眼神，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给客人赔不是。“不好意思啊，是我儿子上次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画的。“她摆了摆手，”你们不用担心，这个不影响房卡使用的。”
张明宇视线越过老板娘落在她身后的照片上。照片是在公园拍的，穿着做工精致的月白色旗袍的老板娘揽着一个穿着唐装的胖乎乎的小男孩，两个人都笑得格外开怀，幸福感溢于言表，唯一奇怪的就是并没有看见这个家庭的另一位男性成员里出镜。
但粗线条的张明宇并没有想太多，订好房间之后就转过身朝身后的队员走去。
他把手中的房卡递出去，说：“男女各一间没问题吧。”
“没问题。”蒋芸接过房卡，薛灵玉也点点头，她的脸色因为晕车有些惨白，秀气的两道柳叶眉此时此刻紧紧地皱成一团。
两间房间在二楼的走廊尽头，就在巨大落地窗的两旁，刚好隔着一条过道正对着。男生女生把行李搬回房间，定下今日休息明日开始正式调查。
男生房间是三张单人床，张明宇一进门就把q市地图贴在了正对中间床的电视机屏幕上，三次异鬼袭击的地点都已经在地图上用红笔圈了出来，分别是火车站、江边公园和老街。
三人抱臂沉思许久，最后还是风柯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出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闭口不提的的结论：“这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共通点。”
“以前的案例都是异鬼往人多的地方跑，现在这个好像有点不同。”张明宇用笔着重点了点江边儿童公园的红圈，“这个地方人不多，如果不是遇上了夜跑的人或许都不会被发现。而且我来的时候注意到了，离这里一千米不到的地方就有一个大型商业中心，如果我是异鬼我肯定不会选择老街。”
“对，而且那个商业中心就在江边公园到老街的直线上，按理来说是不应该被跳过的。”吴知接着补充，“但是这样的话就不能用优先选人多的地方来找下一个袭击地点了。”
“所以伤脑筋啊。”张明宇把笔放回桌子上，盯着地图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先把大地点一个一个地摸过去吧，看看哪边有线索就着重地去找哪边。”
“也只能这样了。”吴知自暴自弃地往后一倒，摔在软绵绵的床上，“不知道一队情况怎么样？有辛夷在应该会轻松一点吧，毕竟她感知能力强无敌，找鬼也会快一点。”
“而且余参也在，他应该是我们班第二厉害的了吧。”张明宇挠挠脑袋说。
吴知深深地地叹了一口长气：“我们两队这鲜明的对比啊。”
“别灰心呀。”风柯给两个垂头丧气哨兵加油，“说不定明天调查调查就有线索了。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我们还是要先试试看再说。”
“对啊。”吴知强颜欢笑，强行乐观，“说不定是我们想太多，异鬼是个喜欢健身的主，喜欢大晚上去江边公园夜跑，然后刚好就被路人给撞见了。”
“有道理、有道理。”张明宇，忠实的捧场机器，这次也很给面子地鼓掌了。
到了九点，一天没吃饭的薛灵玉终于感到了饥饿，和蒋芸一起下楼觅食。老板娘还敬业地坐在前台，只是脸上的倦色有些明显。
看到两个小姑娘下来，老板娘立刻强打起精神，招呼两人：“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薛灵玉浅浅一笑，小脸上露出一对可爱的小酒窝：“老板娘你们这边哪里有吃的卖呀？”
“如果你是在一个月前问我，我还能给你指出几家好吃的餐馆。现在是特殊时期，这个点估计没有哪家店在开门啰。”
薛灵玉秀眉微蹙：“那就没办法了。”身旁的蒋芸点点头，转过身去，抬腿就要往楼上走。
老板娘在后面叫住两人：“我这里还有一份凉面的宵夜，本来是给我家圆圆准备，如果小妹子不嫌弃的话，可以吃我这一份。”
薛灵玉对蒋芸眨眨眼，露出一个鱼儿上钩的笑容，然后飞快转过身装作开心地喊道：“哇，那就谢谢老板娘了。”
“那你在这等等，我去冰箱里给你端来。”
薛灵玉甜甜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老板娘的凉面做得不错，酸辣爽口，让人食指大动。
“老板娘你这工作还挺辛苦的，怎么不雇个人来帮忙呀。”薛灵玉一边吃着凉面，一边和老板娘搭话，“老板也不心疼心疼你吗？”
老板娘笑呵呵地回答她：“不用雇人，也就熬一阵子的功夫，等我老公今年年底回来之后，就会两个人一起来经营这家酒店了。”
“老板娘你这么漂亮，如果是我我才舍不得离开你呢。”
“哟呵，小姑娘你嘴真甜啊。”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
“对了，老板娘，我想问你一些之前异鬼袭击的事，你还有印象吗？”薛灵玉用一次性筷子支着下巴，看似随意地和她提起这个话题。
“我也不太清楚。”老板娘说，“我就是一个伴侣，当时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团黑雾，往我们酒店这个方向扑过来。当时一片混乱，有不少人都在尖叫，我见不对就立马关上门躲在楼上的房间里了，至于剩下的事情我都不清楚了。”
“有人受伤吗？”这是薛灵玉问的。
“你知道异鬼往哪边去了吗？”这是蒋芸问的。
老板娘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这个你应该去问特别行动科的人，他们应该会比我知道得更多才对。不过，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异鬼好像是冲着我来的。”
薛灵玉和蒋芸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该对这个回答作何反应。
当时现场有哨兵在，异鬼怎么可能会盯上一个伴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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