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敢忘
画廊老板好赌，已经欠了一屁股债，催债的已经上门找过他几次。还威胁他再不还钱就要剁了他的一只手！
他三天前真的想过卖画廊抵债……没想到今天突然来了这么大一桩买卖！
“你，你……确定有人会买？”老板不确定的问，额头却开始冒汗。
这年头搞收藏的都去拍卖行里买名画，来他们这种小店买画的，一般价格不会给的很高。但是这女人给的一次性佣金，早就超过了这些画作本身的价值！
这些还不包括额外的定金！
索美画廊在这条艺术街开了近十年，老板混迹在这条街，从青年到了中年。
经年累月的买卖总归给他留下了点什么。
比如他知道，这种空穴来风的重大利好通常伴随着极高的风险。
老板又瞥了一眼手边的支票，那数额无疑的非常具有诱惑力的，但是他心里突然一下就很没底。
是的，他承认自己好堵！但这种心慌的感觉他在任何一张赌桌上都从没体验过！
好像这次压在桌上的不仅仅是他辛苦赚来的人民币，而是一些比人民币更重要的东西……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走着走着，平白无故的就被人蒙着脸强行推上了一座颤颤巍巍的独木桥。
他往桥底下看，看见的只有深不见底的一片漆黑。
这一刻，天降横财，他竟然不觉得惊喜，反而心生恐慌！
“这你就不必担心。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女人轻声细语的说着话，听在耳朵里却比午夜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更让人毛骨悚然。
“要是，要是我不同意呢……”
女人抬了抬下巴。
老板在某一个瞬间似乎感到了一道冰冷的视线盯向自己！一种毫无由来的惊恐感拔地而起！
但是等他循着视线想要去看的时候，又只看到那截细白的下巴。
女人的上半张脸都隐没在了那顶宽沿的帽子下。
老板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
为什么我刚才觉得自己差点就要死了？？！就像就好像是被一条剧毒的蛇给盯住了的感觉！
“如果你不同意……嗯。”女人说着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
这段短暂的停顿间隙里，老板紧张的都不敢呼吸！他捏紧了自己的手，却握到了一手的汗！
艹！老板不自觉在心里骂了一句。
“你能去那些见不得光的地下赌场赌博，应该是知道的……”女人的声音很轻，几乎可以说是温柔了。但是老板却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冷意顺着自己的脊柱直爬上颅顶！
她知道我去过地下赌场！！
还知道我很缺钱！！！
老板倒吸了一口凉气，都不敢再往下细想！
在这阴冷潮湿的天气里，面前那张涂着艳红唇膏的嘴像是会吃人。
老板的后背衣服早就湿了一片！
被吓的。
女人说话依旧温温柔柔的，仿佛没有看到老板已经惨白到没有血色的脸。
她轻轻摸着自己红色光亮的指甲，语气很耐心，甚至带着一点劝解，“你应该是知道的，有些人你原本不应该见到的，但是却见到了。有些事，你原本不应该知道的，但是却知道了……如果你不同意这桩买卖……”
老板突然一个激灵，那些话从女人嘴里说出来简直细思恐极！
“我，我同意！”老板大声道。喘着粗气语气很急，仿佛这一刻再不表态，下一刻他就没机会了。
女人的下巴很小幅度的抬了一下，似乎是在看他。
老板赶紧道，“我同意！我同意了！这么天大的好事，傻子才放弃呢是不是？哈哈，哈哈哈……”说到最后自己虚的不行。
女人没有说话。
“这是定金吧？我收了！”老板赶紧收下手边的支票，笑出一脸油腻带汗的褶子。
过了片刻，女人才点了点头，“嗯，很好我很高兴呢。”
老板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这是我的名片，你收好。”女人说着把那张写着佣金数字的卡片翻过来递给老板。
老板低头看去。
那张卡片的大部分都是空白的，只有卡片的右下角有个鎏金拓印的“m”。
“那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哦~我会再来找你的。”
女人说完就走了。留下了那本画册和那张背面写着数字的卡片。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杜城哐的一声打开审讯室的门，冲了进去。
“城队！”老闫还没来得及劝阻，杜城啪的一掌已经拍在桌子上了。
桌子抖了抖。老板跟着桌子一起抖！
“您，您您您……”老板无疑被吓傻了。
杜城脸色难看，“你说的那个女人！给你提供画和卡片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杜城……”沈翊跟在后面进来，低低叫了杜城一声。
杜城却仿佛没有听到，撑在桌上的手臂肌肉紧绷！
画廊老板认得面前的警察，就是那个把自己拷回来的警察，“警察同志，我真的，真的没看清啊！那女人阴天还戴着一个帽子，我只能看见她的下巴。”
“她的下巴什么样子！”
老板愁眉苦脸，想了半天，“就是……就是下巴很尖，皮肤很白，还涂着红色的口红……”
沈翊拿着笔记本刷刷画着，老板说完他已经画了一个大概，“是这个样子吗？”
“啊啊对对对，差不多，我看到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画廊老板点头，“还有这帽子，这帽子就是这样的！”一阵激动过后，老板忽然反应过来，“咦……这位警官，你又没见过她，怎么知道这女人的帽子是这个样子的？”
老板自己也只是记得那女人戴着的帽子帽檐很宽，但具体样式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直到看到这位警官把它画出来，画廊老板才记起来，没错，对！就是这个样子的！
杜城转头看了沈翊一眼，眼底黑沉。
沈翊手里的笔记本上是个草图，仅仅几笔他就把那个女人的剪影画了出来。
杜城心头一跳，忽然意识到什么……这位m……难道就是当初给沈翊雷队照片的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杜城霍然回头。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笔直的撞上！沈翊在一瞬间就读懂了杜城的想法。
“是她……”沈翊白着脸，低声喃喃。
是那个在废弃码头递给他照片的女人！这下半张脸，他也记得。
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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