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清醒
江墨尽力忽视身旁的叶栩，继续观察齐安的状况，看着齐安渐渐力竭，江墨找准时机，身形一闪来到齐安身边接过晕去的齐安，魔气散开，周边魔族立刻畏惧退下。
江墨回到半空中，看向叶栩。
叶栩手一挥，一张张符箓出现，巨大符阵笼罩在风衍岛上空，光芒瞬间扩散开来，化作一道巨大的能量波，席卷整个战场。
魔族在这道能量波之下纷纷被震得四散而逃，有些甚至直接被这股力量撕裂成碎片。他们哀嚎着，尖叫着，却无法逃脱这灭顶之灾，到最后只余下几只重伤的魔族。
江墨看着受了重伤的那几个魔族，手中的天玄剑飞去，那几只魔族也失去了生息。
叶栩也来到江墨身边，戳了戳齐安，将丹药喂给他，思考要不加强训练强度，这才多久就晕过去了。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江墨看叶栩思考的样子，为了齐安生命安全着想开口道。
天赋也好，狠性也好，叶栩确实过于变态，要是叶栩继续照着自己标准逼齐安，是揠苗助长。
叶栩听着江墨的话，咦了一声，凑近江墨“师兄这是在夸我吗？”
“我是让你对齐安手段温和些。”江墨御剑离开。
叶栩跟上江墨，看靠在江墨身上的齐安有些不顺眼，抬手齐安周身被灵力包围漂浮在空中。
见江墨看过来，叶栩笑着道“我帮师兄减轻些负担。”
两人继续向前进，叶栩瞧了眼齐安，好奇对江墨问道“师兄要什么时候告知他你的身份？”
江墨毕竟已经入魔，加上修真界的各种谣言，齐安见到的一直都是容貌改变了的江墨，名字亦是，江墨一直未将名字告知齐安。
江墨不说，叶栩自然会配合，所以齐安一直都不知道江墨是谁。
“先瞒着吧。”江墨回道。
叶栩听着江墨说话，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叶栩还是能察觉到江墨回答时情绪低了几分。
叶栩顺势转移话题，摸摸江墨的头，“听说顾师妹他们也在这附近除魔，师兄想去瞧瞧吗？”
江墨明显顿了一下，看向前方“不用。”
说完手就被攥住了，叶栩声音传来：
“可是我想去，师兄要不迁就一下我。”
叶栩拉着“不情愿”的江墨来到落云宗弟子的任务点，三人躲在暗处，观察着落云宗弟子和魔族的缠斗。
“师兄，说起来这些年你师弟师妹们修炼格外刻苦。”叶栩想起练武场挤满落云宗弟子的样子，对江墨道。
“嗯。”江墨看得出来，他们剑法确实精进许多。
特别是顾南倾，能作为琼华唯二选择的弟子，现在的她确实不亚于当年的江墨，剑尖寒冰之气散发，剑气凛冽，周围魔族瞬间化作冰雕爆开。
冰霜一剑，确实惊艳。
而宁青生也不遑多让，剑气席卷周围，威力可怖，一片魔族倒下。
其他弟子剑招相互配合，威力也不可小觑。
江墨看得投入，没发现叶栩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可能江墨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此时的模样，不再是齐安逗趣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掩饰不住赞赏与高兴，眼中却闪烁着光芒，只是深处或许还有几分羡慕。
江墨已经深陷魔道，此生注定与剑道一途无缘。
“叶栩，师妹修炼出剑意了！”江墨看着叶栩说道，声音比平时高了几分。
许多人穷其一生也无法获得剑意，顾南倾此时元婴中期便悟出剑意，确实了不得。
叶栩嗯了声表示回应，师兄是在向自己求肯定？“他们很棒。”不过还是师兄更厉害些。
当初江墨元婴初期悟出剑意，彻底稳坐第一天才剑修的名头。
“师兄要和他们聊聊吗？”
叶栩出声让江墨收回视线，神情也变得冷淡了些“不用。”
既然来了，怎么可能只是看一圈就离开，叶栩暴露出收敛的气息。
那边落云宗众人解决完魔族，顾南倾和宁青生对视一眼，似乎有人盯着他们。
看向叶栩两人所在的方向，顾南倾提高声音问道“不知哪位前辈在此？”
“反正师兄现在易容，和他们见面也没什么的。”叶栩在江墨耳边低声道。
“走吧。”叶栩撤下伪装，拉着江墨来到落云宗弟子面前。
落云宗弟子一看是叶栩，松了口气，不是魔族埋伏就好，毕竟不是没有先例。
赵清悦看到是叶栩，立刻激动想上前打招呼，就看到叶栩和江墨握着的手顿住，眼神似乎有些失落，叶师兄还是要变心了吗？
“叶师兄来此地是有何事吗？”顾南倾站出来问道，也没听说此地附近有什么难缠的魔族，叶栩怎么来了。
但是看到漂浮在空中晕去的齐安瞬间明白是为什么，作为叶栩徒弟的齐安被叶栩“折磨”被修士遇到次数多了，自然就传出去，所以顾南倾也知道一些。
“除魔路过便来看看你们，师妹剑术见长。”叶栩回答道。
“哦，师兄还懂剑术？”顾南倾客套问道。
“略懂一些，不过我身边这位可以说精通剑道。”叶栩继续道，说完他能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看向江墨，笑容变大了几分。
落云宗一众弟子惊讶看着江墨，没见过有这个人物，难道是隐世的散修？
顾南倾看着江墨，竟看不出江墨的修为，内心肯定这人至少元婴巅峰。
“不如让他给你们指教一番？”叶栩建议道。
怎么说落云宗也是天下五大宗之一，叶栩让一个散修指教他们确实有些让人不解，确定不是讨教？
“那便请这位公子指教。”宁青生对顾南倾眼神示意，开口道。
江墨作为大师兄，当初便负责集体训练，对他们弱势或者习惯性的弊端极为了解，一眼就可看出他们现在有没有改进。
叶栩握住江墨的手紧了又松，提醒他和几人交代。
江墨无奈上前和顾南倾几人交谈，一一和众位弟子说明不足，结合魔族特性说明该怎么做。
叶栩在一边看着，师兄一直都这么口是心非，现在明明很高兴，却要抵触来寻他们。
马上要轮到赵清悦，赵清悦观察着江墨的一举一动，听完他给的建议，看去听了这位前辈建议若有所思的师兄们，叶师兄找的这人确实不错，建议很独到。
江墨来到赵清悦面前，赵清悦看着江墨的神情，好熟悉的感觉……
和叶师兄关系亲近又精通剑术，赵清悦盯着江墨，觉得越看越熟悉，神态、语气，在哪里见过？
看着走神的赵清悦，江墨抬手轻拍她的头，示意她回神，怎么十年过去，还是这么不稳重。
一边的弟子忙着思考江墨给他们的启发，一时没注意到这个动作，但是作为当事人的赵清悦，立刻就僵住了，愣愣看着江墨，大师兄！
赵清悦脑海中立刻浮现大师兄让他们谨记的话，遇到他要后退，下意识后退几步。
江墨看着两人间空出来的距离，再望向赵清悦，知道小师妹这是认出自己，自己后退一步，继续说完刚刚叮嘱的事。
说完江墨看向叶栩，声音平静道“我们走吧。”
赵清悦一听江墨要走，向前想说什么，又担心暴露江墨，大师兄现在伪装肯定有他的道理，万一自己揭穿，坏了他的计划怎么办，只好沉默。
双方客套告别，落云宗一众弟子对江墨表示感谢，目送着三人离开。
大师兄是跟着叶师兄来的，肯定没有受到魔气控制，自己退什么退！赵清悦抬头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后知后觉想到。
离开的两人，又恢复到平日沉默的局面，刚刚的江墨似乎是叶栩的错觉。
“赵师妹认出师兄了？”叶栩开口道。
江墨眸光暗了些，对叶栩点头。
“可是她似乎并不想认师兄。”叶栩玩着手中的扇子平静阐述道。
江墨听着叶栩的话停住看着叶栩“这好像与你无关。”
叶栩浅笑了声，“确实与我无关，只是师兄这些年有些抗拒变强让我有些苦恼而已。”
叶栩抬手附上江墨的眼角，红眸倒映着自己，魔气被自己勾出“师兄这么抗拒魔族的身份，无非是还没认清现实而已。”
叶栩的话刚落，原本鲜活几分的心一点点沉没，再次被冰冷包围，江墨忽然笑出了声，打掉叶栩的手，慢慢道：
“叶栩，和你相处我总是会忘记一些东西。”
十年了啊，一点长进没有的原来是自己。
忘记害自己入魔是谁，忘记将自己骗得团团转的又是谁，忘记眼前这人本身的恶劣，忘记无数次的威胁逼迫，还有再虚伪不过的情意。
“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叶栩有些疑惑，江墨不应该对那群师弟们失望，对自己说这话算什么。
江墨没有回应叶栩，只是两人中间似乎隔了些什么，叶栩之后不管对江墨再做什么，都像石沉大海，禁不起一点波澜。
叶栩忽然放开江墨，江墨还是照常向前。
“师兄。”是平时撒娇示弱叶栩爱用的语调。
没反应，没关系，他对师兄一向纵容，顿了几秒又唤道“师兄。”
“师兄。”
最后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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