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沙漠

“太慢了，根本没办法行进，我们用飞空艇吧。”

“只能这样了。”

顶着炎炎烈日，都有些脱水了，李特正在地堡外摆弄胶囊。

几日前离开草原，进入了这片不知名的沙漠以来，地堡的行进速度就非常慢了。随着越发深入，不但行进缓慢，几乎是不能使用了：地堡中已是闷热难当，张嘴间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样的环境下，即便镜王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但依旧很萎靡，更不用说调动元素来制冰了。之前试过一次，可那些冰快速地蒸发掉了，整个地堡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李特现在就恨为啥当初没有装个温度调节装置。

将物品搬到飞艇，用的居然是地堡和飞艇各自的一个驳接口，没想到李特这家伙还真的是个设计大师。等镜王和地听第一次登上飞艇，又是大吃一惊。极为简洁现代的设计，像极了科幻片里面的太空舱。当初被那巨大的瀑布吸引，其实艾伦也没有怎么关注过飞艇本身，因为他心里还有些芥蒂，毕竟是弄坏他家的东西；现在仔细一看，还真是很漂亮。

和地堡用来作战防御不一样，飞艇为了拜托地形限制和减少奔波的辛苦，因此里面几乎都是为了享受设计的。和地堡有着同样的问题，空间虽然不小，但休息只能在沙发上了。

地堡都没有自动驾驶，飞艇也是需要有人看着的。好在经过李特的教学，发现操作还是挺简单的。倒也不用时刻盯着，有状况看一下就好。

地听大概是没有乘坐飞行器的经验，这和四条腿实实在在站在大地上还是大不一样的。所以它难得地兴奋，刚开始有些紧张，可很快就在飞艇里转来转去。现在正趴在玻璃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下方沙漠。背上是又长大不少的绒球，扑棱着并未发育的翅膀。

飞艇升空后飞得不太高，离地也就几百米；不过却随着高度提升空气好了许多，镜王萎靡的精神显然好了很多，但依然和在人类世界时的习惯一样，一上飞机便睡觉。和精灵一人半边沙发，就开始睡起来。

艾伦却没有睡觉，而是借着这里比较极端的环境，抓紧时间熟悉召唤暴风涡流和元素的方法。可惜空间有限，不能练习暴风十三式，得到传承以来，还从来没有实操过呢。

飞艇上环境通风，温度已经比地面好了很多，镜王还是要求他们时刻身着盔甲。而艾伦的暴风涡流却是早早化为族纹收起来了。

一连数日无事，艾伦叫醒镜王，腿上放着那巨大的暴风涡流，正拉着地听一起说起暴风涡流的事情。

“世界神树我也从未听过的，不说那传承之人没说名号，即使说过我也多半不知道；我只在典籍中看到过你们的近亲暗夜精灵是使用着月刃，但也未曾亲眼见过，更不用说你这一对这么大的月刃。何况我去过的地方，没听过有别的精灵部落，或者大部族之类的说法。大帝可是有此类见闻？”

“我尚是幼生期，所知有限。何况初遇你们可就说过，很多事不可说，并非说笑，却是不可说。”

艾伦想起之前在传承幻境里那种无法开口的情形，这才算是有点明白了，当真是不可说。当下也不继续，转头聊起元素的问题。

“关于你们精灵与元素之间的关系我只知道一些皮毛，但单一元素更容易走向极端这是必然的。而想要与多种元素沟通，却风险太大，极难平衡。我对元素敏感却并不与他们沟通，似乎想想就可以了，这是天赋。具体这方面你可以问问镜王。”

“嗯，大帝说得也对，那埃尔维德就是走的光元素的路子，单这方面就比得上光明法师，都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方面没有给你一点指导。”

“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你所说的光元素，大概不是我所理解的……，以我所知的，各种能量都有载体，物质也好，元素也好，精神也好，无法单独存在。镜王，你能够和冰元素沟通，但同时也能和水元素沟通吧，水元素和冰元素在你看来是否是一种元素呢？”

“哼，你大概以为我这几百年白活了，当然是同一种元素的两种状态了，我天生与他们共生共存。”

“镜王你大概是对的，可也有很大机会是错的。至少我看来，他们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元素。形态变了，性质就变了，虽然沟通方式差不多，可操纵方式不一样吧。”

镜王对此嗤之以鼻。开什么玩笑，自己一个数百年的冰系大法师，居然要被一个都无法大量聚集元素的家伙评论。可接下来地听的话却让他微微一愣。

“我说大概，只是基于你的认知。先不要说我所认识的水，一个世界就远不止一种，你也不可能一并而论。打个比方，你是一个冰系的大法师，大帝我要说你是玩水的，你认还是不认？倒不是要改变认知，而是就艾伦所说，认识不认识元素这件事情。熟悉一种元素，可以与它沟通，就算认识；有一天你跟它更熟了，却发现它原来不是你认识的样子。这就是为什么所谓自然元素，可能根本不存在。”

镜王虽认为地听只是强辩，但更多他是和李特一个想法，不被外界所干扰，保持数百年下来所坚信的东西。

艾伦对地听所说的持谨慎的认同，但至少他不认同自然元素是不存在的，这是自然精灵的根基，不可能仅仅因为几句话说，自然元素是由别的什么元素组成的云云，就否认了自然精灵的存在。再讨论下去要变成哲学的范畴了，还是跟镜王学习元素的沟通技巧，提高自己的能力，尽快学会暴风十三式比较好，想到这里不禁看看了自己手上眼睛状的临时族纹。

“你们快看前方！”说话间就被地精打断了。

当下停下了交谈，向窗外看去。远远地就看见了绿洲：沙漠中的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植物群。

应该接近沙漠中心的地带了，之前李特看过地图，过完沙漠离目的地就还有一半左右的距离了，算来他们出发至今已经大半年的时间。说起来奇怪，几乎之前经过的所有地方，和镜王印象中的都不一样了。包括黄石平原突然就变成了大草原，而且上面出现了五百年的帝国，这是镜王没有听过的。这沙漠也是一样，之前这里是海边狭长的冲积平原来的，镜王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阿尔茨海默症。

李特放慢了飞艇的速度，靠近他们这才发现，那些所谓的植物群，似乎是一大片的死物。地听动了动耳朵，“不是植物，没有高等生命的痕迹。要不要靠近一点看看。”

没有人答话，李特只能稍微降低了飞艇高度，直到已经能看清楚那些死掉的大树。

艾伦的眼力无疑是众人中最好的，“看结构是珊瑚一样的东西。”

“那就是原来的波罗海的海底咯？如果没有生物的话，要不要下去探查一下。”

“不要，绕开它们，我们还是赶路吧，别生出什么事端。”

地听难得跟镜王想法一致，怪事多了去了，何必自找不痛快。

于是李特操纵着飞艇绕开这片地方飞了过去。可是珊瑚树林越来越多，直到其中连起来的一片，无穷无尽的样子。一直飞到夜间，还没有看到尽头，可如果一直绕着边上飞，搞不好就又迷了路。

换了艾伦来驾驶，征询了下大家的意见，也就不管那么多，直接朝着东北的方向穿过去。

珊瑚般的树林，在月光照射下，折射出宝石般的光亮来，还真是一副安静的美景啊。艾伦都有些想要下去带回一块回去作为装饰了。可他突然作势揉了揉眼睛，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视线的最远端，有着自然发光的东西，像极了摇弋的明火。

“明火！那里有活物！我们赶紧转向!”这是地听已经起来准备换班了，显然他也感觉到了。

一点也没有迟疑，飞艇转向东面开始加速了。原本下方还没有动静，可就在他们转向的时间，几缕黄烟就这么突然地从那些珊瑚丛中升起，停在半空中就不动了，在黑夜中显得极其诡异。

随着飞艇远去，那几缕黄烟竟然开始朝他们飘来，刚开始还只是远远的。可没多久就越来越快，并且一边追来一边不断扩散开来。那哪里是什么黄烟啊，分明就是黄色的龙卷风，卷着沙尘就这么朝着飞艇跟了过来。

“李特，快醒醒！”眼见那些龙卷风越跟越近，一时间除了把操纵杆一推到底，艾伦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此时只见地听又在龇牙，搓着两只爪子，也不知道干了什么。不过从外边就能看到，飞艇两边，各出现了两艘一模一样飞艇，只是停在空中不动，这是地听的幻术。

李特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跟被同时吵醒的镜王一同来到了驾驶舱，眼睁睁看着幻术变出的两艘飞艇，一丁点停留没有被卷入了暴风眼中，直接没了踪迹。

“跑啊，我能有啥办法！”李特抓住操纵杆用力一推。

啪，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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