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启程

战事随时可能开启，但整个硬木森林看起来还是那么祥和。反正精灵们总是不紧不慢，不时有着悠扬的乐曲声出来。

“走吧。”李特拉起地上的硕大的包袱，用力拎起来，重重放在一个木制的独轮小推车上，看了一眼艾伦。

艾伦则用力扎了扎身上的包袱，几乎已是看不见的距离；抬头看向自己那间还有一个大窟窿的房子。

绒球远远跟在两人身边，东边晃一下，西边啄一下，既不离得太近，也不会在艾伦视线范围之外。

终于要出发了。两人大概估计了一下，到落日山谷，按照人类的计算方式几乎是有着数千公里的路程。一切顺利的话，保守估计一个来回最少也需要半年左右。

之前再三权衡，最终还是选择了踏上前往珍宝长河上游的路。珍宝长河贯穿了大半个硬木森林，它的上游就在硬木森林的西北角上。虽然李特急着要前往落日山谷，但还是听从艾伦的说法，兜个小圈子，先设法找到镜镜。就是艾伦在人类科技世界中那只白色的乌龟。

镜镜和艾伦是同一个世界过去的，这是李特听说过的。他不知道的是，按照他们的脚程，去镜镜那里至少也需要二十日。他们不知道的是，以往艾伦出去游历或者学习野外生存的时候，都有着成年精灵在不远处保护着。这一次，是真的是要靠他们自己了。

短短几天经历了不少变故，各自心中都有些心事；但初次踏上旅途的兴奋感，并未压抑多久就全然爆发出来了。李特推着小车子，听看着绒球坐在车上一路叽叽叽；艾伦则是斜提着长弓，一支山核桃木的弓箭始终搭在弓弦上警戒着。而嘴上并未停止过交谈。似乎要把这几日的话语全部都说出来。

因为短腿的李特推车，所以速度并不算快。从两个人出发到现在，沿着还算清晰的林中小道行进了大约十多里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两个人决定就地扎营。

艾伦将长弓靠着树倒放下来，找了些干枯的枝叶，用大大小小的石头垒了一圈，准备生火。李特则是到溪水边去洗脸。

艾伦用火石反复划擦着，一边对着李特喊：“你说你能做一个人类的打火机出来么。”

“类似的东西很容易，但是没有远没有那么高的性价比，我们要是有个法师就解决了。”李特一边回答，光着双脚踩在溪水中，用脚扒拉着水中的卵石，一边在找着什么。

“真的有鱼诶，艾伦你能抓鱼么？”

艾伦好不容易将火生起来，将火石放回背包中，走到小溪边，看似随意的捡起一根树枝，摸出腰间的匕首，将一头削尖。

“我以为你们精灵不杀生呢？”

“我还吃素呢！你几时见我不吃肉了？”艾伦没好气的说着，说完一只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摆出了一个架势。

　　……

火堆上多了一副木质的架子，李特正卖力的转动自制的简易烧烤架。一边不忘戏谑精灵：“自然精灵不是最热爱大自然么？还是鱼不是你们自然的一员？”

“我们自然精灵秉承自然意愿诞生，我们是自然的守护者，我们热爱生命，更看重大自然的平衡。大自然的平衡也包含丛林法则，适者生存。我们取用，却不虐杀；我们关注种族的存亡，而不是个体。”

“或者你以为我们的弓箭是摆设，或者只是抵御外敌。不是的，武力是维护平衡的工具，也是生存之道，武器最早就是用来获取食物的。有了武力，才有资源，才有生存权。”

“也不想想我在人类那么多大学里面学什么的，你要想听的话，我可以给你讲一整晚。”

李特已经考好了鱼，取下一条自顾自吃了起来。早已不在意精灵还在那里说着。

艾伦也取过一条鱼，开始吃起来。不得不说，一个精灵的优雅是很难模仿的，李特看着艾伦小口吃着鱼，很快就剩下半根完整的骨刺。可他吃完一条又拿起一条，嘴里却说：“真香啊，我现在有些想念烤鱼，酸菜鱼，番茄鱼。人类比我们还要会享受，还会帮你去掉鱼骨。不过李特你烤的鱼也真是很棒。”

李特愣住了，在人类科技世界的时候，所有的能量都无法吸收，仅仅是维持生存而已，所以无论他在人类世界表现出来什么，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艾伦是这样的精灵！

艾伦仿佛也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也是为了生存，我们只有在外面的时候，才能摈弃只有美酒和浆果的恶习……呃，传统。我这样做，同时也是为了更好的了解其它种族。”

“精灵不都是高高在上，高傲并且冷漠吗？你看哪怕我跟你一起在林中出现，你的邻居们也没有说过半个字。”

“冷漠吗？不，不，不是的，你觉得我冷漠吗？至少我也并不高傲，我也从来不会说那些坑脏的卑微的人类这样的话，相反我其实挺羡慕他们的科技。”

李特也点头，“嗯，我们应该都设想过如果我们的社会也发展到那一步将会是何等景象。”

“对啊，他们的生命是那么短暂，那么的喜欢争斗，但也许正是他们的求胜心才有了现在的人类科技世界。不过，我想精灵的世界，无论如何也不会走上这个方向。精灵也许追求的是一个绝对平衡的自然世界。”

精灵舀了些水，洗了洗脸，想想补充道：“至于我的邻居，不，他们没有邻居的概念，我们精灵的生命太过漫长，无论我还是你，都仅仅是他们生命中的过客。他们更容易迷失在诗歌中，而不是那么注重具象化的表现。我想应该是这样。”

“大概你真的是一个异类。”李特砸吧砸吧了嘴。

艾伦走到里火堆最近的一颗大树旁边倚着树坐下，“我上半夜，你下半夜，赶紧睡吧。”

李特哭丧着脸：“我没有守过夜……”

“拿好你的红石枪，别眨眼，看见什么靠近打什么，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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