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睡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校门封闭的原因，一个个都跟变了个人似的。
其中较为显著的就是任课老师们。
这次的事情，他们也回不去，跟着搬进了教职工宿舍。在学校的时间多了，他们空闲的时间也跟着多了。
作业也越来越多……
第二天一早，宋同手中捧着一沓白纸，神采奕奕地走进教室。
早读课是他的，一上来就默写。
别看他平时和气的模样，在教学方面可是丝毫不松懈的，要不然4班的语文平均分是全年级第一了。
每当这种时候，总会有一些临时抱佛脚的。像唐正、余阳、徐涛这种就是的。
他们人手一本书死记硬背，这会儿虚汗都渗出来了。
薛林一边记一边哀嚎：“怎么会这么多啊，我昨天晚上看的时候还没这么多的啊。早知道昨天晚上就好好背了。”
他的语气和话语无一不在宣誓着自己的后悔之意。
初夏的阳光就像是发着烫的暖气照明灯，既不会热烈得让人睁不开眼，也不会像冬日那样冻得刺骨，它温柔地只有和煦温暖。
阳光照射在不锈钢桅杆上，反射出夏天的样子，也带来了这个季节的温度。
作为这学期上的第一节体育课，同学们无一不是激动的。
青春洋溢的他们在操场上挥洒汗水，虽然累，但是偶尔从枯燥乏味的学习中脱离出来，也是一种放松了。
自由活动的时候，体育老师感动地默默流泪。
好不容易才上一节课，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再不上课，他就真的要从其他老师口中的生病变成真生病了，这身体素质是真的大不如前啊。
他几乎都要怀疑自己上班是休了个假。
最后快要上课的时候，体育老师吹了声口哨，把他们喊过来集合。
唐正他们刚打篮球呢，身上全是汗水。
他用衣服擦了擦脸，气喘吁吁道：“老师，我……我们下次还能上体育课吗？”
体育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抿着嘴，一副思考中的模样。
“呃，这个问题嘛，问得好。”
然后也再没有说什么，只留下一句未尽之言。
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课，陈萍腰间带着她的小蜜蜂，耳朵上别着话筒。唯一的亮点，应该是她那双老北京布鞋。
今天依旧是不一样的风格。
纪怀远在这个班待久了，久而久之已经习惯了数学老师讲课不爱说普通话了。可以说是，本地的老师，稍微年纪大点，讲课都不用普通话。
昭城这个城市不算大，在省内算靠后的了，但在全国也是前百的。
外地人也多，不过来这边的外地人基本上都磨合得差不多了，如果你听不懂当地的方言，你就别待着了，没有人会迁就你的。
初来的人都觉得昭城方言难懂，起初还有人说到了这点。
他们其实也并不是全说方言，他们也说普通话的，只是很少，对他们来说，方言才是第一母语，说当地话还是比较亲切的，说普通话就有些奇怪了。
一般都是年轻人在说，老年人的方言年轻人也听不懂。年轻一代的口音和老一辈真的不太一样，老一辈口音重。
陈萍说的普通话也是老一辈的了，她教学四十多年了，本来前几年就退休了，不过今年又被新上任的校长返聘回来了，当年她可是这所学校数学老师中的扛把子。
上课归上课，总会有那么一些人喜欢捣乱。
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陈萍一个粉笔头子就扔了出去，准准地扔到了唐正和余阳的面前。
“余阳！唐正！你们两个，出去站着。”
一节课已经过去了一半，她喝了几口茶，放下杯子继续讲。
又讲了一道题型，杯子已经空了。她这才去管唐正和余阳俩人。
“你们两人，上次考试考多少的？不及格啊，二十分都没有。就你们这个样子能做什么？来上学是来玩的吗？你们要是成绩差我也不会管你们了，可你们既然知道自己成绩不好，上课还不好好听讲。”
批判了一通，这些基本上是所有老师都说过的话。
“下个星期一，把你们爸爸妈妈叫过来，下午六点半，不见不散。”说完她又顿了顿，“算了吧，现在这个形势还是别见面了，我电话里亲自和他们谈，你们下节课跟着我到办公室去，我们当面对质。”
像是看他俩不顺眼似的，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把他俩叫进来。
不过没让他俩坐下，她叫着唐正去给她倒了杯茶。
她看了看最后一道大题，又看了看墙上的钟。
“剩下的时间也不够讲了，我先讲第一小题，剩下的下次再讲。”
话是这么说，等到下课了，她也依然没有要停下的趋势。
底下一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目相觑。
都只用眼神交流着，心里都有不满，但谁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枪打出头鸟啊，现在说话的都是勇者，这不得被她给喷死啊。
第二节课的预备铃已经响了，老宋刚好来了。她看见老宋，立马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宋老师啊，我这边讲好了，你上吧。”
说完把最后的答案写在黑板上，“第一小题的答案是这个，课后自己思考，不会的就来办公室问我。”然后抱着试卷，笑眯眯地走了。
都做了他们快两年的班主任了，他当然是了解他们的。看这样子肯定是被拖堂拖到现在，连厕所都还没上呢。
“好了，给你们几分钟的时间去上厕所，别憋着，对身体不好。”
随后一个个跟猛禽出笼似的跑了出去。
秦若淮看看纪怀远，“你上厕所吗？”
“不上。”
“哦，那我自己去了。”
“等等。”纪怀远忽然叫住了他，随后跟着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秦若淮怔了怔，又恢复什么也没发生的表情，点了点头。
厕所门口，几个男生扭作一团，也不知在干什么。
看到纪怀远和秦若淮一起走过来，又带着嫌弃的眼神看着对方，把人给扒拉开了。
“纪哥和秦哥一起上厕所啊？哈哈哈。”那人说完还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是兄弟就一起上厕所。”
秦若淮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歪理啊。”
那人挑了挑眉：“哦？我懂，好同桌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话的语气真的很微妙，像是调侃，又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奇奇怪怪的。
他看看纪怀远，发现后者面无表情，应该是没什么，可能是他自己想多了。
时间也不能耽误太久，老宋还等着上课呢。
老宋等人来齐了，看余阳和唐正还没来：“余阳和唐正还没上完吗？”
班长说：“老师，他俩被数学老师喊到办公室去了。”
老宋：“那行，不等他们俩了。在今天上课之前啊，我们先来说几件事。”
他从布包里拿出一沓纸，很显然是早上默写的琵琶行。
好像每个上了年纪的班主任都是这样的，总是会随身携带着一个布袋子，像是什么酒袋子什么的。
那布包正中间印着牌子，旁边印着商品，简直毫无违和感。
“这是我们早上默写的东西，我看了一早上。这其中的结果我不是很满意，说实话，除了那几个上课表现比较好的，其余人我是真的不太能相信这是你们能默出来的东西。昨天晚上我不是让你们回去背了吗？怎么还能给我默成这个样子，昨天好像回去就没作业了吧，应该有时间背的吧。下面我一个一个喊，喊到上面的给我一个个解释为什么会默成这个样子的。”
第一个就让他叹气，“林佳，我对你很失望，你是班上的好学生，也是能排进前几的，怎么会默成这样，我以为你最差也能对个一半，可你怎么就写了两句啊。”
林佳像中学时期很多的女孩子一样，总是不太好意思的。想说什么，总是会脸红。
她紧紧攥着衣角，咬了咬下嘴唇，说了个我，却说不出更多的来。
老宋是能看出来的，他先说：“是不是昨天晚上没背？”
林佳点点头。
老宋想了想：“这样吧，你先抄五遍，回去背。抄完的交给我，我们明天继续默。”
他想来也是可以想到后面上来的人的回答了，于是放宽了要求：“还有底下那些，我报到名字的，就不用再默了。剩下的回去都给我抄五遍，明天继续默，能做到吗？”
台下异口同声地响起一声声“好”。
“我报到名字的就不用再管了。纪怀远、秦若淮、陈思思、徐颖……余阳。”
最后报到余阳的名字，他的好同桌唐正一脸不可置信，很生气并给了他一顿爱的教育。
“好你个老余，你居然背着我偷偷学习，说好的一起摆烂呢。”
余阳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老宋临走前布置了一堆作业，一直到晚自习之前，各科老师都来布置了一堆作业，这可谓是史无前例。
反正晚自习是写不完的，回宿舍也一直在写。
秦若淮一回宿舍洗完澡就开始写，白羽舟写到一半决定不写了，他准备睡觉了，没办法，小少爷就是不肯委屈自己。
课桌前就只剩下秦若淮和纪怀远在那奋笔疾书。
秦若淮写着写着也像是快要被攻陷了似的，眼皮开始打架。
他强撑着身子，不想就这么倒下去，纪怀远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扶了一把。
“谢谢。”
最后还剩下英语的时候，他是真的撑不住了，哐当一声，直接一个面朝桌面倒下去了，看着都疼。
纪怀远被这声源吸引，看着秦若淮不禁有些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恍然回神。
他皱了皱眉，但没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他抬手把秦若淮抱上了床，秦若淮有些不安分地动了动。他呼吸重了几分，低头看着秦若淮，随后又面不改色地抬起头。
他本想转身回去继续写，可秦若淮梦里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手紧紧拉着他的手，扯都扯不开。纪怀远也怕吵醒他，也不再挣扎，跟着在他旁边躺下。
他转头看着秦若淮的侧脸，此时卸下了清醒时会有的所有防备，整个人看起来软乎乎的。
他呼吸均匀，不时喷洒到纪怀远脖梗间，这让他瞪圆了眼。
他沉沉地吸了口气，随后闭上了眼。
今天晚上注定会是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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