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缘由
白珏自然是不相信萧长青说的胡话的，捡的糖怎么可能呢？那也只能是在西夏村里搜寻来的。
“伤怎么样？”白珏闷声问道。
萧长青温柔地笑笑，“师父是在关心魔物吗？”
白珏语噎，略带生气地说道：“我想知道我九冥真人的徒儿死了没。”
“徒儿怎敢死……”萧长青想去顺白珏的毛，可又忍住了冲动，现在的师父可在气头上呢。此刻白珏坐在草席上，衣物也有些凌乱，看上去有些许的狼狈。
白珏不说话了，他醒来这么久，萧长青就不想解释一下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吗？还是对他没话说？
想到这里的白珏低了低头，眸色微冷，养不熟的白眼狼。
萧长青还是忍不住摸了摸白珏的脑袋，面上挂着一抹魅惑的笑容，“徒儿四年来，十分想念师父。”
白珏被摸得有一刻愣怔，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儿，萧长青才收回手去，原来眼前这个人，其实离他这么近啊……
看着愣神的白珏，萧长青眼底是一股宠溺的神色，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掉了。
“萧长青，你当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白珏反应过来时，萧长青已经收回了手，可当白珏再次看向萧长青时，却被萧长青的笑容冲没了脾气。
这张脸是好看的，略带惊艳的张狂与慵懒都能完美展现出来，他已经和曾经的萧长青完全不一样了……
他无法从萧长青的眼神里读懂什么，想到这里，他冷哼了声。
既然读不懂，那就不管了。
阿紫乖乖得看着两个仙人的拌嘴，虽然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但是……但是他们是来拯救这个村子的吧？
阿紫眼里落下一片阴影，她不能哭了，阿娘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她都需要坚强，她要报仇，她要向魔物报仇！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她不是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白珏带她来这里时，她哭是因为她不能接受，她没办法接受。现在，她不能哭了，她要将那些沾了血的魔物杀光，给她的家人报仇！
再也没有阿叔喊她吃瓜了，再也没有阿伯叫她端碗茶水过去了……明明，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啊……凭什么……
“好了，为师不与你闹，扶我起来，我们去外面说。”白珏觉得头疼，阿紫的事情怎么都透着奇怪，但现在，白珏更想知道萧长青这四年来都发生了什么。
凉风吹来，掀起了白珏的衣物，送来一阵清凉。
夜晚的星空显得有些昏暗，这里不是山上，见不到那么明亮的星空，西夏村的星空远不如无念阁的漂亮。
“那日与魔姬之子打斗，碎了灵核，不能修仙了……”萧长青站在白珏身后，他看着白珏孤寂的身影有些难过，他注定不能和白珏同修仙道。
白珏呼吸极浅，他的视线有些许模糊，“我说，我会护你到金丹，是为师失言了。”
人修与魔修本该是势不两立的，但白珏并不在意这么多，即便是魔物也有好有坏，能让白珏操心的其实并不多。
他在那软榻上躺了四年，四年的时间也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了。
萧长青抿了抿唇，眼角的倦怠藏不住的流露了出来，他不想听白珏的这句话，若是白珏想要那涅槃重生之法，他必定会去悟那涅槃之法好送与白珏，他不需要白珏的保护，他只想让白珏……
他只是……有些大逆不道。
“为师没有什么补偿给你的，你想要什么？只要为师有，便都给你，不过，不能有违天道。”白珏转身看向萧长青，居然比他还要高了……模样也像是幻界里遇到的那个人……
但白珏知道，仅仅是相似而已。
看着这样谈吐的白珏，萧长青只是温柔地笑笑，“我想要的，师父给不起。”
“会吗？”白珏皱了皱眉，“也是，为师能给的，也就那些，徒儿自然看不上。”
不是看不上，是你给不起……
萧长青并不解释，“夜里凉，师父回屋吧。”
“我还没有问完，问完之后为师要去寻一下你师兄。”白珏叹息了声，舒展了眉心，能找到这逆徒已经是幸运的了，但魔姬之子、哲玉，他还是要去了结的。
“顾上宵？”萧长青微微侧身，拦住了夜里的凉风。
“钟黎，掌门的大弟子，能在这里遇见你是意外之喜。”白珏揉了揉太阳穴，昨日的蚀骨之痛导致一晚上没睡着，今日又是这么折腾，实在有些吃不消了。
萧长青微微靠近这个极其寒凉的真人，虽然想要拥抱他，但他知道，这个真人是带刺的，若是因为冒失而丢了师父，这是萧长青不愿看见的。
“我醒来之时身在魔界……在魔界呆了几年，之后逃了出来，却被一个魔物抓到了这里，说要祭炼了我体内的魔息，助它修炼。”萧长青说的模糊，只是简单说了在这里的原因。
白珏想起先前看到萧长青浑身是血的模样一时有些心疼，他一把抓住了萧长青的手，手腕处是紫色的淤青，或许是被白银剑斩下时所勒出的痕迹……
掀开衣袖，本该洁净的手臂上满是疤痕，新添的伤口已经结痂，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
寒凉的气息侵蚀着萧长青，萧长青只是浅浅勾唇，眼前的人儿，一旦生气，周遭的温度都得冷上一冷。
萧长青收回了手，他不愿让白珏看着这些伤疤，这些东西都是他的伪劣作品，这样裸露出来，只会叫萧长青心下煎熬。
“那魔息是怎么回事。”白珏虽然不愿意相信那魔息是萧长青的，可引白珏来这的魔息与萧长青体内的魔息很像。
那个魔息里，染了血。
“当徒儿醒来时，徒儿已经被禁锢在那山洞里了，那魔物是魔界逃出来的魔君之一，魔界似乎被血洗了……那魔物是最近逃离的魔界，来到了这里。”萧长青说着，他明白白珏为何要来外面说这些。
那个小孩……
但愿她没看见什么。
白珏沐浴在月光下，愈发显得寒凉起来。
“徒儿是听那魔物自己说的？”白珏并不知晓魔界的事情，怕是修真界里的其他人都不知晓魔界发生了何事。
“不是，是徒儿在魔界里亲眼所见，因为魔界被血洗，那个魔君逃了出来，前不久在半路上把我带到了这里。”萧长青说的极为认真，在黑暗下，白珏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魔界……被血洗了？
就连魔界也动乱了么？
天界无能，冥界灰暗，魔界动乱，妖界肆意。
天下太平的局面就要被打乱了么？
“那徒儿可知魔界之主现在是谁么？”白珏关心的还是那个掌管整个魔界的魔主，若是魔界动乱，如今的魔界之门的封印薄弱，没有个大人物主持全局，人族危矣。
萧长青看着白珏微张的唇瓣，一时有些入神。
“若是魔界之主还未定下，难免对人族造成极大伤害……若是有魔界之主，要是那人心狠手辣……”白珏一时觉得无力，他一个真人能管得了这些么？
“不会的，魔族定不会插手人族之事。”萧长青从衣兜里搜出个玩偶，递与白珏面前，“师父想的太多不如不想，魔物绝不会伤害师父分毫，若是有，徒儿定叫他们神形俱灭。”
白珏只当萧长青说的是玩笑话，看着萧长青递来的玩偶一时哭笑不得，“你把为师当三岁小孩？”
令白珏无力的是萧长青周身散发出来的嗜血的气息，尽管这很微弱，白珏还是捕捉到了，这四年里，魔界定然是不好呆的，定是受了很多委屈……
“给师父的。”萧长青将玩偶强塞给了白珏，“徒儿可是找了很久……”
白珏有些无奈，看着这个玩偶也只是笑笑，“伤口还疼么？”
“不疼了，师姐给了药膏。”萧长青觉得还能见到白珏这样的笑是极好的，若是每天能见见就好了。
“那便好。”白珏问完了想问的，便觉得累，可钟黎还没回来，白珏不能不管钟黎。
正当白珏想要去寻钟黎时，宁青青跑了过来。
宁青青灰头土脸地看着师尊抱怨：“师尊，你再不管管那个肉球它就真的无法无天了！差点没一把火给我点燃了，尽是给我添乱！”
当宁青青注意到萧长青的时候只是张大了嘴巴，眼睛也不自觉地睁大了些，半晌才结巴道：“你……你……你是……小师弟！！”
不会吧？比师尊高些也就罢了，为什么模样也是那么好看啊……简直就不让她活了嘛……为什么自己长得还没小师弟好看呢？
哎……小师弟也太不厚道了些。
“师姐。”萧长青微微行礼。
白珏有些哑然，这逆徒居然会行礼了？
可是……他是师父，为何萧长青不对他行礼？
想到这里，白珏冷哼了声，目无尊长的逆徒。
萧长青似乎明白了白珏所想，但并未理会。
他可是个……大逆不道的逆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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