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点点星
哒、哒、哒。
‘我的男人最好以我为傲。
即使我很丑陋，他会依然爱我。
约会时我迟到没有关系，但他最好准时。
我出现时，他最好说我衣着得体，即使去年的礼服有一点点紧。’
晚上6点37分，纳什维尔市现代广播电台，乡村音乐俱乐部节目播音室。乔恩·西科简单暖场引出节目嘉宾，左侧播音台上，已经彻底适应节目节奏的雪莉拍手给出简单节拍，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收音麦克风上，脑海之中闪过那天晚上跟克里斯·安德森餐厅内的景象，动情唱。
她很感谢他的无声付出，并不会自尊心作祟，认为他做了多余的事情。
他愿意帮助她是好意，她不会误解，等未来有能力时一样会回报。
她在意的人不多，他毫无疑问，已经挤进了前列。
‘他要对我言听计从，对我信任有加。
即使我不断改变主意，我要听到他说。
嘿，我喜欢这样。
当我某天诸事不顺，不停抱怨，我要听见他说。
嘿，宝贝，别担心，一切有我。
他要记住，我喜欢刺激的感觉。
他各方面的表现，最好都能让我满意。’
“wtf，这姑娘难道没有创作极限？！”
知更鸟乡村酒吧内，吧台广播中传出的歌声俏皮动听极其抓耳。迈克·波顿放下酒杯认真听，他身边像红脖子农夫，多过音乐制作人的搭档安迪·贝尔，看上去非常巧的正好结束笑话转过身，瞪视着传来歌声的立体声广播发出了惊叹。
迈克·波顿耸了耸肩没有说话，静静欣赏歌声主人对未来伴侣的诉求。暗暗对比自己悲哀地发现，他跟任何一条都沾不上边。
他有些害羞，有些无聊，性格被动，长相身材更是跟英俊还有强壮沾不上边，所以他果然是毫无希望的。
多么令人悲伤的事实，手中的啤酒突然变得好喝了起来。
对方完全没有察觉到的好感。
啊。
他突然有了一些灵感。
‘斯科特：啊啊啊啊啊！！《我的男人》！多么棒的一首歌，难道是雪莉下一张单曲，或者是专辑的主打歌之一？
我已经等不及了！我准备再去买一张《柠檬树》支持雪莉，她一定不能在这里停下。
另外。
我真的搞不懂讨论版管理员，为什么不把数字音源下载链接屏蔽掉。就算管不到其他地方，至少这里不会看到。’
‘安科瑞：哦，《柠檬树》讲述暗恋，《我的男人》给出标准。有没有人跟我一起分析，克里斯·安德森满足其中几条？
他很英俊，他很健壮，更加重要的是，曾经有人根据他泳裤的轮廓推算过他的尺寸。毫无疑问，绝对能够满足任何一位挑剔的女性。
相信我！我想这一定是他，数次摘下最性感乡村男歌手头衔的主要原因。
作为一位今年刚刚向家人成功出柜的gay，我有必要告诉各位，这个男人在我们彩虹圈里到底有多么出名，多么受欢迎。’
“……”
谢谢你们的喜爱，但说真的，请支持我的音乐就好，请不要对我的身体产生性趣。
拉斯维加斯市中心，贝拉吉奥酒店套房内。克里斯·安德森通过笔记本电脑收听网络电台顺便逛论坛，心情因为《我的男人》这首歌起飞，也因为论坛注册用户从这首歌，引申出的尺寸问题受到影响。
事实上，有些时候他真的很钦佩这些网络新鲜人。许多极其私密的事实，在他们脑洞大开，不断分析下，是那样的透明。
他现在无法想象，他在意的那个女孩儿，在看到这条消息后是什么心情。
上帝保佑，他真心希望是喜悦以及好奇。
“我的男人。雪莉，我发誓不会让你等太久。”
内华达酒店，克里斯·安德森想到雪莉。田纳西现代广播电台，雪莉完成了今天最重要的一项行程，乘车去往下一站的路上也想到了克里斯·安德森。根据记忆中看过的资料，对比着两人出道单曲的销售数据，估算着《柠檬树》这首歌未来几日的销售曲线。
半天13万，如果没有意外，首日销量一定能够突破20万。依照次日减40，第三日再减20的普遍走势，前三天，她的单曲销售数据大概能够超过40万，运气好的话基本能将星环唱片发到市面上的单曲卖完。
首周过后，单曲发售热度消耗大半。次周，首月成绩怎么样，只能看后续宣传和歌曲质量。
她的要求不高。
次周开始，日销量能够稳定在15000张左右就行了。
只要能够稳在这一档，第一个月《柠檬树》大概率能够卖出超过100万张，创造今年截至现在，新出道歌手首支单曲的最好成绩。
“别发呆，注意听。7:30至7:50，8:01至8:30，你将在纳什维尔乡村之声电台参加两档节目。不幸的是，原定九点在田纳西空中节奏的行程，因为节目dj刚刚遭遇车祸临时调整，换到了9:05至9:25分的麦田时光，以及9:30至10:00整的乡村时代。”
福特轿车车厢后座上，肯·贝克发现客户有些走神，提高声音提醒了一句，继续对她介绍着今天剩余的行程以及之后的安排。
“完成这些后，帮咱们开了一天车的丹，将与同事交接工作。十一点，咱们将告别纳什维尔前往孟菲斯。210多英里，3个半小时的路程，上帝保佑一切顺利。这样或许你还能把休息地点从这辆车，改到孟菲斯市内的酒店。”
条理清晰，无论客户问什么都毫不迟疑。
肯·贝克与雪莉对接着工作安排，将近三个小时时间一晃而过，剩余电台行程全部结束，晚上十点三十分，雪莉一行人回到绿湾酒店收拾行李。十一点，在新‘司机’的帮助下，乘车前往单曲宣传的下一站，美国排名第十七位的大城市，东南部人口排在第二名的世界物流中心，孟菲斯。
按照日程表，在那里待足一天之后，她们还将去往新奥尔良，哥伦布，小石城等几座大城市，宣传《柠檬树》这首歌。
忙当然很忙，充实也是真充实，最好能够进一步推进单曲销量。
说到这个，也不知道星环唱片究竟在搞什么。十一点多了，单曲首日的确切销售数字竟然还没有统计出来，再晚点就到明天了，办事效率低的真是让人心急。
特别是肯·贝克。
从未像现在这样，直观的感受到，唱片公司跟唱片公司之间的差距。
环球唱片半个小时就能完成的统计汇总，换到星环唱片这里，两个多小时过去了都没有消息。
嗡、嗡、嗡。
“嗨，莱昂，终于等到了你的电话，不要说别的，直接告诉我答案。what？！28万7365张，商品消化率接近48！？雪莉？雪莉已经睡着了，你也知道她今天的行程是怎样可怕的强度。好的，她醒来后我会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祝你今晚过得愉快。”
嘟——
“女孩儿，祝贺你！你也听到了！《柠檬树》的首日数据是28万7365张，你成功了！吉恩！我记得前面有个州际公路服务站！我一定要买点吃的喝的，跟我们的好姑娘一起庆祝这个伟大的时刻！”
“喔吼！！祝贺你雪莉！！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征服唱片市场，征服歌迷！！”
浓浓夜色，道道车灯。
40号州际公路上，坐在副驾驶席的肯·贝克，接起电话了解情况，挂断电话转身，向后座上的客户告知好消息一气呵成。略显激动的声音落下，后排座位雪莉身边，盖里·艾伦立刻抱住自家妹妹，拍打着她的后背发泄着亢奋的情绪。
不行！他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人，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却一定在担心。
哼哼，感恩吧詹姆斯·艾伦。就算你曾经那样苛待自己的儿子，你的儿子依然还是爱你的。
28万7365张。
28万7365张！
28万7365张！！
啊啊啊！！自己的首张个人实体单曲，首日不仅卖出了符合心理预期的数字，甚至仅仅比《浅滩》那首歌少了5万6千张，自己怎么可能不满意！？
那可是累积唱片销量数千万的乡村巨星。
她呢？
不过是刚刚出道的新人而已。
好消息袭来，后排座位右窗处，雪莉血液奔流心跳加速，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与看向她的肯·贝克击掌庆祝，在哥哥盖里·艾伦拨通父母电话后与他们分享了一下自己的喜悦，情绪稍稍平复后倚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脑中难免浮上对未来更多的憧憬。
刚才无聊等待时她都有些困了，现在却睡意全无，恨不能下车跑上两英里。
也不知道那个人睡觉了没有。
她现在真的很想跟他聊一聊新人时期的……
嗡。
“嗯？”
短暂的激动过后，雪莉想到自己的事业，以及克里斯·安德森这个人。
装在外套内兜里的手机忽然传来一阵震动，她掏出来一看，发现是正在想的男人，笑着接通电话，对另一边的人说了一声嗨。
贝拉吉奥酒店房间内，克里斯·安德森躺在床上，笑着回应雪莉的问候送上祝贺。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分享着新人出道的心路历程。时间不知不觉从7月6日11:15分来到了7月7日00:08分，克里斯·安德森察觉到时相当懊恼。
为什么会这样？
时间为什么会过得这么快？
打电话之前，他明明只是想简单祝贺，送上祝福，不影响她休息。怎么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忍不住跟她聊了起来。
再一次。
他真的怀疑，电话另一边的姑娘，是不是对他施展了什么魔法。要不然对其他人充满防备的他，为什么单独对她不设防。
好感、喜欢、爱。
事实上，有些时候他甚至已经分不清楚了。
“……雪莉，就算车里不舒服，你也应该尽量让自己睡一会儿。从纳什维尔到孟菲斯，至少要开3个多小时。”
“哼哼，可是我睡不着呢，克里斯·安德森先生，你说我该怎么办。”
州际公路上，从左前方驶过的汽车车灯划过车窗。雪莉瞄见坐在左侧的哥哥忍不住对她翻了个白眼，搞怪的用右手摩擦着手臂，踢掉鞋子将脚放到了他的腿上，调整姿势躺倒，带着比刚才更重的鼻音咕哝着自己的苦恼。
“哈，那你想我怎么办女孩儿？我很愿意陪你睡，可距离真的太遥远帮不到你。也许我该给你唱首摇篮曲？我的宝贝甜心，快睡吧，快睡吧，你明天工作很忙。”
酒店卧室松软的床铺上，克里斯·安德森被电话听筒中有些娇憨的声音撩得心弦颤动。眼中神光闪烁，脸上笑意加深，在雪莉顺着他的建议，回答了一声‘好啊’时，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声音，用一种磁性浑厚的男嗓唱起了摇篮曲。
他得说，他真的喜欢这种感觉。这姑娘是那么让他沉醉。
他甘愿溺死在她的目光、声音，以及拥抱里。
如果这是梦，他情愿永远都不清醒。
‘一闪一闪亮晶晶，一闪一闪小星星。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你像嵌在夜空中的钻石，当烈日走了，当他不再照耀，你显现出你恒远的光芒，为黑暗中的旅者指明方向。’
他唱，她听。
沉沉夜幕下，不时有车灯划过车窗照亮这片宁静，雪莉将电话贴在耳边，听着撩人的男声闭上眼睛静静欣赏笑得很甜。听筒中，带着些许颗粒感的歌声拂过她的心弦，唱着简单浅显的歌词，她却听出了不简单的情感。
她听着笑，笑着听着，睡意渐渐上涌，在这首歌来到第五遍的时候，堆积了一整天的疲惫终于压过了沸腾的情绪。呼吸放缓，手机脱离手掌，掉到了座椅上。
啪嗒一声，正在唱歌的克里斯·安德森意识到了什么却没有停下，准备继续把第五遍唱完，他想通过这首歌，这个好时机，传达心中几乎已经满溢的情愫。
他渴望着她。
那种冲动是否应该继续压抑他不确定。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怎样做才能保护好她，他真的必须再想想。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她。
‘一闪一闪亮晶晶。
一闪一闪小星星。
你可知道，如果没有你的闪烁。
刺破我的心防，我早已迷失在这黑夜里。’
“哇哦！！肯！快看窗外？！这难道就是7月4日，天文学家预告过的流星雨？！说真的，他们真是太壮观、太美丽。”
电话听筒中传来盖里·艾伦充满惊喜的声音，克里斯·安德森想象了一下州际公路上的瑰丽景色。倚在床头，视线穿透卧室落地窗，看向了隐隐约约有道道浮光掠过的夜空温柔地笑着，将歌曲最后几句即兴修改后的歌词唱完。
‘一闪一闪小星星。
一闪一闪亮晶晶。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
我多想告诉你，你是我永恒的渴望。
如果没有你闪烁的点点光芒映照我的余生，我想我真的会迷失在这无尽的黑夜里……’
“babe，goodnigh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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