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医侠同道
众人快马奔腾，很快来到柳梁县。只见是一个热闹的大县城，此时正值午时，街市繁华，人声鼎沸。
众人下马，闲逛起来。
秦穆突然牵着马朝镜璃走来：“镜璃姑娘，我要离开一会儿，你帮我照看会马吧，我待会儿请你吃面～”
看到镜璃目露疑惑，秦穆一扬浓眉神秘地说：“我只是去挣些盘缠～晚点就来找你们。”
镜璃点头，牵过秦穆的马，继续跟着林月夕等人走着。
“咦？秦穆那小子哪去了？”林月夕回头问道。
“他说去挣些盘缠。”镜璃回答。
“噗……”林月夕掩嘴轻笑，而后也神秘说道：“走，镜璃，我们去看看秦穆那家伙～”说罢，便拿过镜璃手里的马绳，递给走过来的岑顾，随即拉着镜璃的手，往秦穆离开的方向小跑而去。
岑顾无奈地笑笑，便牵着四匹马向客栈走去。
不一会儿，林月夕就看到前方围着一众人，正大声喝彩，里面隐隐传来几声剑啸。
“嘻～找到了!”林月夕笑道。
跟着林月夕挤开人群，镜璃便看到秦穆正于街头舞剑，舞的正是净乐真人的半卷七星剑法。
只见这少年身姿矫健，动作干净利落，剑啸长鸣，确实舞得十分出彩！再加上少年特有的阳刚之气和眉宇间的俊朗英气，更是引来了好几位姑娘的驻足青睐。
一套剑法结束，少年立定剑姿，虎虎生风，众人纷纷鼓掌喝彩，再看少年帅气收剑，潇洒转身，却迅速从行囊里掏出一个布袋，向围观的人群低头陪笑着讨起赏来，与方才桀骜不羁的英姿判若两人。
围观的人见状，纷纷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地跑远，只有几位姑娘和一些钦佩的侠客愿意为这精彩的剑术投下几枚铜钱……
“噗……”林月夕走过去随手丢下了二两银锭子。秦穆一听，这钱袋子的声音不对，立刻笑脸相迎……迎上了林月夕得意的神情……
“你来干什么？”秦穆脸色立变，同时束紧了钱袋子，塞回身上。
“当然是带着镜璃姑娘来参观你自～力～更～生啦～”林月夕揶揄道。
秦穆才看到一旁的镜璃，走过来爽朗地说道：“镜璃姑娘别见怪，行走江湖不易，再厉害的大侠，也是需要盘缠的～咳，本大侠除了这一身剑法……确实也没别的本事挣钱了哈哈哈～”
“挺好的，还可以练练剑。”镜璃点头赞许道。
“知音啊!镜璃你懂我!”秦穆拍手而合。
镜璃点点头，又低下头喃喃道：“挣钱的话……”
林月夕便凑过来说道：“镜璃你不用担心钱财问题，我这里包你出行吃住还是没问题的～”
却见镜璃轻轻摇头。
秦穆立刻会意：“镜璃姑娘和你可不一样，一看就不是千金大小姐……额，我的意思是说，也是像我一样是能自食其力的大侠!”
镜璃思索一番，遂笑道：“那我去给人看病吧。”
“对啊，镜璃你可是药王谷来的大夫啊!”秦穆说着，灵机一动，就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说罢，又风风火火地跑远了……
“嗯……镜璃，你当真要给人看病挣钱？”林月夕不可思议地问。
“嗯。我确实身无分文。”镜璃无奈笑道。虽然她会点石成金之术，但终究不是真金白银，几百年后便会化为普通石子。
“那……你为什么……”
见林月夕有些难以启齿，镜璃便说道：“谢谢林姑娘的好意，但我不能一直白用你的钱财啊。”
“……嗯，也对。可是你又没有医馆……要如何给人看病呢？”林月夕疑惑地问。
“这个倒是还没想好。”镜璃摇摇头答到。
话音刚落，就看到秦穆拿着一个旗杆跑了回来，立在镜璃面前说道：“镜璃你看!”随即打开了旗帜。
只见上面用毛笔写着几个大字——“药王谷神医在此”，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五文钱一诊”。
“噗……”镜璃见状，一下子笑出声来。
“……”林月夕哑言片刻，拉起镜璃转身就走，嘴里没好气地说道：“镜璃我们走，别理这个人……他不要脸我们要脸!”
“诶！”秦穆立刻追上说道：“只有这样才会有人找镜璃看病啊……”
正说着，就有一位捂嘴咳嗽的老人过来询问。
镜璃便走过来给老人把起脉，看着老人的病容分析起老人的病情……
路过的行人见镜璃说得头头是道，还会开方子，渐渐就聚集了一众人。
秦穆见状，赶紧跑去向街边的人家借来桌子椅子，林月夕也让苓冬从包袱里拿出了纸笔。
这药王谷神医的招牌，竟然真的立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才恍觉饥饿，却看到镜璃依然神态自若地诊断、开方。
秦穆不禁纳闷：“镜璃坐在这里诊治那么久了，不觉得累和饿吗？”
“……我不管了，反正我是饿得不行了，你留下来陪镜璃吧，我要回客栈吃饭了……”林月夕摆摆手说着，就看到苓冬跑了过来，手里托着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说道：“小姐，我方才看到那边有一个包子铺，就买了几个包子……秦穆公子也一起吃吧。”
秦穆偷看了林月夕一眼，发现她已挑了一个包子吃着，并未说什么。秦穆又看着苓冬手里的包子，虽然他信誓旦旦地说了不花林月夕一文钱，但是有免费的包子不吃……不吃白不吃！
“谢谢苓冬姑娘～”秦穆笑着拿走一个包子。
“我也给镜璃姑娘送去。”苓冬点头道。
这话倒是提醒了秦穆，秦穆便咬着包子收起了旗帜，然后对后面排队的人大声说道：“后面的父老乡亲们!大家都散了吧，我们神医不是仙人，也是要吃饭休息的!今日闭诊了、闭诊了!”
见这位少侠态度坚决，后面的人只能悻悻而去……这时却有一位穿着青白衣裳的青年走了过来。
秦穆立刻说：“不好意思，我们神医今日已经闭诊了!”
却见这位青年十分儒雅地作揖道：“这位少侠，打扰一下，我是药王谷弟子百里世，见这位师妹有些面生，遂过来打个照面。”
秦穆一惊，立即看向镜璃，见她正好看完最后一个病人，便对这位青年说道：“那你稍等片刻，我去跟我们神医说说……”
“……”镜璃听完了秦穆的话，只觉无言……这天地竟如此之小？遂独自走过来，看着这位青年沉默不语。
青年作揖道：“在下药王谷弟子百里世，方才瞧见姑娘的医术确实高明，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师从药王谷何人？”
却见镜璃低头沉思片刻，再抬起头来，已是淡漠地神情直接说道：“这些问题很重要吗？”
青年一惊，没想到会得到这样地回应，略感尴尬地说：“姑娘不说也无妨……只是……只是姑娘医术精湛，五文钱一诊，对于姑娘的医术来说，实在是太过廉价。”
“无妨，医术本就是用来治病救人，财物够用即可。”镜璃淡淡地说。
“姑娘高义……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若是有时间，不妨去城南的梁安候梁府看看。据说那梁家小姐生了一种怪病，我前几日去看了，并未查出真正的病因。姑娘若有兴趣，可去一探，在下就不打扰姑娘了，告辞。”百里世说罢，就作了个揖。
镜璃遂点头答“好。”
众人回到客栈，秦穆呼来小二，正要依之前的承诺给镜璃点一碗面，却被林月夕拦住了。
林月夕二话不说，直接点了一桌好菜，然后一脸得意地笑看秦穆。
秦穆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给自己点了一碗阳春面，但是当一桌好菜上齐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所以镜璃你打算去城南梁府看看？”秦穆硬着头皮吃着自己寡淡的汤面问道。
“嗯。”镜璃点点头。
“好，那待会儿我们跟你一起去～”林月夕说道。
午后，在前往梁府的路上，镜璃突然感应到一股妖气，随即看到前方走来一位手持白扇的白衣男子，竟长得十分貌美，甚至有些妖异，是凡间少有的美色。
只见那名男子正注视着林月夕，而林月夕正与苓冬交谈着什么，没注意竟撞到了那名男子。
“抱歉抱歉……”林月夕在来人的搀扶下抬起头道歉，却在与那名男子对视的瞬间，不知是不是被男子的美貌所惊，竟然有那么一丝神情恍惚……
男子立即作揖道：“姑娘不必道歉，是小生没有注意，不小心冲撞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介怀。”
这温温润润的几声轻语，竟让林月夕不自觉地脸红起来，随即摆摆手道：“无妨无妨……”
“那姑娘没事的话，小生就先告辞了。”言罢，那男子又轻柔一笑。
“好……”林月夕的语气也不禁轻柔了几分。
那男子收回目光，就对上了镜璃冷淡地注视。在转瞬即逝地惊愕后，那男子又变为蕴含着几分魅惑的温柔笑意，微微俯身，对镜璃也作了一揖。
镜璃面无表情地点头回应，便不再看他。
这男子不禁疑惑，在路过镜璃时，似是无意地擦过了镜璃的手背，随即离去。
镜璃看着自己被触碰的手背，上面果然留下了妖怪的印记，似乎是一只蛇妖。再看林月夕的身上，亦是被种下了那妖怪的气息。
有点意思。镜璃在心里笑道。
“小姐，那名男子好生美丽……”苓冬在林月夕耳旁轻声说着。那林月夕也微红着脸说道：“我也这么认为……”
秦穆见她俩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无奈摇头，在心里叹道花痴和无趣……
转了个弯，就来到了梁府。镜璃立刻感应到梁府中的妖气，竟十分浓重，正是来自那只蛇妖。
岑顾上前，向两位守门的侍卫作揖问道：“二位兄弟，打扰一下，我想问问你们府上是否有位生病的梁小姐。”见那两个侍卫面露疑惑，岑顾继续说道：“这位是来自药王谷的大夫，医术精湛，或许可以给你们家小姐诊断一二。”
话音刚落，梁府的大门正好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神色凝重的老管家，问道：“你们谁是药王谷的大夫？”
“我是。”镜璃答到。
“诶……竟然是个小姑娘？罢了罢了，既然是药王谷的大夫，多少也有点本事，请随老叟进来吧。”这位老管家说道。
老管家将秦穆几人安置到会客厅后，便带着镜璃前往梁小姐的厢房。
路上，管家跟镜璃说道：“前几日也来了一位药王谷的大夫，开的方子给小姐服用后，确实恢复了一些，但是过了两天又不行了。方才柳白公子来过，给小姐吃了一些药丸，小姐似乎又好了些。但每次都坚持不了几天。老爷和夫人不放心，所以才继续给小姐找大夫。”
“柳白公子？是不是一位穿着白色衣服，手持白扇，长得十分美丽的男子。”镜璃问道。
“对，姑娘你见过？”管家吃惊地问。
“嗯，方才在路上见过了。”镜璃说道。
却见这位管家忧心忡忡道：“这么说似乎不妥，但老叟还是想提醒姑娘几句。你可要提防着点这位柳公子啊，这柳公子怕是不同常人……虽然老叟也说不上来，但是老爷和夫人也十分不喜这柳公子。”
“那怎么还让他进府？”镜璃不解道。
“唉……这不是小姐在闹嘛。老爷和夫人曾强制禁门，结果小姐却用自尽相逼！老爷和夫人实在没办法，再看那柳公子每次来也只是待一会儿，给小姐诊脉，服药，而小姐确实每次都有好转，所以就不再管了……”管家叹了口气说道。
镜璃大致猜到一二，便不再应答。
刚走进梁小姐的厢院，就听到里面传来碗罐破碎的声音，随即传来一个娇弱又凄厉的声音：“不要再给我安排别的大夫了!我不想见!”
接着又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沁如啊，听爹娘的话，不要再跟柳公子来往了，自从你遇到柳公子，每天都魂不守舍的，气色也一天天的变差了……”
“什么？我的气色变差了吗？”那女声担忧地问。
“诶……你还是让大夫看看吧……”那苍老的声音透出万分无奈。
镜璃无言，跟着走了进去。
进了房间，镜璃就发现这里的妖气更盛，随即看到塌上半倾着一位女子，虽有几分国色，却是一副娇弱无力的样子。
镜璃抬眼便知，她已被那蛇妖吸食了不少精气，所以呈现出有气无力，神情涣散之相。
这小姐一看到镜璃，倒是生出了几分神气，打量了镜璃一番说道：“这次的大夫竟是个小姑娘？哼……姿色倒是不错……”
镜璃无言，心里也不愿与她交集太多，就直说了：
“梁小姐如果不希望自己的精气被妖怪吸干，就不要再跟柳白公子来往了。他是只会吸人精元的蛇妖。”
这话让众人大吃一惊。
只见那梁小姐厉声道：“你胡说!他明明是个白蛇仙!……”话刚出口，却紧张地捂住了嘴……
“什么？!”那梁老爷拍案而起，走过来问道：“沁如你到底隐瞒了什么？!柳白公子不是一个大夫吗？”
“不是的爹爹……这……这不可以说的……”只见那梁小姐焦急地支支吾吾起来。
“好……好……沁如，你慢慢说，没事，爹娘都在，我们都听着……”这位老爷立刻放缓了声调。
“爹你不要逼我……这真的不可以说的……”那梁小姐竟开始流着泪哭道。
见状，梁老爷也不忍心再逼问，遂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镜璃，轻声说道：“大夫请随我来。”
“爹!你不要听她胡说，柳公子待我很好，我看她才是妖怪！”那小姐又厉声说道。
“沁如你先冷静冷静，待会儿乖乖把百里大夫开的药服下。你放心，爹自有判断，爹不会害你的。”这位老爷说着，就带着镜璃离开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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