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
“不是我请你吗？”林朝雨抬头看他。
林朝雨虽和刘仰身高差距不大，但187的刘仰也是高林朝雨一头的。
刘仰手自然地踹进裤兜，深吸口气，又意味深长地慢慢呼出。
逸心街的环境保护得不错，在这乌烟瘴气的高楼大厦附近，有这么一处让人心生安逸的地方实在难得，也是因此得名。
“那你下次再请回来。”刘仰低头看她，“来过这吗？”
“没有，虽然从小在这座城市生活，但奶奶身体不便，也不能和一起我瞎逛。”
刘仰诧异道：“那你父母呢？”
“我爸外地工作，不知道几年没回来了，我妈……”
林朝雨犹豫了，她好像很久没说过“妈妈”两个字了，她好像都忘了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
“死了”林朝雨没去看刘仰的反应，坐在了一颗老树下的秋千上。
刘仰手心一紧，不知没回她的话，在她身后轻轻地，慢慢地抓着秋千铁链前后移动。
这是林朝雨和刘仰在一起时少有的安静。
半刻
刘仰走到林朝雨面前，蹲着，开口道：
“林朝雨。”
林朝雨那双诱人的狐狸眼，终还是忍不住红了眼角。
刘仰皱了眉，林朝雨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
她人缘不错，可真心去她交往的，刘仰是没见过几个，可她外表总是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内心比谁都不喜欢孤独。
对于她和刘仰诉说父母亲的事，刘仰自己是觉得意外，看这样子，好像这是她压在心底多年的事，在这一刻，她忍不住了，她不想忍了。
她哭了，却是无声地哭。
在刘仰面前，掉了眼泪，连小时候被刀划破了手臂去包扎都没掉过的眼泪，现在，哭了。
她依稀记得自己上一次哭还是在林道和她告别的时候，是四年前，和林道最后一次见面是四年前。
“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明早还要上学，要是迟到了会被龚世罚站的，嗯？”
刘仰慢慢收回了刚刚眼底数不尽的怜惜和无奈，他并不了解林朝雨的过去，他也无权干涉，即使能，也不知怎么做。
以前刘仰总在叹息自己家为什么不像别人一样幸福温馨，如果那清冷空虚的家庭换来的只是金钱权利，那他宁可不要。
现在看来，刘仰这个家庭也是别人奢求的家庭，至少是完整的。
“刘仰。”
“在。”
“你当不知道行吗”
“行。”
/
林朝雨愣着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快中午了，昨天几点回来她也记不清了，到家后她倒头就睡。
手机开机后才看到张良发了的信息：
【朝雨，是迟到了吗】【怎么没来上学？】【你没有和我请假】【下午能来学校吗】【找你有点事】【看见信息回一下】
她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随便敲了敲键盘，打过去一个字“好”。
退出聊天界面后看到刘仰早上8点多发的信息
【起来了吗】
那个时候应该在上课，居然还背着老师发信息，可算有点良心。
【昨天几点回到家的】林朝雨
几乎是秒回
【凌晨一点吧】又补发了一条
【记不太清了，你迷迷糊糊地走回你家，我还差点以为你走错路了，直到你掏出那个门的钥匙……】
【我是问你】林朝雨
【我家离你那不远，反正我早上起得来】
【下午来学校吗？】刘仰
【不去】林朝雨
/
一番洗漱
林朝雨下来楼，迎面撞上房东阿姨。
行色匆匆，看见林朝雨愣了会才勉强将口中的话说出：“朝雨啊，你怎么没去上学？阿姨有件事想和你说说。”
“今天请假，什么事？”
“那个……阿姨知道你奶奶家离齐兴远，也知道你一个小姑娘不容易，你也知道这楼比较老，也没什么人住，我就想着把它拆了重建……”
林朝雨眉头一皱：“可是阿姨，这一时半会我也没法搬啊，再者说我现在上学，要找房子也难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帮你想好了，我有个朋友也是出租的，离学校不远，离着也不远，搬过去很容易，环境也不差，要不你周末搬过去？”
这老太太明摆着就是计划好了的，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
“啊，那我周末再看看，过几天在搬过去成不？”
“好好好。”
“那阿姨，你得把剩的这几天房租给我。”
房东尬笑道：“行……你哪天搬走我就给你返。”
林朝雨和房东假情假意互说再见后，林朝雨就往学校走了。
这会要是没吃，胃病又得犯了……
她随便在路上买了个包子垫了肚，慢慢吞吞到教室。
恰好第四节下课，拐进教室门就看见张良在布置作业，底下一群哀嚎。
“报告。”
“进。”
张良见是林朝雨又对她说了一句：“朝雨，一会午饭后来办公室。”
林朝雨不紧不慢地坐到椅子上，看着张良点了点头。
“怎么？不是不来吗？”刘仰等张良走出教室才一脸调侃的神态看着林朝雨阴阳怪气地说。
真烦。
起床气还没过就听见这人在耳边叽里呱啦吵。
“那不想你了吗。”林朝雨正眼都没瞧他一眼，阴阳怪气回去。
刘仰呲笑一声，起身去食堂。
黄曲乐一脸奸笑走过来。
“朝姐，最近手头宽裕不。”
…………
“不宽裕。”林朝雨回答的很干脆，一脸嫌弃地瞥了一眼黄曲乐。
“啧，我都没说干嘛呢。”
黄曲乐把胳膊肘搭在刘仰肩膀上，“这样的话，那今天放学仰哥请客。
刘仰万万没想到目标竟然是自己，现在就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林朝雨倒是没想到黄曲乐玩的这一出，更没想到他们的关系好得这么快。
“你仰哥现在手头也不宽裕。”刘仰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
“别呀，你昨个晚上不才付了两碗面的钱！”林朝雨
这局面反转的真是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
……
“好家伙，搞半天你们昨晚出去！可以啊刘仰，怎么瞒着兄弟谈恋爱呢！”黄曲乐装模作势地拍了下课桌。
学校设备本就年老待修，这桌子不知道经历了几代人，桌面还算正常，桌腿可是摇摇欲断，加上林朝雨一天天总趴在什么，这一震给唬住了，木头裂出条缝。
“我操，完了完了。”
事发过后就是办公室见张良龚世。
“不是我说你啊，黄曲乐，这才开学多少天你就惹事，存心气我是不！”龚世被气出条眼尾纹，气势汹汹，气得硬生生转了个圈。
“但是龚主任，那桌子本来就是挺老的，我就轻轻一动，就裂了……”黄曲乐在龚世面前收回来平时一副街溜子的模样，低着头，委屈巴巴的。
林朝雨也被他们找来，在一旁等着黄曲乐训完话。
龚世的声音震耳欲聋，每一字的发声都在办公室回响。
而张良却在一边好言相劝，他脾气好，也护短，虽然黄曲乐成绩不算好，可也是自己的学生。
“行了行了，你去后勤部找老师搬台桌子换到教室。”龚世总算是训够了，黄曲乐这类事也不少，反正他是被骂惯了，这种毫无重量感的训骂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黄曲乐点了点头，懒散地往门口的方向移动，耳朵却不停的往林朝雨的方向凑，毕竟朝姐的八卦那都是惊天动地的。
“朝雨啊，你的成绩在学校是极其优秀的，嗯…学校想想你去参加一个全国性的物理比赛，也能巩固你的学习基础，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龚
“算了吧，没那时间，不好意思啊主任。”林朝雨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想给龚世名字。
“但是朝雨，学校已经给你报上名了……”
林朝雨眉头一皱，这什么破学校啊？问学生意见就是走个过场？
“主任，这您没和我说吧，既然您都报上名了还有问我的必要吗？为人师表，无论如何学生想法都是决定成功与否的，如果您这样做，那比赛现场我大可以不去！”
林朝雨说得大声，声音甚至传到门口偷听的黄曲乐。
张良把林朝雨拉到一旁，“朝雨，这次是学校的错，这种行事作风你在这上四年学了，又不是不了解，这次要不然你就给洪校一个面子吧。”“老师知道你心里不服老师给你道歉，对不起。”
“啧，老张你别老是这么好的脾气，龚世总是刁难你谁不知道。”林朝雨
“好好好，那这比赛……”
“得，我去行了吧，但先说明，我物理也没达到满分，你别抱太大希望。”林朝雨抿了抿唇，犹豫再三才让步。
她本不是这样一人但她了解张良的性格也了解龚世的脾气，如果自己不去，龚世定会在校长面前投诉他。
再怎么说，张良待她也不差，虽知道她的性子急，打架什么事也都是张良给她善后，更不会区别对待，张良无妻无儿女，对自家班的学生就像是孩子一样。
“得，那你好好准备，比赛在明年四月份，虽然时间还长，但也要好好努力，学校会找几个物理好的组成个班，你到时也好好学习！”张良比中了彩票还高兴，推了推眼镜，高兴了好一会才想起让林朝雨回教室。
黄曲乐探到这就被陈东撞见，于是整个三班都知道了。
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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