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药

李杰来到河边寻找失踪的池小青，之后。火灾逐渐得到控制，火势不在蔓延，不会波及其它的房屋。

        在村长的安排下，大部分人继续取水救火。另外分出几人。在取水的路上、周围一起寻找池小青的下落。

        贾东林、刀子、候腿也都四散开来，不断的呼喊池小青的名字。

        就在这时。大嫂唐秀娘突然抱着李观音哭喊着跑到人群中。怀里的李观音满脸鲜血，已然昏迷不醒。

        真是多事之秋。众人无不心中悲叹。

        唐秀娘立马被闻声而来的村民围在中间。在附件寻找女儿的池顺也被村民寻了回来。拔开人群。池顺深吸一口气，忍下焦急的心情。先耐心的在旁边替李观音查看情况。

        “快，把小妮子抱到我那里上药。”池顺起身。村民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路。一人搀扶这池顺。同时有村民帮忙背起李观音。

        池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擦去额头、脸上的汗水。慢慢的又恢复到往日的稳重、沉着。

        “药箱拿来，青···”刚迈进门口，池顺就习惯的大喊。只可惜喊到一半，喉咙又被涌上来的苦涩卡住。

        “我去拿药箱。”一个村民扶过池顺，快步跑进去，取来药箱。

        河边。李杰沿着水流往上寻找。终于在一块不远处的草地上寻到已经昏迷不醒的池小青。

        所幸，只是昏迷，并未落水，呼吸也正常。李杰大松了口气，抱起池小青，大声招呼李庸等人，快步往家中赶去。

        黑暗中。贾东林看到李杰带走池小青后，轻叹了口气。转头到村外，摸黑爬到一颗大树上。将池小青贴身收藏的方巾用布包好，放进一个鸟窝中。压上石头，盖好枯枝。同时还不忘记顺手掏了鸟蛋。布袋中也已经安静的躺着这窝的两只主人。

        临近屋舍，借着微弱的火光。李杰终于看清了池小青的状况。另外一只绣花鞋也不知所踪。略显凌乱的头批散在身子下面。竟然还有两个上下扣错的布扣。李杰强忍着要气爆炸的身体，边小心的将衣服弄平整。

        “池叔····”人未到，声先到。可是刚踏进家门口。李杰也楞住了。这么多村民在，做什么？

        人群背后更传来嘤嘤的哭泣声音。这声音那么熟悉。

        “大嫂···”李杰整个人是突然如坠冰窟，浑身上下一片冰凉。心头里、脑袋里，被一层层的雾霾覆盖。

        “青儿，快，平躺放这。”池顺身子一震，快步过来，拉起李杰的手，引向，病人的板床。

        “观音·”李杰看着旁边染血的纱布。声音颤抖的叫道。李冲抱起女儿，眼角含泪的安慰唐绣娘。不过任谁都听的出来，那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有些颤抖，有些沙哑。

        “这谁干的。谁干的。我射死他全家。”李翔喊着就往外冲。就像一只暴走的野兽。青筋突起，满脸通红。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李杰拼尽全力也没能拉住。反而被李翔悬在半空的拉到门外边。

        还好，屋里的人闻声赶来。两个人紧紧的抱住李翔手脚，身体。然后又叫了两人帮忙，这才止住。李翔挣扎了好一会，实在没力气，被按倒在地。才没让人跑了。

        几人大汉淋漓，气喘吁吁。无不震惊李翔爆出来的非常大力气。任谁也没想到，平常不爱下地，喜欢整天琢磨弓箭的李翔。力气怎么这么大。就是一头牛。这么多人也能拉住吧。可刚才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被李翔挣脱跑了。

        “冷静、冷静。都不知道谁干的，跑去送死么！要老爹白人送黑人！”

        李杰劝，大伙劝。终于。大家都冷静下来。静悄悄的坐那里。静的可怕。

        怎么平静的村里。最近突然会生这么多事情。村民有点措手不及。

        ···

        半夜。池小青醒来。现丢失了李杰抄录的方巾。自己是郎中，检查后知道身体无恙。但是那方巾是贴身保管的。女人的直觉，自己的衣服被人解开过。虽然现在已经都弄好了。

        从那一刻起。人变的沉默了。沉默的让人担心。揪心。

        不管大家如何安慰、如何询问。池小青就是沉默。到后面连眼泪都不流了。

        天亮时。池小青听到李观音受伤，昏迷不醒的消息。第一次起身，出去查看了病情。施针，抹药后，李观音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但人还是没有醒来。

        池小青，沉默一会后。就继续配药了。未理会周围的其它人。把大家都当成了透明人。

        这结果。虽然大家的心里还是非常担心、难过。但只要人没事、没有想不开，自寻短见。让人暗暗稍松了口气。

        暂时的情绪。大家也能勉强接受。最怕的就是，一个人关在房间，不吃不喝。想不开。

        清晨。一夜未眠的众人正简单的吃着早饭。一个让大家十分意外的人却突然到访。村长和贾东林。听说夜里池小青失踪，李观音受伤，都在这里治疗，所以一大早便特意前来探望。

        “惭愧，惭愧。身为村长，在大家受灾，受伤时没有及时帮上忙。”

        村长一进屋，看到在配药的池小青，脸色稍喜。上前拉起池顺的手臂，感慨道。

        “青儿姑娘无事，真是万幸。上天保佑。鄙人特意捕了一点肉食来，给青儿姑娘补补身体。”

        贾东林捧着用纸张包裹，已经宰杀干净的鸟肉，轻轻的走到池小青身旁。

        众人看到，这肉处理的很干净。而且，即使褪了毛，去内脏后，鸟肉的分量仍然要比一般的个头肥大些。这份礼物确实是有用心做了。

        池小青站在那儿，手上忙活着自己的药才，压根没有一点反应。连头都没有转一下。更别说是回笑脸了。

        “青儿姑娘·”贾东林略显尴尬，再走进两步。将肉捧给池小青。

        池顺苦涩，赶紧上前接过鸟肉，将贾东林引向中间。就连村长也是一边赔笑的过来。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可这贾东林不一样。看赵飞龙的意思。似乎有心将他带回军队。总之，再小的官，他们都惹不起。相安无事的送走就好。

        “等等。谢谢您的好意。”在贾东林转身后。池小青又突然上前接过肉，身子前倾，低头在上面轻轻的闻了一遍。

        “真是肥美。夜里就去捕获了吧。”池小青低头轻声道。

        就在这时。李观音呢喃一声似乎在睡梦中受到痛楚。只见她抬手摸着脑袋，就要转醒。池顺连忙跑到身边，仔细观察，等待李观音醒来。

        可惜。她摸了一下脑袋之后。仍然昏睡不醒。众人噤声，等了好一会。提起的心，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慢慢的又落回低谷。

        “村长请坐，我去拿水。”池小青将两人引到桌子旁，等两人坐下后。转身回内屋。

        吱呀。池小青轻手关上门。后背靠在门后，眼泪就奔涌而出。抬手，死死的咬住胳膊，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混蛋，别以为晚上，蒙起黑巾就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好老天有眼，把你送到家里，让我认出了身上的草药味，让我有机会报仇。

        毁我清白、污我名节。这次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池小青心里对贾东林是恨意滔天。

        通过身上的味道，她认出了，那晚打晕她，枪走贴身方巾的人。就是贾东林！

        少时。她擦干眼泪。拿出水壶和水杯。然后在柜子角落找出一个小箱子。拿出一个写着十绝散小字的赤色瓶子。

        十绝散，服下之人，十个时辰内，内脏溃坏，吐血而死。医术再高，也没法逆转。据说是祖传下来的。因为太狠毒了。所以几代人都弃之不用。没想到今天要派上用场。

        可是当池小青就要倒进杯子时。犹豫了。最终，她将赤色瓶子收起。倒进了其它三个瓶子的药粉。

        死。对于恶人是一种解脱。反而是在帮他减少罪孽，送他往生。池小青恨意滔天，不可能去帮他。所以，要他活着。活着承受痛苦。生不如死。

        所以，她混合了足足三种没有解药的慢性、毒药。中毒的痛苦将跟随一辈子。就像他拿走贴身之物，毁了池小青的清白一样。一辈子也洗脱不了。

        村长喝水、先生喝水。池小青端着杯子水壶。将杯子分别放到两人手里。

        “先生长得一表人才，贵不可挡。恐怕很快就可以跟着将军，平步青云了。到时可别忘记拂照一下这村子。毕竟这也算你的启之地了。”

        池小青的一翻话，让大家目瞪口呆。更严重的是，家里这么些人。压根就没见过池小青这么对人讲过话。那怕对李杰。那也是从来没有过。

        众人心里飞起一万个问号。这是在昏迷时，被狐妖上身了吗。怎么醒来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要么不说话，闲人勿近。要么甜腻腻的，让人浑身酥软。

        “不敢、不敢，青儿姑娘您严重了。将军能否看的上我，还是个未知数。更何况您可是鄙人的救命恩人。我无论走到那里都不会忘记的。”

        贾东林起身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稍清了下喉咙道。

        哇····。突然，躺在床板上的李观音坐起身子，大声的痛哭。哭一会，停了下来。似乎现了四周的这么多人。抬头转动脖子，看了看周围的众人，看向贾东林时停顿了一下。这次低头，手脚扑腾，哭的更凶了。

        唐秀娘又是惊喜，又是心疼。喜的是，昏迷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转醒。

        心疼的是，平时的女儿非常懂事。小小年纪会帮这家里洗衣做饭、做农活。再累也没有耍脾气、撒娇。受伤了，就自己默默休息，或回家让池小青帮忙医治。多久，都没见女儿哭的这么伤心了。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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