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棋局结束了，宋亭序等人也不好再同她们待在一处，几个人回到了自己的雅间，温栀莘她们这里瞬间清净不少。
但是这些世家小姐们谈话却变了，不再是刚刚的什么吟诗作对，反而变成了易辞跟宋亭序。
“刚刚站在易少爷身边的就是新任的院使吧。”
“看起来也是年轻俊郎，年纪轻轻就能当院使了？”
“你知道什么，听说他师从医仙阁，是医仙阁的大弟子呢。”
温栀莘的眼皮一跳，什么医仙阁的大弟子，本来就是宋亭序自己建的医仙阁，还大弟子，嗯，自己给自己当祖宗，这想法不错。
这会儿温栀莘突然觉得人界没那么有趣，一群聒噪之人在自己耳边吵吵嚷嚷，实在烦闷的很。她自己坐在主位上无聊的喝着茶，眼睛却是盯着窗外。
宋亭序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些，他一开始不是神仙，后来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情被点上神界的。
温栀莘刚要开口唤三生，突然想起来三生回去找风祁了，奈何也不在。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身居高位久了，突然身边没有可用的下属，多少有点不习惯。
奈何从碧落阁出来，又回了趟鬼界，他还记得温栀莘吩咐他要把她的扇子，伞，还有剑一并带回去。一来二去就不知道耽误了几天。
回到帝京奈何瞧见路边有卖栗子的，站在远处瞧了半晌最后还是走了，他记得三生爱吃栗子，但是现在他还不能显露真身，不然以后就没办法帮温栀莘办事了。
“回来了？”温栀莘方才还觉得自己是孤家寡人一个了，没想到奈何就碰巧回来了。
奈何半跪，道了是。“属下已经将上神吩咐带的东西带回来，碧落阁那边也已经安排妥当。”
温栀莘颔首，眼睛里有几分不耐烦。奈何看向一旁的世家小姐，瞬间明白温栀莘眼神中的不耐烦是因何而来了。
“郡主的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不舒服？”奈何在暗处拍了拍秋墨的肩膀，秋墨机灵，马上开口问道。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坐在温栀莘身边的萧式微与韩时遇却是听到了，温栀莘的脸色却时有些不好。
“本郡主身子有些乏了，就不陪各位小姐品茶论诗了。”说着便扶着秋墨的手站了起来。
众世家小姐见此也忙站起来了，给离开的温栀莘问了礼。
出了门，温栀莘瞬间有如获新生之感，深深地吸了口气。“看什么呢？”
奈何摸了摸鼻子，耳朵有些发红，他又看到了卖栗子的摊子，还想着给三生买，一时间想入神了。
温栀莘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心下了然，吩咐道:“秋墨，我想吃栗子，去给我买些回来。”
秋墨领命，先把温栀莘扶上马车，然后去了卖栗子的小摊那。
“谢上神。”
温栀莘抬了抬手，“等从碧落阁回来，你们就不用隐藏踪迹了。”
本来让三生与奈何隐藏踪迹，就是因为温栀莘是深闺女子，不能给他们个身份让他们留在身边保护自己。但是从碧落阁回来就不一样了，从碧落阁带回来两个影卫，这个说法很是可信。
“是。”
三生去到九方神殿的时候，南书正埋头于一堆公文里，感觉到有神官靠近连头都没抬，直到三生叫了他名字。
南书这才猛然抬头，发现是彼岸上神身边的三生。“诶，三生啊，可是上神有何吩咐？”
“是，上神想知道都有哪些神仙去过凡界。”
“哦，等会！所有去过凡界的神仙？”南书慌乱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原本摆在他面前的公文散落一地。
三生平静的点了点头，顺手捡起了一本落在他脚边的公文，递给了南书。
南书苦着一张脸，他接过三生递给他的公文，带着三生去了一个书柜前。
那书柜上全是书籍，每一本都是以凡界的一个王朝或者国度命名的。三生的目光停在了一本名为南芜的书上，但也就只是一瞬间，他就移开了目光。
“喏，都在这。”
三生看着比他还高的一摞书，嘴角微抽。“这是……”
“这是每位神仙去凡界游历的经历，以及当时的朝代，还有一些借用的身份背景。”南书颇为自豪的说道，他整理这些东西可是废了不少时间。
三生没有看那些书，他知道自己看到死也是看不完的。于是对南书道:“大明建朝后，去过凡界的神仙有多少？”
南书想了想，大明建朝并不久，也就近百年，于是在厚厚的一摞书下面找出来一本，那本书很薄，就几页纸。
“惜琛殿下，宋神医，彼岸上神，鬼帝，凤族族长青鸾，凤族长老寒雁，风氏一族的风羽殿下，傅氏一族的傅茧殿下，傅氏一族的傅渡殿下，傅氏一族的傅铭殿下。”
三生听着，除了凤族，其余的神仙大多是温栀莘相识的。
“还有魔尊沈念殇。”读到这个名字时南书眼皮一跳，又仔细的看了一下，确实他没有看错。“没了。”
说着把书递给了三生，三生翻了一遍，确实就只有这些。醉红尘与洛东篱的本体还在鬼界，所以南书这边是没有他们的行踪的，只知道这二人不在神界，三生奈何一直隐在暗处，也是没有记录在内的。
现在就只有凤族的族长还有长老，以及魔尊沈念殇的去意不明。
“多谢九方神。”三生问了礼，南书受了半个礼，刚想要客气几句，就发现三生已经不在身旁了。
温栀莘见到三生已经是第二日了，听着三生说完后笑了笑。洛子煜果然坐不住，让凤族的替他来凡界。至于沈念殇，温栀莘对他的来意不感兴趣。
沈念殇是魔族在位最久的魔尊，他可为洛子煜背了不少锅，不过这仍然没有撼动他魔尊的地位。
“嗯，就先这样吧，有传消息给傅茧吗？”
三生点了点头，温栀莘就让他下去了。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想要问了。
奈何见到三生回来高兴的很，忙把给他留着的栗子剥好给他。“何时买的？”
“昨日回来，上神买的。”
他很久没有吃过栗子了，也难为奈何还记得。以前他经常会买栗子吃，不过奈何不爱吃，他不爱吃这种甜腻腻的食物。
“好吃吗？”
看着奈何近在咫尺的脸，三生笑着点了点头。“好吃。”
上一次吃是什么时候，三生也不记得了，南芜，想起在南书那里看到的那本书，三生面上的笑容一顿。只是奈何低着头剥栗子，没有注意到三生的表情有什么不对。
不知道在南芜那本书里，是否会有他跟奈何的名字呢？三生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又看了眼一旁忙活的奈何。应该会有奈何的名字吧。
南芜，那曾经是一个很美丽的国家，那里四季分明，百姓和乐，只是他跟奈何没有机会在看一眼南芜了。
“三生？三生？”奈何不知道三生在想什么，一直在发呆，扯了扯三生的衣角。
“嗯？”三生疑惑的看向他，只见他手里是几个刚剥好的栗子。
奈何见三生又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容，自己也皱了皱眉。“你刚刚在想什么呢？我喊你你都没听见。”
“没什么，吃栗子。”三生从奈何手里拿了枚栗子，但是却没有吃，反而趁奈何不注意塞进了奈何嘴里。
奈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咽下去之后抬手一掌打在了三生背上，三生笑了笑，仰躺在房顶上。奈何撇了撇嘴，也不同他闹，把剩下的栗子塞到了三生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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