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赶路
得知兽潮消息的人很多，洛森离开时路过酒馆，在门口都能听到他们的议论声。
尤金对他们的聊天内容很感兴趣，如果它是一只兔子，长长的耳朵该竖起来了……精灵或许也行，只是竖的幅度没有兔耳大，洛森看着尤金耳朵，出神地想。
“我这是八卦吗……”学了一个新词就开始用上的尤金摸摸肚子低声嘀咕。
洛森不懂八卦是什么，既然尤金说是，那就是吧，很可爱的读音。
斐瑞看出一龙一精灵心不在焉，停下问道:“进去坐坐？”
尤金摇头:“我听听就可以了，不耽误大家赶路。”
精灵们同时看向洛森，眼带诧异，很乖的小龙啊，不像会去抢劫，难道不是同一头认错了？
洛森瞥了他们一眼，尤金只抢他有问题吗，他乐意，十几把弓随便尤金抢，给它当玩具。
精灵内部无声交流的时候，尤金跑到前头了，风带起它的长袍，露出若隐若现的金色尾巴，很肥美的尾巴，像专门饲养供以食用的大胖鱼。
洛森靠近时，尤金还没发现它露馅了，一个劲往前冲，很有活力，洛森弯弯眼，从领口取下之前劈叉的枝丫，让它去压住衣袍。
人多眼杂，龙的身份不要暴露的好。
到了林中，没有不得城中飞行的人为限制，可以选取更快的速度前行。
洛森脚尖点地，身姿轻盈地飘离地面，后面的精灵采取同样的方法，风姿卓绝、容颜俊美，成为林中靓丽的风景线。
一行人中只有一个例外，洛森看向身后离他越来越远的尤金。
它跳着前进，抓住藤枝，脚蹬树干猛得一荡，从一棵树蹦到另一棵，模样像极了长臂猿猴，但可爱多了，金色卷发，杏核金眸，做出什么野蛮姿势都能让人接受。
隐忍的笑声此起彼伏响起，事件中心的尤金没有半点察觉，哼哧哼哧地追逐精灵的步伐。
洛森都不敢回头，看一眼能笑到从天上掉下来。
果然尤金这个吨位的小胖龙，借风起不来，只能靠翅膀飞。
拥有一头龙，到森林后才察觉到不同，几十里路，再没小动物敢靠近洛森他们了，野兽也没，流淌血脉的本能让它们畏惧龙族。
“哎呀，你们慢点，我跟不上了。”尤金摸摸背，好想用翅膀，斗篷下悄悄扇动，俯身飞行，应该不会被发现。
洛森停下伸开翅膀，周围树木茂盛，很难一路不挨翅膀顺畅通过，他又收回去了，一头变成人类的龙，还没重到需要翅膀的辅助。
“我带你？”
“嗯！”尤金高兴地朝洛森一跃。
洛森毫无防备地被飞扑而来的尤金砸中，后仰坠落，耳边呼啸，眼前是吓得圆了的金色大眼睛，糖蜜般的色彩，比尤尤果的果核更圆，如果它是果子，一定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果子。
藤蔓汇聚洛森身后，缓冲减力，没让他俩真的摔到在地。
洛森抱着尤金轻松跃起，稳稳立在空中：“还好吗？”
垂头丧气的尤金道歉：“对不起，害你摔跤了。”
路过的人无情嗤笑。
尤金探出头，瞪了他一眼，摸着洛森的背安慰，接不住一头龙是正常的事情，不要被打击到啦。
洛森没懂它动作的含义，整天拥有神奇妙想的龙，偶尔能读懂它的心思就不错了。
但触感是实实在在的，洛森腰上很痒，圈住他腰的两条手臂，一只隔着衣袍轻轻摸他，如果手的主人不是尤金，洛森会觉得在暗示什么，他握住胡乱动的爪子，迎上一双透亮的金眸。
还是头小龙，什么都不懂。
“小矮子，看什么看？”
尤金扭头看向说话的人，跳出去挡在洛森前方，以保护者的姿态，即使要比洛森矮一个头。
“你好过分。”
洛森跟着瞟了眼，收回眼神继续看龙，太弱，他都不屑于出手。
“连个瘦子都接不住，还不准我笑了？”挑衅者放弃看上去就没战斗力的尤金，炮火转向洛森。
平静金眸燃起怒火，愤怒的小龙一脚一个坑:“不准笑话他！”
领头人见势推了他一把，提醒道:“赶紧道歉。”
“不！我鲁格说的话，从没有收回的道理。”鲁格双腿开列，手臂作格挡状，做好迎接来自对方的怒火。
他不信小矮子能拿他怎么样，虚张声势罢了，他用力也能踩出坑。
洛森没插手的打算，享受着被小龙保护的感觉，心里仿佛被松软的黄金面包填满，真不赖。
战斗以惊人的速度结束，鲁格飞了，被尤金一拳打飞，掠过高空落回山林，惊起飞鸟无数。
众人的眼光从巨响的林中收回，转向尤金，眼带诧异，似乎没想到以它的小身板，能如此轻易击飞壮汉。
尤金是头很爱和平的龙，洛森一直知道，傲慢残暴这两个贴在龙族身上的标签，和它压根沾不上边，没想到它打架的方式这样干脆，可爱又耀眼。
洛森望向水漂过的碧空，不见星星闪烁，全被他摘下来了，化为一头金色小龙。
领头人想过鲁格会输，但没想到会这样彻底，收起看好戏的心态，走向金发少年。
“抱歉，鲁格说话不过脑。”
尤金越过他，跑到洛森面前挺起胸膛:“我会保护好你的！”
洛森与尤金对视，看到圆溜溜的金眸倒映他的身影，在尤金眼里的他，连眉梢都染上笑意。
真的有那么高兴吗，洛森压压唇角，却有些忘了板着脸的表情该怎么做，最近笑得太多了，仿佛把近十年差的次数在短短数日补回。
“很酷。”
尤金被夸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主动去搀扶洛森，两只爪爪扶得很稳。
洛森眼神晃了晃，也不拒绝，顺势靠在尤金身上，长长的黑发滑落，模样看去有几分微妙的柔弱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刚刚打架中受了暗伤。
弗吉尔摇头，他竟然能见到洛森柔弱的一面，难得啊。
离谱也是真离谱。
早晨发生的一点小插曲，没人放心上，月上枝头时，赶了一天路的精灵和龙就地休息，寻了一块相对空旷的地方燃起火，围着坐一圈。
洛森和尤金挨得很近，看到它弓起背，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
“昂那个……”尤金支支吾吾，犹豫了好半天后小声说道:“驱兽香。”让一头龙说出这名字，太为难龙了。
洛森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按住它的手，笃定说道:“不用了，这会是个平静的夜晚。”
“那好吧。”
洛森看着燃烧的烈火，问出心里疑惑:“你平时外出也会撒吗？”
“当然不。”尤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美□□惑下细心解释:“精灵呀，太招小动物了，老师给我们讲的。”
火光映着洛森的脸有些红，他赞同尤金的观点，是很招小动物，这不就招来了一头小金龙？
“那人说你小矮子的时候，你不生气吗？”
“我又不矮，他还没我膝盖高。”说漏嘴的尤金偷偷观察洛森神色，松了口气。
洛森含笑，揉揉它的金发，小傻龙。
尤金又在掏东西了，洛森看它拿出一样样崭新的厨具，愣了下，齐全到有种他们出来郊游的感觉。
“哪来的？”
“你说离开吃不到好吃的，我去买了一套，路上也能吃。”
弗吉尔凑过来夸赞:“有远见！”
“帮着架起来呀。”尤金催促道。
洛森起身，被尤金按住嘱咐:“森森坐着等吃的，不要把头发烧了。”
其他四名精灵齐齐看向洛森，揶揄地笑他:“孩子长大有福了。”
洛森看了眼尤金，它还在忙碌，一看就没听懂，心大的小龙，就这还不知道早被看穿身份了。
弗吉尔帮着架起铁架，斐瑞和亚特兰特处理食材，托德留下一句捉鱼后离开，只有洛森无所事事地坐在一旁，手里盘着红色的酸果子。
尤金给他开胃的。
户外烤肉，大块大块地放到烤架上，尤金和弗吉尔一人一边转着两边的把手，翻动它，烤得滋滋冒油，滴入烈火化为袅袅升起的白烟。
最外面一层肥肉慢慢形成焦香的酥皮，洛森看到尤金对着肉咽了下口水，渴望地盯着，往它嘴里塞了一小块肉干。
饭前不能吃零食，但一点点不要紧，小龙的肚子可是像连接异世界，能装很多食物。洛森很想捏捏它圆滚滚的白肚皮，那才是一头小龙该有的样子，人类模样太瘦了。
“好吃！谢谢森森。”尤金啊得一声张开嘴，等待投喂。
嘴都张开了，洛森能不喂吗，一袋消磨时间的肉干很快见底。
“没有了啊。”尤金遗憾地砸吧嘴，回味肉干诱龙的香味。
看着太可怜，洛森又摸出一袋:“还有。”
尤金按住洛森的手，赶走绕着它打转的馋虫:“肉快烤好啦，肉干留着路上慢慢吃。”
小龙坚定起来，洛森没拖后腿，收回去，如果能进戒指空间，就能看到里面装着满满的荤味零食，为谁准备的一眼能看出。
尤金烤出的肉格外美味，或许因为小火龙的原因，它的控火能力极佳，洛森吃得很饱，难得能在户外吃成这样。
饱餐一顿，一道水柱从斐瑞指尖冒出，帮助众人清洗手里的油污。
洛森眼尖地看到尤金拿出方形手帕擦手，很熟悉，不确定是不是同一张，但上面简陋的小龙是他小时候画的。
“森森也要擦手嘛。”尤金握住洛森的湿手，低头细细给他擦干指缝，动作轻柔。
两只手交握，洛森脑里浮现相似的画面，他坐在凳子上，手里有只幼嫩的爪子，软得像树枝刚冒出的嫩芽，慢慢擦去上面的水珠。
“宝宝又是一头干净的小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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