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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茶舍


姑娘?高长恭不明所以,他才刚回兰陵,路上统共也没遇上几个人,更别提女子了。

        这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打哪里来的?

        高长恭刚要回绝,荣伯却先说话了:“王爷,那姑娘既说见过您,又来到咱们王府,不见一面也说不过去。”

        北齐自开国以来民风就很开放,对女子约束甚少。到了高湛这一代,女子甚至可以入朝为官。

        兰陵这一带隶属于北齐,当地的女子也都挺开放,出门不必带面纱,也没有太多闺阁女儿不能见男子的束缚,行事全凭心境。

        也就有了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登堂入室造访兰陵王府这一幕。

        “请她去前厅坐吧。”

        高长恭从内室寻了面纱戴上后才去了前厅,入眼就是一名穿着不凡的女子坐在下首品茶。

        那姑娘见到他,起身行礼:“小女贺兰卿,此番入府冒昧打扰王爷,请王爷恕罪。”

        高长恭自然不会与一个姑娘家计较这些,说了声“无妨”后便让她起了身。

        见对方再无过多言语,好像是没认出来她,贺兰卿只得主动出击:“王爷可还记得小女?”

        从高长恭来到正厅,就只进门前瞥了她一眼,接下来就一直做到目不斜视,对方的长相样貌,他压根也没记住。

        甚至连对方报出姓名时,也给他一种浓浓的陌生感,一番下来就是“不认识,没听过,不晓得”。

        “本王眼拙,今日刚回到兰陵,除了府内众人,便不曾见过任何人。”高长恭说这番话时,选择性忽略了在绣楼下面扶住他的那名男子。

        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地非常明确,贺兰卿也不羞怒,柔声道:“既然王爷不认得小女,那我便提示王爷,您一个时辰前是不是去了城东贺知府家的绣楼,还抢到了绣球?”

        这下不仅是高长恭,就连一旁的高衡和荣伯也都伸长了脖子,凝神静听。

        最好奇的当属高衡,高长恭何时去的贺知府家的绣楼,他身为第一侍卫竟然完全不知情。

        脑中忽的想到什么,高长恭去给鹿鹿买糖葫芦时,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

        当时他被鹿鹿的哭闹声缠住,没工夫去想其他,难不成王爷就趁着这个时候去抢了知府千金的绣球?

        高长恭沉默不语,似是在忖度思考,他确实被人群挤去了绣楼,也确实阴差阳错下接到了绣球,可这些都并非他的本意。

        况且,当时他只想着抓紧离去,哪里会仔细去瞧那知府千金长什么样。

        对方是胖是瘦,是高是矮,他一概不知。

        可人家竟找上了门,这就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不知这些与姑娘有何干系?”

        高长恭心中有数,眼前的女子十有八九便是那抛绣球的知府千金,但他还是打算揣着明白装糊涂,看看对方究竟要做什么。

        许是他的眉宇太过淡然,眼底无一丝波澜,应该是真的不认识她。

        这个认知让贺兰卿有些沮丧,却无意抓住了对方的漏洞,莞尔一笑:“王爷既然这么问,那就是承认了去过绣楼,并且抢到绣球了?”

        面纱下的高长恭教人看不出神色,他顿了顿,似是想好了说辞:“是,本王在绣楼下也说了,只是路过,无意冒犯姑娘,若是因为这事让姑娘耿耿于怀,那本王这里先行给姑娘赔罪。”

        贺兰卿并不理会他那套疏离客套的言辞,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当时绣楼下面百余人,众人你推我搡,怎的绣球就落在了路过的王爷手里,这未免也太过于巧合。”

        对方说得很在理,绣楼下面人来人往,聚集在下面的几乎都是奔着抢绣球去的。倘若他真的对抢绣球无意,早该避得远远的,而不是踏入这人海汹涌的潮水中。

        这点高长恭的确百口莫辩,他无意抢绣球是真,偏巧被人流挤到绣楼下也是真,在贺兰卿抛绣球时恰好又被人牢牢抓住导致绣球落入怀中也是真。

        巧合像是被人刻意精细算过一样接二连三地在他身上发生。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可他这么说了,对方多半是不信的。

        “贺姑娘若是不信,本王也没办法让你相信,”高长恭起身做谢客状,“本王只能告诉你的是,抢绣球并非本王真心实意,若姑娘还是过意不去,本王改天去贺府拜访,送上一份薄礼聊表安慰。”

        一般的女子碰上这么个硬钉子,也就顺水推舟往下走了。贺兰卿则不然,跟着起身后,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久闻兰陵王府气派非凡,小女也是第一次造访王府,可否请王爷带路,让小女一赏王府风光?”

        这下别说高衡,就连荣伯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他在旁边站着听了个大概,估计就是自家王爷不小心抢到了人家姑娘抛下的绣球。古来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抢下绣球,就是要娶人家姑娘为妻的。

        若是抢下绣球却没有任何作为,那是要落人口实的。

        不管王爷出于什么目的,但抢下绣球是真,抢下却不娶,还被人家抛绣球的姑娘找上门来,这姑娘还不是一般寻常人家,乃是兰陵当地的父母官,官拜四品。

        虽说兰陵王正妃的位置有点悬,但一个侧妃的名头那贺家千金还是配得上的。

        话说回来,被自家王爷婉拒后,那贺知府的千金却无半分羞赧,反倒大大方方提出自己的要求,还让高长恭带他在王府游玩。

        当真也是个不知轻重的女子。

        荣伯觉得真是操碎了心,这两边真是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既担心王爷会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又忧虑那贺家姑娘再借此赖上王爷,万一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那事情可就闹得太难看了。

        高长恭听后,微微皱眉,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而下首的贺兰卿不急,就这样有意无意跟他对视,也没有要走的打算。

        正当两人焦灼之际,门外跌跌撞撞溜进来一个小人,嘴里不住地嚷嚷:“爹爹,我要爹爹!”

        台阶有些高,小孩又跑得着急,一时没注意被门口的台阶绊倒,啪唧一下直挺挺地摔了个瓷实。

        身后跟着他跑过来的下人面色焦急,叫喊道:“小主子,慢点跑!”

        把小鹿鹿扶起后,随后看到前厅内的高长恭,急忙跪下去请罪:“回王爷,小主子醒来后一直哭闹,非要找到您,奴才拦不住。”

        荣伯训斥了两声,便放那下人走了,伸手想要去抱鹿鹿,谁是小鹿鹿却避开,眼泪婆娑地看着上首的人。

        待停顿了两秒后,似乎觉得周围的人都很陌生,站在原地小嘴一瞥又要哭:“爹爹……”

        高长恭无奈,只得亲自走下去,撩开面纱后走到小孩面前蹲下:“别哭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鹿鹿抬起泪水朦胧的大眼睛,看到高长恭的脸后,立马破涕为笑,伸出两条小胳膊:“爹爹!”

        不知是不是被小孩说变就变的脸蛋所感染,高长恭露出浅浅的笑,抱起鹿鹿,轻声道:“鹿鹿乖。”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他们何时见过王爷如此柔情的一面。

        战场上的兰陵王,杀伐果决,连笑容都很少,如今却对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三岁小孩,第一次不吝展露自己的绝美容颜。

        更震惊的人莫过于贺兰卿,撇开再次被对方的倾世容貌惊艳之外,更令她心底泛起层层巨浪的就是高长恭怀里抱着的小孩了。

        倘若她没听错,那小孩叫高长恭“爹爹”,而高长恭似乎也没有纠正这个称呼。

        贺兰卿用力缴弄着柔荑中的手帕,不复之前的淡定,贝齿轻咬着下唇。

        这声明赫赫的兰陵王,居然已经娶妻生子了吗?

        从高长恭对待鹿鹿的态度可以看出,他是十分宝贝这个儿子,那这儿子的娘亲想必也是高长恭心爱之人。

        贺兰卿心中挣扎,到底是哪家的姑娘那么幸运,可以得到北齐第一美男子的青睐。

        对于贺兰卿的想法,高长恭一概不知。

        从那以后,这贺兰卿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隔三差五便来他府里,倒也不是为了继续跟他纠缠绣球一事,而是带了各种街边买来的小玩意给鹿鹿玩。

        起先鹿鹿还挺认生,那些小玩意摆在眼前,他只是远远看着,死活不敢靠近。

        渐渐地,许是知道了那些奇形怪状的物件并非活物,也逐渐大了胆子去摸。

        对于贺兰卿的所作所为,高长恭也曾背地里暗示,后来实在不行直接放到明面上说:“贺姑娘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只是你一个姑娘家,若是整日来本王这儿,怕是会辱了你的名声,那时本王可担待不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高长恭心想这大小姐应该打退堂鼓了。

        谁知,那贺兰卿却道:“王爷无需担待,小女身为家中幺女,上头只有一个兄长,身边侍奉的婢女也都年龄相仿,自幼玩伴甚少,如今看到鹿鹿觉得百般亲切,像小女的幼弟一般,便想尽一些绵薄之力。”

        这话听起来就是,贺兰卿纯粹是想找个玩伴,弥补儿时的童趣,而小鹿鹿恰好符合她的心意。

        人家说得如此真心实意,高长恭也不便再说什么,正好他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且府里都是男人,找来的奶妈小鹿鹿也不一定乐意亲近。

        既然贺兰卿想揽下这个活,也给了高长恭喘气的机会。

        原本想着回到兰陵后就立刻下令去找小鹿鹿的亲生父母,攥着手中用上好的玉器雕琢而成的保命符,他至今还无法印证小鹿爷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总感觉像是在耍他一样。

        但是自镇上一别,他再也没见到小鹿爷,也不知晓该用何种方式能够联络到他。

        不过鹿鹿既然是小鹿爷的亲弟弟,那总会来找他的吧,到时一定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楚。

        邙山之战的时候,已然到了寒冬腊月,如今过去数月有余,转眼春节也快到了。

        高长恭回封地的事兰陵的官员基本都听说了,正想着法子前来拜访,但都被他以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回绝了。

        其实他身子早就无碍,在邺城时皇帝把整个太医院都搬到王府去了,每日喝不少滋补的汤药,饮食方面也都是悉心调理的,不过半月便痊愈。

        他就是在找借口挡下这些人,在邺城时曲意逢迎已经够累了,好不容易回到封地,却还是被人惦记着,每日想要跟他结交巴结的官员不计其数,真是烦不胜烦。

        可是俗话说得好,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眼看春节要到了,他就算再不想见人也不能如意了。

        兰陵每到过年时,便会由当地的父母官摆酒宴邀客,庆祝一年丰收庄成。这是历来的传统规矩,每一任知府都是这么过来的。

        而今年有些特殊,兰陵的王爷回来了,那可是有爵位加身的皇亲国戚,那宴席理应由他来主持。

        这个活高长恭无论如何也推脱不了,兰陵历来的规矩如此,他来到后也要尽心遵奉。

        高长恭此次回来匆忙,府内的随从不是很多,平时倒无碍,一旦到了这种宴席上就显得人手不够。

        在吩咐荣伯去采选新的下人时,高长恭也没闲着,此前一直称身子不适,唯恐出府被拆穿,而今倒没什么顾忌了。

        一直在府里待着他真是快憋坏了,趁着准备年货的时候,恰好出来透透气。

        上一世他也曾来过封地,不过那都是很久远的事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没机会体验这兰陵美景。

        这次倒是大饱眼福了。

        兰陵虽不及邺城繁华,却有着自身独特的地方,其中最吸引人的当属此地的茶舍。

        茶水里的茶叶都是当天在茶园采摘的,摘过后立刻泡到茶水中,新鲜十足。

        以前在邺城时,王府也有进贡的上好茶叶,但采摘过后基本都是好几天后才能到手,他压根没喝过临时采摘的茶叶。

        再者兰陵此地盛产茶叶,这天正好得了空,高长恭便来到此地一家久负盛名的茶舍。

        这间茶舍很大,古色古香的茶桌,黑檀木的熏香,每一处令人赏心悦目。一楼搭建着戏台,大堂内都是散座,二楼是包厢雅座,想比于一楼要价则翻倍。

        喝茶肯定要摘去面纱,高长恭不想让人过多议论自己的容貌,二话不说便要了二楼包厢,却被店家告知位置已满。高长恭蹙眉,看来今天与品茶无缘了,只能改日再来。

        正当他转身欲走,却被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拦下,那人抬手对他作揖:“这位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高长恭还未有动作,身边的高衡反倒率先往前走了一步,随时盯紧对方的动作,生怕有了闪失。

        “帮我谢过你家主子,我还有事,不便奉陪。”

        高长恭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绝,他刚来封地没多久,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什么故人朋友,能请他喝茶的无非就是那些兰陵当地的官员,此时他却无心应付。

        黑衣男子只当没听到,见他要走又上前一步:“我家主子让我转告公子,半月前他曾与您有过一面之缘,就在城东绣楼下。”

        听到对方提到绣楼,高长恭离开的脚步一顿,怎的这事还没消停,而且这个说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管怎样,高长恭都无意与旁人有过多纠缠,管他是不是有过一面之缘,都与他没什么干系,再次抬脚打算离开。

        “公子留步,在下请你喝杯茶可好?”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刚好,一楼戏台上的曲子戛然而止,即便高长恭站在楼下,楼上的声音也听得格外真切。

        他抬头往二楼看去,叫住他的男子站在围栏边上,摇着一把折扇赫然而立,浓黑的眉毛下长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明明眼含笑意,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暗,让人看不出情绪。

        此时的高长恭并未多想,直到多年后,他再次回味起来,才猛然发觉,那分明就是一个猎人看向自己猎物时独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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