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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巷口的初次相遇


苏城的夜晚,总是带有一股淡淡的酒精的味道。尤其是老街,在沿途昏黄的路灯下,香樟树斑驳身影的打在地面上,轻轻摇曳,似乎在低语诉说着一篇篇引人如梦的故事。

        顾筱身穿白色衬衫从车上走下来,一只手捂着腹部,深夜刚离开公司的他因为胃不太舒服,正打算去街对面的药店买药。

        这条老街他虽然每天都会经过,但却很少驻足。交错于老街之间的小巷,巷子口霓虹闪烁的各色酒吧,酒吧门口抽烟打趣的小年轻们,以及巷子里隐隐约约的尿骚味,都让他避而远之。若不是胃难受的厉害,他不会临时决定在这里停车。

        他看了右侧的马路,快速穿过老街,沿着街对面向左,只要再走过1个巷口,就可以抵达这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可就在他打算疾步穿过巷口的时候,一个年轻人冲了出来,直接和他撞了个满怀。他下意识扶住对方,“你没事吧?”

        那人踉踉跄跄的扶着墙,脸色惨白,神色慌张,不停的回头看,似乎是在躲避什么。

        顾筱顺着那人看过去,黑漆漆的巷子里,什么也没有。正打算走,却被那人一把抓住胳膊,“救救我……”

        救?顾筱对眼下的情况一时摸不清,再看年轻人,绯红的脸颊,粗重的喘息,以及慌张的神色中,莫非……但他一向不爱多管闲事,于是推开年轻人,“抱歉,我还有事!”

        这时,年轻人的身后突然冲过来几个黑影,巷子里昏暗的灯光下只能依稀辨别轮廓,却看不清容貌,但可以推断是冲着年轻人来的。

        年轻人吓坏了,死死攥着顾筱的胳膊,急切地乞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

        顾筱看着越走越近的黑影,一、二、三、四!四个人。胃部突然的疼痛让他不禁眉头轻蹙,“放开!”

        年轻人一副快哭的模样,“不要,帮帮我,我求你……”

        眼看那群人就要追上来了,顾筱忍受着胃部的不适,对胳膊上传来的丝丝疼痛无从下手。

        啪嗒,什么东西掉在脚边,借着灯光顾筱看了一眼,苏城大学的学生证。

        学生?

        药店内,货架旁,顾筱透过窗玻璃看着奔到街边的那群人,正在骂骂咧咧,四处张望。

        药店收银员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不,准确的说,是在上下打量他以及瘫倒在地上的年轻人后露出的姨妈般的异样的眼光。他暗自叹口气,从货架上找到胃药后,径直走到收银台。

        收银员是位扎着马尾、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妇女,双手接过药,一边扫码一边偷瞄他身后的年轻人。

        他看了眼外面,那群人似乎已经撤了。

        “一共59!支付宝还是微信?”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一百元递过去,“不用找了!”

        收银员喜出望外,“那多不好意思,谢谢啊!”

        他刚要走出门,被收银员叫住,“唉,等下,你……就这么走了?”然后指向年轻人,“他呢?”

        他不予理会。

        收银员立马从柜台冲出来拦在他面前,“那可不行,万一出个什么意外,我不好负责的!你赶紧把他带走!”

        “不然这样,我再给你一百,你帮我打120,就说……他喝醉了!”

        收银员脸色一变,“你说你这个年轻人,长的倒是蛮帅的,人品怎么这么差劲!张口闭口的就是钱!有钱了不起啊!我一看你们就是一起的,哦一起喝的酒,人家喝醉了你就不管了?谁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人家父母看到自己孩子喝醉了不省人事该有多伤心,再说了,你把他往这一扔,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我说都说不清楚!这责任,我可担不起!你你你赶紧的,带走!”

        “五百!”他又从钱包里掏出四张!

        收银员开始两手叉腰!

        他把钱包里的钱都掏出来,厚厚一沓,“都给你!”

        收银员一副恨不能把他撕了喂狗的架势,掏出手机,恶狠狠,“我数到3,再不带走,我就报警!”

        汽车内,顾筱吞了2粒胃药,并大口喝了几口矿泉水,这才疲惫的倒在座椅上。他扭头看了眼副驾驶室的年轻人,年轻人一只手捂着脖子,一只手环抱于腰部,额头满是汗珠,大口穿着粗气。从痛苦的表情来看,忍耐力快要到极限了。

        “住哪?”顾筱问。

        ¥¥&…………

        “什么?”年轻人的声音太微弱了,顾筱不得不凑过去。这一凑,正好与转脸的年轻人打了个近面。略显昏暗的灯光下,年轻人的头发凌乱的打在额头上,依稀可见的汗珠下是一双迷离的双眼,睫毛很长,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温热的气体扑在脸上,是酒精的味道。

        这张脸,这副表情,这小子……哼,难怪被人盯上。

        这个世上一个巴掌拍不响,凡事有果必有因。能从酒吧里出来大学生,想必也不是什么涉世未深。

        “住哪!?”顾筱再次问。

        年轻人没有回应,只是痛苦的强忍着。

        这时电话响了,顾筱啧了一声,“喂?”

        “顾总,电话会议15分钟后开始,你到家了吗?”

        顾筱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然快要失去自控力的人,又看了眼手表。怎么办?送学校?送医院?还是送公安局?

        都来不及!

        无奈,只好先回家,开完会再说。

        深夜的街道上留下一阵汽车的轰鸣声,顾筱以几乎全程100码的车速飙到了家。他把年轻人直接扶到了卫生间,临走时,原本要关上的门在犹豫了1秒后改成半掩,随即到书房打开电脑。他一边放下西装外套一边在脑海里快速整理会议内容,为了这次的电话会议,他的团队可以是整整熬了几个通宵,绝对不容有失。

        随着会议的进行,顾筱逐渐由混乱切换成娴熟模式,各种数据了然于胸,完全掌控了会议的节奏,已然忘了卫生间里还关着个人。

        直到书房门口突然冒出个脑袋,贴着墙,一副随时要跌倒的样子。

        他看了眼手腕的时间,最多还有5分钟。电脑里传来老外的声音,他附和着,眼神却从未离开门口半步。

        他看着年轻人跌跌撞撞的走过来,一个不小心差点摔倒,下意识起身去扶。

        “好难受……“年轻人带着哭腔轻声说。

        顾筱眉头紧蹙,他对这种事可没有半点兴趣,更何况,此时此刻,还有一个如此重要的电话会议。他想把年轻人扶到一边,等会议结束在考虑怎么处理,谁知还没走2步,年轻人就重重的趴倒在他怀里,而他,则撞在了桌子的边缘。

        显然,突然的声响引起了电话会议另一端人的注意。

        “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

        “真的没事?”

        “抱歉,请继续!”

        安抚好对方后,顾筱还没来得及把静音键打开,嘴唇就突然之间被堵住,霎那间酒精的味道席卷而来。

        什么?

        他下意识想要推开对方,却被对方死死楼主脖子,而对方的重量也压的他几乎倒在桌上,只能勉强用胳膊支撑。明明看上去很瘦,没想到这么重。

        他的第一反应是,不能再发出声音让对方听到了,否则,绝对会被认为是对会议的轻视,而之前的努力极有可能随之泡汤。也许是他的有所顾忌让他没有用尽全力推开,也许是年轻人此时此刻的□□太过强烈,总之,那双唇之间的温度愈燃愈热,像是要把他燃烧一般……他好久……没有感受到这般迫切了。

        疼!

        这小子,是要把他吃掉吗?

        他好不容易推开顾年轻人,只见年轻人眼神迷离,脸颊绯红。糟糕!他顾不得那么多,扛起年轻人就往书房外走…

        几分钟后,电话会议终于结束。顾筱合上笔记本,长吁一口气。嘴唇还在丝丝疼痛,触感依旧清晰…

        他拿起手机,看着门口的方向对电话那头说,“是我!”

        “顾总,有什么吩咐?”

        话到嘴边又咽下,难道要告诉助理,床上那个衣衫不整的人,是在马路上捡的?算了,等他醒了把他送回学校,从此再无瓜葛。“没事了,辛苦了!早点休息!”

        “?啊?”

        电话挂断,留下助理一连串的问号。

        推开门,只见床上的年轻人裹在被子里,似乎是睡着了。他走过去,打开床头灯,到底是个学生,睡着了的样子像小孩子似的。眼睫毛还湿湿的,应该是哭过……

        他的眼神停在年轻人的嘴唇,这人,莫非有哪方面的兴趣?

        哼!那又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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