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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明理和男人站在江城一中家属院门口,盛夏的阳光明晃晃地照着,将路两旁的香樟树蒸腾出一种奇异的香味。

        蝉鸣阵阵。

        明理把男人的名字在心里捻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印象,继续问:“你找周桂英什么事?”

        傅从周依旧保持良好的涵养,在应许的范围内有问必答:“我认识的人曾在一中念书,拖周老师关照方平安度过三年。我来这里是想拜访一下老师。”

        原来如此。

        “哦,不太巧,前年就去世了。”明理说着,她等的公交悠悠停下。

        “那方便请问一下——”

        “不方便。”明理极其冷漠,招呼也不打,扭头跳上了车。

        挑了个位置坐下,又看到司机探头问车外的人:“小伙子,走不走?”

        明理撑着脑袋,闭目养神:“张叔,他不走。”

        司机乐呵呵地瞧了她一眼,一副八卦的表情。

        公交随后启动,慢悠悠开了出去。

        傅从周依旧站在那个位置,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的异样,维持着初初见面时的礼貌与自持。

        他目送着公交走远,而后拨了个电话,很快便有一辆黑色的车开过来。

        司机问:“傅先生,去公司吗?”

        傅从周看了眼时间,报了个地址。

        汽车平稳驶出,出来买晚餐的孙昕瞧见一车屁股,吊儿郎当地发出一声笑:“嚯,江a77777。”

        “这车牌有点意思。“

        明理去了约好的咖啡厅等名片上的人。

        晚餐时间,咖啡厅提供简餐,她点了一份三明治和美式加冰。

        服务员小声提醒:“很抱歉,我们的咖啡供应只到下午四点。”

        明理“哦”了一声,然后说:“热水就好,谢谢。”

        这间咖啡厅不大,但位置极好,预约制,保证客人始终在可服务的数量中。

        大厅里放着的爵士,落地窗旁边有一架三架钢琴。

        三年前,剧团的戏《野孩子与狗》的其中一幕,就是明理演的小男孩和严城屿演的小狗在这样一支爵士舞曲里跳舞。

        然后灯光渐黑,一束亮光照在一架钢琴上,小男孩失魂落魄地走近,用无力的手指敲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那时候的他们还被称为话剧界熠熠生辉的新星,不仅在荣城的剧院有固定的剧目,《野孩子与狗》还在筹备全国巡演,票卖得很不错。

        只是意外发生,剧团解散,大家各自离开荣城。

        这时,服务生端上来了明理的三明治。

        回忆被迫终止,明理面色淡淡,只是想,这家咖啡厅跟自己倒还算有缘,希望待会儿也可以一切顺利。

        明理从六点半等到八点,路灯渐次亮起,汪福全终于姗姗来迟。

        来人是一个四十出头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头顶略有些光明,眼睛浑浊,穿着一身有些局促的西服,皮鞋锃亮。

        明理站起来迎接,等人先坐下,自己再坐。

        明理拿出严城屿给的名片,摆明诚意:“汪老板您好。”

        汪福全与人来往全靠一张名片,名片是他的联络信物。

        有名片者,他见;没名片者,他懒得应付。

        因此他名片给得谨慎,所以到头来能够搞到他名片的,要么是达官显贵,要么多少沾亲带故。

        他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人——或者用小丫头来形容更适合。

        虽然知道对方年纪应该不算小,但是她的眼睛里却始终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率真和倔强。

        看起来杀气腾腾的。

        汪福全不太喜欢跟这种女的打交道,按他的话说,这种人常常自命不凡,与大家默认的规则相悖,轴得像头牛。

        “你是谁?”他直入正题。

        明理顿了一下,回答:“我是严总推荐的,话剧《野孩子与狗》的导演和主演,我叫明理。”

        汪福全显然对这方面没有兴趣,便也不再多问,只是说:“你找我什么事?”

        他干的事儿说好听点是上流社会的掮客,说难听点就是个中介。

        只不过他的服务对象都是高层,普通人难以接触。

        他在人脉方面也多有控制,只是看在明理报了严总的名号,他这才来赴约。

        严家是他的恩主,所以汪福全倒也没有多问。

        汪福全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长得还算标致,但是看起来棱角锋利,要给人做小蜜都还缺了份乖顺。

        如果是要谈赞助拉合作,又不像能拉下脸求人的人。

        明理说:“汪老板,我只想请您带我去个地方。”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轻轻塞到汪福全放在桌上的手掌心下。

        汪福全带明理上了邮轮,说自己还有事就先走了。但他到底没走掉,在门口被一个富太太碰到,拖去一旁讲悄悄话去了。

        明理在船上无目的地走着,看着这衣香鬓影灯红酒绿,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寻了洗手间进去。

        再出来时,裙子已然短到了一大截,露出笔直修长的双腿,黑色的细吊带映衬得皮肤更加透明白皙。

        手机在包里震动着,她拿着手机去甲板上接电话。

        邮轮停靠在岸边,没有开动。

        晚风轻拂过,带着一丝水汽蒸腾出的凉意。

        “到了?”严城屿听到那边的声音就知道怎么回事,嘱咐她:“袁赋虽然在美国,但是严婕的人有没有找到他不好说,你自己注意点,别被严婕扔海里了。”

        明理微微一笑:“不会。”

        听到她的语气轻松,严城屿也松了口气,但这气还没松到头,又听见她的声音:“我们在江上,一时半会儿到不了海边。”

        严城屿:“……”

        挂了电话,明理又兀自吹了会晚风。

        待凉意浸透皮肤,手臂开始冒起浅浅的鸡皮疙瘩,她才掏出一个小巧的化妆镜,对着镜子里那张精致秀丽的脸,练习楚楚动人应该怎么哭。

        眉毛要轻蹙起,显出一点无奈的感觉。

        先是眼眶发红,泪水凝聚,在眼睛里滚动着,最后凝成一颗,终于承受不住,从眼角滚落下来。

        沿着脸庞一直滑到下颌,挂在皮肤上,摇摇欲坠。

        泪水滑过的地方浸湿了脸上细小的绒毛,产生一道十分明显的泪痕。

        明理满意地收起镜子,挂着这幅样子,泪光涟涟地走进去。

        经过人群,穿过小酒吧,走到里头的包间门口。

        她大约等了两分钟,跟在推着酒水车的服务生后面走了进去。

        里头是一个很宽阔的空间,甚至有一面墙的书柜。书柜下面有张牌桌,围了几个人在打麻将。

        一屋子烟熏雾缭的,比孙昕他们还夸张。

        明理略低着头,顺势遮挡一下脸上的泪痕,一边寻找着那张在照片上见过的脸。

        忽然,她感到背后有人靠近,一只手揽上她的肩膀。

        一个年轻但轻浮的男人将她紧紧搂住,男人凑近在她耳边说话:“美女挺面生的,是不是走错了?这里是特殊包间哦,一般人不能进来的。不过没关系,今晚你跟着我就行。”

        明理在心底冷笑,表面却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眼里的慌张使她看起来像一头小鹿,她轻咬下唇,后退几步:“我是来找人的。”

        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男人见她这楚楚可人的模样,忍不住心下一动,又凑上去,直接将人揽在怀里:“乖,你找谁?我帮你找。”

        男人的手锁在明理的腰上,她进退不得,只能用手撑住对方的胸膛,防止他再靠近。

        明理挤出一丝勉强的笑,眼睛飞速在屋里扫描。

        男人突然动了动,□□贴近明理的腹部,脸上还是油腻的笑:“乖,明天我给你买包。”

        明理暗自咬了咬后槽牙,这要是搁在从前,她早把他踢开了。

        但今天来是有重要事情的。

        拐角过去的地方还有一个小空间,摆着几个单人沙发。

        明理看见严婕坐在上面抽烟,看起来像是在等人。

        旁边的人一脸懒散地提醒她灭掉,而后站起来拍拍手,对众人道:“烟都灭了,开窗通风。”

        男人身形一顿,喃喃:“……他要来了。”

        那神情跟伏地魔要来了一样。

        就在这个间隙,明理猛地一推,顺势后退开,终于跟男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明理没顾着看后面,跟推着酒水的服务生撞上,一车名贵好酒翻在地毯上,立刻浸湿了一大片。

        整个屋子立刻被酒香包围,将先前的烟熏火燎都盖了个严严实实。

        服务生也是头一次见这阵势,有些僵硬地立在原地,已经忘记了做反应。

        还好领班来得快,立刻就叫了人来处理。

        屋子里的人也只是愣了一瞬,见怪不怪地瞥一眼,又都移开了目光。

        明理只是被绊了一下,脚腕有些疼。

        她勉强站直身子,按下心底的火气,将又想靠上来揩油的男人一把推开,朝着严婕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隔了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她终于又慢下来。

        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另一只手捂着嘴巴,脚步有些踉跄地走近。

        “严小姐。”明理在她旁边站定。

        严婕循身扭过头来,看见一张狐狸精一样的脸,便不耐烦地扭开。

        严婕身边的男人挑了下眉,盯着明理,似乎准备看热闹。

        明理的嘴巴轻轻抿起,见严婕不搭理自己,便想用手去碰她。结果手才伸到一半,就被严婕用手机打了回去。

        她力气不小,明理的手背立刻就红了。

        严婕面露不耐,冷声骂道:“现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了。”

        她又去拿桌上的烟,旁边的男人给了个示意:“老周快到了,你确认要抽?”

        这话终于令严婕的动作一顿,而后憋着火把烟丢到了桌上。

        她心里正烦着,难得来了个撞枪口的。

        严婕转过头,上下快速扫她一眼,像在看超市货架上的一个物品一般。

        她冷冰冰地问:“有事?”

        终于问到这儿了,明理酝酿好的眼泪立刻滚了下来。这番丝滑的变化让对面的男人都意外了一下。

        明理眼含泪花,跪坐在严婕旁边,一把握住她搭在沙发上的手,言辞恳切道:“你救救我吧。”

        “袁赋消失了一个多月,我怎么都找不到他。姐,你就帮帮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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