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苏离拼命的向前跑着，身后的阴森气息已经如芒在背，鼻尖甚至能闻到属于女鬼身上的潮湿水汽。

        突然，苏离脚腕一凉，似乎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缠上了他的左脚。

        苏离一时掌握不好平衡，跌倒在地，他低头一看，是女鬼的头发！

        冰冷阴寒的头发犹如活物一样，顺着他的脚踝向上攀爬，头发碰过的地方瞬间变得僵硬起来，失去了知觉。

        情急之下，苏离拿着手中的桃木牌就往下砸。

        湿漉漉的头发被发着蓝光的桃木牌砸到，冒起了黑色烟气，头发也犹如烧焦一般变得枯黄。

        被砸到的那缕黑发退却了，可却又有更多的黑发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阴影中，几个扭曲的影子也在黑发的蔓延中悄悄靠近。

        苏离万万没想到，为了吃自己，这些鬼东西竟然还联手。

        桃木牌的威慑也许对一两个鬼怪是管用的，但对这样一拥而上的情形就有些顾此失彼了，剑囊好像又进入了使用冷却期，也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苏离陷入绝望时，伴随着中气十足的男声，清亮的剑光从天而降。

        “蜀山燕赤霞在此，何方妖魔鬼怪敢在此造次！”

        一道白光似游鱼般围着苏离转了一圈，所到之处鬼发和阴影都如同冰雪消融一般退去。

        苏离定睛一看，那道白光竟然是一个只有两寸长宽如韭叶的小剑，剑锋晶莹闪亮，寒气逼人。

        苏离总算明白为什么舅舅给自己的剑囊那么小了，感情是因为剑只有这么大点，这实在是与自己想象中的飞剑有所不同。

        不过，他刚刚听到了什么，舅舅好像自称燕赤霞？

        他只知道自家舅舅姓燕，家人们都尊称燕道长，却从不知道舅舅的真实名讳。

        难道舅舅就是那个聊斋聂小倩故事中，帮助宁采臣和聂小倩逃离树妖掌控的剑侠燕赤霞？

        就在苏离风中凌乱时，为苏离清理完威胁后的飞剑又以极快的速度飞了出去，去追踪那些逃跑的妖魔鬼怪。

        “小离，没事吧。”燕赤霞也赶紧跑了过来，他一看就是起的匆忙，身上还穿着白色的中衣，外面胡乱批了一件道袍，连衣带都没系好。

        一头长发散着披在脑后，看着倒是比扎起道髻时年轻了很多，显得风流俊逸。

        “舅舅！”苏离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容，喉头哽了一下，突然觉得好委屈，他眨了眨眼，眼中闪过一丝晶莹，扑进了燕赤霞的怀中。

        这些日子心中积攒的惊恐和担忧此时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般，尽数爆发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少年的身形很单薄，身高只到燕赤霞的肩膀，燕赤霞安抚的摸着少年的头发，感受着前襟的湿热，心中满是自责。

        “对不起，是舅舅来晚了，舅舅不应该现在才到的。”

        燕赤霞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只有他知道，刚才看到苏离被鬼怪团团围住的时候，他有多惊恐，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看到师妹尸体的情形。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燕赤霞还是经常梦到那天的场景，他无数次在梦中焦急的赶过去，却每一次都亲眼看着师妹倒在自己面前。

        小离是师妹唯一的血脉，他绝对不允许悲剧再次重演。

        燕赤霞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对着苏离郑重的道：“小离放心，舅舅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不是舅舅的错。”苏离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鼻音，听起来闷闷的，他将头埋在燕赤霞的胸膛，舅舅的怀抱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很快平复了他的情绪。

        “舅舅不用向我道歉的。”想到自己方才的表现，苏离有些不好意思，作为一个成年人的灵魂，竟然还像小孩一样哭了鼻子。

        苏离默默将这个锅甩给了这具才十三岁的身体，一定是因为少年的身体太容易激动了，控制不住情绪，才不是自己想哭呢。

        苏离仰起头，波光粼粼的眼中带着一丝愁绪，眼眶和鼻头都红彤彤的，像个小兔子，他认真的对燕赤霞道：“是我太弱了，如果我能像舅舅一样厉害，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了。”

        “对不起，小离，我们之前只希望让你做个普通人。”燕赤霞叹了口气。

        “嗯，我明白的。”苏离点点头，作为普通人平静幸福的过一生，这其中蕴含的宝贵心意，也许一个真正的少年未必理解，可他却是能体会一些的。

        就在二人说话的片刻，追击妖魔鬼怪的飞剑也终于飞了回来，化作一道流光咻的飞入了燕赤霞的袖中。

        苏离好奇的盯着燕赤霞的袖口，问道：“舅舅，这是传说中的飞剑吗？”

        “是。”燕赤霞看出了苏离的好奇，将飞剑从袖中拿了出来，放到了他手中，“你可好好看看。”

        好轻。这是苏离拿到的第一反应，它只有苏离的中指大小，入手冰凉，放在手中轻若无物，在苏离眼中闪烁着淡淡的白光。

        “好小啊。”苏离忍不住道：“这与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你想象的是怎么样的？”燕赤霞眼带笑意的问道。

        “和正常剑一样大，能带着人飞的那种。”苏离老老实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想，燕赤霞听到后却哈哈大笑了起来，“那怕是只有仙人才能做到了。”

        燕赤霞耐心解释道：“飞剑是需要修士以神御剑的，凡人的神魂力量有限，控不了太大的物，所以需要把剑做小做轻，而后日日用神魂蕴养，最终让飞剑与自己心神合一，如臂指挥。”

        苏易懂了，意思就是凡人元神力量不够呗，正常剑重，加上身体本身的重量，如果真想御剑飞行，对元神确实是一个巨大的消耗。

        看来是自己缺乏修行常识，闹笑话了，苏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却又听燕赤霞若有所思的道：“不过，也许师父做得到。”

        苏离愣了一下，一时没能将脑海中想象的老迈外祖父形象和燕赤霞口中的师父对上号。

        对啊，舅舅是外祖父的弟子，舅舅出身蜀山，那外祖父岂不就是蜀山派的掌门？

        好家伙，原来外祖父这么厉害！

        苏离眼睛亮了起来，他抬起头，期待的对燕赤霞道：“那这个飞剑之术，我能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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