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含冤入狱逼供沉晕 得中壯元太师赐婚

瓜子脸梨花面眉清目秀，唇又红齿又白鼻直口方。

        看仪表好人才风华正茂，有风度又潇洒相貌堂堂。

        雄赳赳挺胸腹宽肩窄背，细皮肤白又嫰两腿修长。

        周身上光溜溜一丝不挂，好似那光腚娃没穿衣裳。

        看中间三叉处黑毛一片，青旭旭挂着个圆头扎枪

        但又见那女子钢刀举起，眼睁睁那公子要将命丧。

        那女子怒冲冲对准那处，恶狠狠要削那公子郎当。

        且不言那女子尖刀举起，忽听得窗外边喊声高扬

        林巧儿在窗外，见屋内那女子举起锋利的尖刀，对那男人的三叉处就要下刀，心道，这一刀下去，那公子不死必伤，心里猛然一惊不由自主的尖叫一声。转身便跑，边跑边喊道；不好了，我家招贼了。

        时置阳春三月，田地里有几个农夫在地里种田，忽听有人呼喊，不知出了何事，农夫放下手中农具，向林巧儿走来，林巧儿连惊呆怕，边跑边喊，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有位农夫问道；巧儿，你家发生了甚么事如此惊慌喊叫林巧儿怎好将屋内事情说给众人听，便道；大叔，大伯，你们去看看便知到了。

        赵梦龙在屋内不敢喊人，自己好不容易将绳索挣脱，将衣服刚刚穿上，正要出门，忽见有几位农夫匆忙赶来，将赵梦龙堵在屋中，林巧儿在后面干到说，就是这个人，赵梦龙蒙在鼓里，不知怎么回事，又见有一为农夫道，堵住他，别让他跑了，看看这小子偷了甚么东西，林巧儿进得房间，察看一番，只见屋内桌上一片狼藉，不曾少了甚么东西，只是不见母亲，老母体衰多病，突然不见，势必凶多吉少，便对几位农夫道；东西倒没少甚么，只是母亲不知去向，便向赵梦龙问道，我母亲哪里去了？赵梦龙哪知其中内情，便道，你母亲，我哪里知到，有位农夫道；你在这房间里，你不知道，谁知道？你将这老太太藏到哪里去了赵梦龙道；我何尝见到过老太太，又有一为农夫道；这小子装聋卖傻，假装不知，势必是来抢东西，老太太不让，定是这小子将老太太整死杀人灭口，快将他绑起来，别让他跑了，找不到老太太，他不承认，送到官府去用刑，看他招是不招。这几位农夫不由分说，动起手来，赵梦龙刚刚脱身，又被绑了起来。吩咐两为农夫看着赵梦龙，其他人便去找老太太去了。

        几位农夫和林巧儿，将房前屋后，附近山地找了个遍，仍不知老太太的下落。众农夫回来逼问赵梦龙，将老太太藏到哪里去了赵梦龙根本不曾见过甚么老太太，怎生回答，众农夫大怒，将赵梦龙拳打脚踢打了一顿。赵梦龙有冤无处诉，有嘴说不明，只好忍气吞声。林巧儿眼看日落西山，不知母亲是死是活，急得涕泪交流，哭泣不止，众农夫见了，不觉恻然，不忍心抛下他不管。只好到附近的山林里去寻找。

        话说老太太，被刘若英点了穴道，放在隐密处，行动不得，只好在那里待着，不知从何处爬来一条毒蛇，老太太躲避不得，将老太太咬伤，老太太不能走动，喊叫又无人听见，经这一天的时间老人年老体弱，又无人及时抢救，毒发身亡。众农夫将老太太找到时，早已死去多时了。

        林巧儿见相依为命的母亲气绝身亡，扑到母亲身上放悲声恸哭起来。哭得几番死去活来。众农夫见了，个个无不落泪，几番劝说林巧儿，才免除母女双亡之事。众农夫就附近砍了两颗树枝用绳索扎了个简易担架，抬着老太太，搀扶着林巧儿，转回家中，有为农夫气不愤，又将赵梦龙拳打脚踢一顿。一位年纪较大的农夫道；人已死了，打死他老太太也不能复生，弄不好还得打人命官司。不如将他送到官府处治。这位农夫遣了两位年轻点的农夫，押着赵梦龙往县衙送去。于下几人为替林巧儿料理后事。

        县太爷接了凶犯赵梦龙，几番严刑拷打逼供赵梦龙，赵梦龙有口难辩，只喊冤枉。道；人不是他杀的，县伊无奈，只好将他打进死牢。

        牢狱里围墙高筑，森暗昏昏，牢房里潮湿阴凉。紧闭着的漆黑铁门吱呀的一声开了，两道凶光从铁门外射进来，先仔细打量牢房的每一个角落，最后才移到坐在靠墙的犯人赵梦龙身上，赵梦龙已在昏迷之中，忽觉头上巨痛，昏迷中被身旁的差役抓着头发，痛的极不自然的面孔仰后，四道凶光在他脸上扫了几遍，一个冷漠无情的声音道；他叫甚么名字另一名差役道；他叫赵梦龙，是个进京赶考举子，差役松了手但头皮仍余痛阵阵，跪地的膝盖有若针刺，但痛苦却是刚刚开始。

        这是县伊的重囚大牢，每个囚犯被押，均必须跪门和验身，

        隆隆声中，铁门推开，露出深长的通道，半封闭空间应有的腐臭空气扑鼻而来，令人呕吐。赵梦龙噤若寒蝉，他身上每一道伤痕，都提醒他，这世道只有强权，没有公理。

        三个牢役，不缓不急的走了进来，阴森的面孔，没有半点表情，冷冷的望向赵梦龙，砰，一名恶差一脚踢在赵梦龙的背上，喝道；站起来，赵梦龙猝不及防下，惨叫一声，往前扑去，下颏重重的撞在凸凹不平的石地上，登时渗出血来。手脚的铁链，交击磨察声传进通道里，回响震鸣。像敲响了人生的警钟。

        站在中间的牢役，从牙缝里将声音挤出来道；就是这小子，告诉大牢头，我和弟兄们会好好招待他的，众人一起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狠毒和残忍的意味。赵梦龙勉强从地上爬起来，还未站稳，背后又一脚踢来，可怜，又跌了个嘴啃泥。直滚到牢房里，只剩下半条命。赵梦龙连番遭受毒打，折磨。这一跌再也爬不起来了。昏迷中，大铁门隆隆关上，一阵凄苦涌上心头，又不敢喊冤，心中狂叫道；我究竟前世做错了甚么？换来者等厄运绝境。

        杀人的消息传遍整个县城，像风一样，传遍个个乡屯村镇。

        赵梦龙在这暗无天日的死牢里，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没有提审，周身的伤痛略有好转，每日坐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思念着家乡的山水风光，童年的憧景，慈祥的父母，李彩云小姐的期盼。这一切一切都将成为泡影，今生今世莫想实现了，如今看来，不病死在这里，秋后必将问斩。

        正自胡思乱想之际，吱扭扭牢门打开，赵梦龙像做梦一样，被惊醒，两双手一左一右，将赵梦龙从地上提起来，有人喝道；抬起头来，赵梦龙向昏暗的牢门望去，隐约见到，那大牢头，正瞪着一双恶狼般的眼睛，盯着自己冷哼道；我是这里的牢头，自己掂量着办，你明白吗？提着他的另一位牢役喝道；还不回答，赵梦龙不知甚么意思，未及说话，眼前人影期近，那大牢头抓住他的衣领，一膝猛顶他的小腹，赵梦龙惨叫一声，那两名提着他的牢役乘势松手，让他后退数步，仰撞后墙，再跌落下来，有个牢役哈哈笑道；这小子是个书呆子，不懂得世态炎凉。

        痛的死去活来的赵梦龙又被提了起来，往通道的深处走去，穿过有四五个牢役守卫的铁栅后，才到达囚禁犯人的地方，近栅两排十多个牢房，每间都囚十多个犯人，显然是刑罪较轻的犯人，死囚在下一层的地牢里。牢役打开一间牢房，将赵梦龙像扔东西般，抛了进去，砰，赵梦龙跌了个四脚朝天，终于昏死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小子，你醒了没有？赵梦龙吓了一跳，以为是牢役又来考打自己，连忙坐起，牢内静悄悄的，牢门紧闭，牢房屋角有个透气口，一盏油灯如豆，挂在墙角上，照得囚室内愈发死气沉沉，赵梦龙心道；难道是自己快要死了，所以生出幻觉。有人来了赵梦龙吓了一跳，啪，牢门的小铁窗打开，一双眼睛望进来，看到赵梦龙，喝道；后退，赵梦龙连滚带爬，到离门最园的墙角，铁门下脚处，另有一个方格打开，递进来几盘菜和饭，出奇的丰盛，牢役闷哼道；便宜你小子了，不过，你也没几天了，直至牢役走了，他仍呆在那里，他很聪明怎体会不出牢役话中的含意，心中暗道，我快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牢门又被打开，数名凶神恶煞般的牢役，在大牢头的帅领下，气势凶凶的闯进来，牢头将送给他的饭菜一脚踢起，盘碗哗啦啦的向赵梦龙飞来，阴森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将他拖往刑室，其中两名牢役走过来，一左一右，将赵梦龙挟起，拖往通道的最深处，手铐脚镣碰着石阶发出混杂的声音。牢头责怪道；你们不要这样手重摔死了他，这条财路就断了。一名牢役道；这小子是个远道而来的穷书生，没多大油水。牢头沿阶走下去道；站起来，否则踢掉你的狗卵子，赵梦龙吃了一惊，他趁他们还没下来前，偷眼一看，原来已是在一个几丈见方的大囚室内，除了几张大木台和几条大椅子外，还有十多种不同的刑具，摆在不同的地方，和墙壁上，一同营造出那阴森可怖的气氛。

        赵梦龙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赵梦龙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只见这牢头铸铁般的脸上，綻出一丝笑意，道；小兄弟，不要害怕，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赵梦龙万没想到，这个人还有这样的态度，惶恐间，被按在长木桌旁的椅子里坐下，牢头在他对面坐下，斜着一双眼，打量着他。其他四名牢役两名守在牢头背后，两名则一左一右挟着赵梦龙。其中一名的脚踏在赵梦龙坐的长凳上，十只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赵梦龙。使他浑身不自在，不知如何是好。

        牢头将一张供词模样的文件平放在木台上，待人准备好笔墨后，轻轻的道；小兄弟，我这人最喜欢直爽的人，我看你也是这种人。希望你不能令我失望。赵梦龙茫然看着他，不知说甚么好，牢头伸手指着桌上的供状道；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只要你在这供状上画了押，我保证你在释放前，都叫他们善待你，你看如何？

        赵梦龙向摆在桌子上的供状望去，中间部分被牢头的手盖着，只看到一边写着犯人赵梦龙供状和另一边，签字画押的空位，赵梦龙心想，你用手盖着内容，不言而知，都是对我有害无利，站在一旁的牢役将沾墨的笔，塞到赵梦龙的手里道；牢头对你这么客气，签吧，赵梦龙嗫蠕道；我还没看过状子，牢头哈哈一笑道；将手移开，另一只手顺便取一条铜书镇压在供词和画押处的空间。赵梦龙的心扑扑乱跳，俯首细看，上面写的罪名不重，说一读书人，通情达理，怎能私入民宅，强抢不成，杀人灭口。故恐别有原因云云。

        牢头和颜悦色的道；我们干这差事的，都本着事实办事，怎会陷害好人。赵梦龙感动的目光望向牢头。身旁提笔的牢役笑道；牢头这样关照你，还不快签？我们赶着办别的事情。赵梦龙点头，接笔在手，突然发现木桌上有两张供状纸，上下紧贴在一起，只有画押的一小部分错开，不注意是看不出来的，自己看到的和牵字画押的是下面的一张状纸，赵梦龙心中恍然，心道；难怪牢头一直不肯抬手，先用手遮掩，后用书镇压着，原来是要掩盖上下两张供状的错叠处。当下又惊又怒，心道，我得找个借口不签，便道；我的好好看看状子，伸手欲去拿状纸，牢头想不到这小子如此精明，脸色一沉道；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大刑持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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