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牛头不对马嘴

“打的不错，但我下次一定赢你。”

        “奉陪。”

        萧清枚拿着毛巾走过来，和许一白握手，正迎上赶来的陈周周和徐薇子，徐薇子拿出买好的维生素水，递给许一白：“一班班长，你太帅了，给我们高一争了口气。”

        许一白冲徐薇子点了点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灿烂的阳光照得眼前的黑发少女明眸皓齿，又不失清隽，耳后的汗淌过脖子，是一连串的晶莹。徐薇子看得眼前一呆，忘记了说话。

        陈周周的目光和许一白不经意间触到，两人都立刻收了回去。

        “周周，你也来看比赛？”萧清枚看见陈周周，不禁开口打起了招呼。

        “我陪徐薇子来的，学姐打的真好。”陈周周笑着回应。

        “嗨，还不是输了，有点丢人，哈哈，”萧清枚摆摆手，“上次陈伯伯还让我去你们家玩，但最近课太多了，等我抽空再去找你。”

        “好啊，萧学姐记得来，周周一定让许管家安排一桌子好菜。”

        许一白脑中浮现陈周周在自己家里连包子都咽不下的样子，自觉无趣，便不管几人，招呼了几个队员回休息室换衣服，哪想到大家还没走到门口，便一群男生拦住了。

        “许一白是吧，”领头的男生剃着平头，一只手揣进校裤兜里，语气显得很不耐烦，“我是高二一班的张野，刚刚的比赛我们都看到了，你最后那个球哨响了之后才出手投，明显不应该算分，最后裁判却判给了你们，我们觉得很不公平。”

        “你看错了。”许一白不理，去开门，门把手却被张野抓住。

        “我没看错，你问他们，刚刚他们都在场。”张野指了指身边的几个男生，那几个男生也纷纷附和道：“是啊你明明投球的时候哨都响了”，“我们看的清清楚楚”，“小野说的没错”……

        “是你们看错了，队长投完球哨才响的，不信可以去找找拍了视频的同学。”陈小兰怒回，几名队员也在一边响应。

        “嘁，你是在搞笑吗？”张野回，“大家都知道英木中学禁止学生上课期间带手机，违反的人会被全校通报，现场有谁在拍视频？你找个给我看看？照我说，那个裁判叫王虎，是你们高一的体育老师，他在偏袒你们。”

        许一白：“你们不信，自己去找王老师问，不该来找我。”

        “许一白学妹，”张野声音变大了几分，“你当我傻吗？我去找王老师问有用吗？他会亲口承认在偏袒自己的学生？你们都知道这场篮球赛代表着什么，国外夏令营谁不想去，但那也得是大家公认的冠军才能去！清枚因为你们的作弊，失去了这个资格！”

        “是啊，凭什么？”“把决赛资格还给我们！”“你们作弊！”几个男生在旁边大声叫嚷。

        “我最后说一遍，”许一白回，“哨声响之前，我已经投了球，这是事实，我们没有作弊。”

        “你还嘴硬，上次抢掉我的奥数名额也就算了，这次还来抢清枚的名额，”张野笑了，“当然，我们家里都不缺这个实力，但你缺呀，只能凭这些不干不净的手段来赢，因为根本输不起，哈哈哈哈哈。”

        “砰”的一声，张野被许一白揪住衣领，按在了门上。他比许一白高半个头，看上去滑稽极了。

        “你再说一遍。”许一白淡淡的声线藏着怒意。

        “许一白，你放手！”陈周周的声音传来。和萧清枚分开后，徐薇子执意要等徐一白一起回教室，陈周周无奈，只好和她一起过来，刚好遇到他们争吵这一幕。

        许一白没动。

        这人很拗，呛她不管用的，我得趁她还没动手，赶紧阻止她，不然她会吃亏的，陈周周想，便对张野说：“学长，我刚看见了，许一白是在哨声响之前投篮的。”

        许一白松开了手，张野扭了扭衣领，见大家都盯着他，有点难堪：“周周啊，你一向聪明，要是换作平时，我肯定信你，但这次不只我一个人看见，在场的同学也有很多见到了。你不用帮她说话。”

        “是啊，我们都见到了。”其中一个男生大声附和，被站在许一白身边的队员们瞪了回去。

        “学长，我没有帮她说话呀，”陈周周笑，“是我亲眼看见的，没有偏袒任何人，如果是许一白犯规，我也会帮你们的。哪位同学见到许一白还没投球就吹哨的，不如来跟我说。”

        “我当时看见的，她还没投球之前，哨就响了。”张野回道。

        “如果真是这样，最在意的一定是场上高二的球员，那判定结果之后，她们为什么没有质疑呢？反而是清枚学姐过来和许一白握手？”陈周周问。

        “也许是她们知道结果没法改，也认了吧。”

        “学长，真的在认真打比赛的人都很在乎输赢，也很了解赛场规则，当时清枚学姐她们是比分领先的一方，哨声一旦响起，她们会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庆祝胜利，但这一幕没有发生，反而是很平静的下场，”陈周周继续分析道，“从这一点也能看出不寻常。其次，就算学校不准我们带手机，体育部也会拍摄现场回放，今年的每一场比赛现场录像他们都有。许一白说的没错，如果大家对结果产生怀疑，可以直接去找王老师，就算他不认，让他拿出现场的录像，也能找到结果，而不是在这里争吵。”

        “这……”王野身边的几个男生面面相觑，有个嘴碎的男生小声说“真的会拍录像吗？我怎么不知道……”

        王野听到陈周周的回答，更觉脸上难看，但又知道自己无理。他没看到现场，是听几个同学在私下议论，加上之前这个低他一年级的女生超过自己得到高中部奥数冠军，这次又打败了萧清枚，一腔奋勇才决定向她理论，却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陈小兰等人看见陈周周为她们据理力争，嗓音清甜，说话又条理清晰，燥得王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王野的脸色更难看了。

        “学长，也许是你隔得太远，没看清楚，听清枚学姐说你们最近课很紧，在球场上没专心也是正常的，我听她说你的数学考试几乎次次都满分，我有好多题不会做，还想让你教我呢。”陈周周敲了敲嘴角，一双灵动的眼睛盯着王野看。

        王野一听就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这次是我不对，没搞清楚状况，让大家都看笑话。今天先这样吧，周周，你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就好。”

        王野再也没看许一白，和一干男生快速离开了，留下一脸崇拜的徐薇子：“周周，你可真厉害啊，他们差点就要打起来了。”

        许一白等人换好衣服回教室上课的路上，陈周周看见许一白在旁边支支吾吾想说什么，便回：“你不用谢我，昨天你救我的事情，现在两清了。”

        许一白见陈周周又一次窥破自己的想法，有点恼：“我不是要谢你，他本来就该打。”

        她这么又这样？又是这种态度？我真心在为她说话，却是这样的结果，是啊，就像她说的那样，根本不用我掺和，反倒是我好心办坏事了，是的，我就不该管。陈周周想的生气，三脚两脚就走到许一白前面，去找徐薇子他们同行了。

        许一白见自己两句话就把陈周周惹走了，又自责起来，但双腿像千斤重，怎么都迈不开，只能愣愣看着她的栗色头发发神，再想起今天王野那群男生眼里只有陈周周的样子，竟然越来越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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