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来与不来
叶倾歌被花落翎话里的“没有亲人”吓着了，“那我原来的亲人呢？”
花落翎看向远方，“你本就是个不速之客，在你回来后，他们的世界因为你的离开而回到正轨，而他们的世界里，也没有你的存在的记忆。”
叶倾歌恍惚间记起当初跳下雾毒山后，许颜也曾对她说过，她来这里后，原本早就离开消失的母亲会回去陪伴父亲下半辈子的生活。
这一刻，叶倾歌猛地觉得自己像找不到方向的孩子，她突然觉得，自己回去仿佛没了意义。就像一直坚持的信仰突然崩塌了一般。
“你还要回去吗？”花落翎见叶倾面上的犹豫，直接出声问。
叶倾歌犹豫了，两个世界她都可以生活，而两个世界又都没有她存在的意义。
一边是生活里没有自己轨迹，原本相依为命的父亲，一边是利用自己，原本相爱如命的前夫。叶倾歌头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活得很失败。
原本期待的闲看春花静看云的日子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那份心，且再也找不回来了。
“你其实还有一个选择，从这里跳下去，也许回去了，也许死。”
叶倾歌偏头看向白发男子，他的话似乎为她提供了另一种想法。
回去与否，都好过在这里看自己曾经的爱人拥别人入怀，子女成群。
只是叶倾歌不知道的是，花落翎从来不做没目的的事，从悬崖上跳下去，她只是在这个世界死去，而一定会回到原来的世界。而他，也成全了最后一对爱而不得的苦情人，可以解脱了。
他当初为了救许颜，使用了同样的禁术，乞求上苍能留下许颜。
可惜，他不过是给了眼前人一个回来的机会，却没能救回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而他的后遗症，也不是头发变白，容貌永驻那么简单。他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朋友，也失去爱人，最后还得拆散世间有情人，看尽世间苦情，尝遍他们为情留下的痛苦眼泪，他才能结束这漫长而缓慢的日子。
“想好了吗？”
花落翎看着依旧在犹豫的叶倾歌，轻声询问。
叶倾歌看着崖下倒映着蓝天白云的湖水，侧头看向花落翎，“你可否再帮我一个忙？”
“何事？”
“我要见冷玄夜。”叶倾歌的声音很平静。
“你还要见他？”花落翎的态度有些急切。
叶倾歌微微皱眉，别开眼，“有些事，有些话，若现在不做不说，那便再也没机会了。”
花落翎沉默了一下，片刻后才看向叶倾歌，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叶倾歌。
“封尘离京都，五日的路程，我会给你送封信去，你就暂且等着吧。”
说完话，花落翎便转身了，独留叶倾歌一人。
看着天边洁白的的云朵，叶倾歌确是有些心虚。
天启京都瑞王府内。
“尘公子，封尘山给王爷来了一封信。”寒风将信封递到刚从房里出来的古若尘的手上。
古若尘揉了揉眉心，“他又来信干嘛？”
寒风摇摇头，盯着房内，神色时可见的担忧，“公子，王爷……怎么样了？”
古若尘拿过信，瞥了一眼房中，“还好我回来得及时，现在暂时无大碍了。你这次千万要守住他，别让他出房间，他现在吹不得风、受不得凉！”
“是，我这次眼都不闭一下。”寒风保证着。
知道现在他都还记得，那日在雾毒山湖边找到王爷时的场景。
浑身抽搐，蜷缩在一团，全身发冰，原本高高在上，不容人侵犯一丝一毫的清贵的人就这么毫无人面可言的趟在湖边的草堆间。
若不是古若尘回来了，寒风都不知道冷玄夜是不是就那么死掉了。
……
十日过去，她在封尘山等了足足十日，除了花落翎，再没见任何人来。
看着天边与几日前毫无异处的云朵，依旧闲闲的挂在天边，叶倾歌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早在南宫毅宣布退位的那一日，天启也宣布了二王爷冷易空的罪行，天启的战争也在一夜之间平息，周围原本虎视眈眈的其余几国见东乾和天启纷纷出事，但又在顷刻之间得以平息，便也就不再敢打任何主意。
一时之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和。
冷玄夜到至今都还没来，叶倾歌也彻底明白了些。
看着眼见的几十米下的湖水，叶倾歌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还没来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叶倾歌不用回身都知道是谁，语调是前所未有的轻快，“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花落翎轻笑了一声，“你不如去找一趟，许是什么事耽搁了。”
叶倾歌唇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容，“来与不来，说与不说关系都不大了。”
花落翎侧头看着与某人相似的眉眼，微微叹了一口气，“当初我给你下的毒是清欢醉，而清欢醉唯一的解药只有清欢。”
身侧的叶倾歌没有接话，仿佛没听见花落翎的话，在花落翎转身想离开时，才挺得叶倾歌的话有些颤抖的说了出来，“你所说无虚？”
花落翎神色犹豫，最终还是启唇轻轻应了一声，“嗯。”
闻言的叶倾歌彻底愣住。
“清欢醉唯一的解药只有清欢”，一直充斥着她的耳朵。
当初古若尘说冷玄夜的毒是用她的血解掉的？
“我的……我母亲的血可以解清欢？”叶倾歌迫切的看着身侧的人。
花落翎同样盯着叶倾歌，看着那双眉眼相似的漂亮眼睛，无奈的叹口气，“你听谁说的？你母亲的血虽然可以解毒，但你即便是她的骨血，你的血却不能。否则当初我给你下毒，你后来也不必吃解药了。”
叶倾歌微微怔住，隐隐有些韩怕的开口，“处子之血了？”
“不能。”
花落翎的话很肯定的回答了叶倾歌，让叶倾歌彻底怔在原地。
都是假的！
原来都是假的！
当初古若尘说的是假的，冷玄夜的毒从来没有解掉过。
……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你不用替冷玄夜狡辩！”叶倾歌突然冷下脸，看着身侧满头白发一袭红衣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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