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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他杀过人


在与舒茉进行了一段牛头不对马嘴的交谈后,衡京年总算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大概就是舒茉与姐姐同寝,舒酒抱着她聊天,大抵是诉说一些不愉快的事,然而说着说着自己就委屈上了,泪水也决了堤。

        舒酒肯定想不到舒茉会从闷塞子变成大喇叭,还把她的“丢人”往事尽数倒给了衡京年。

        衡京年嘴角噙笑,一边听一边点头,同时将信纸上的“疯疯癫癫”几字给划了去。

        和舒茉的交谈间,他大致了解了小姑娘的情况,性子怪、癖好怪,幸而不是真的疯子,还是有痊愈的几率的。尽管就他看来,几率不大。

        草草几笔写完信,他起身到空旷处,吹了一声抑扬顿挫的鸟哨。

        舒茉也跟在他旁边,此时拉着他的衣摆问:“你,干嘛?”

        衡京年眼波一转,决定卖弄一番:“我带你开开眼界。”

        话音刚落,空中就传来一声尖利鸟鸣,一个黑影在空中盘旋着落下。

        竟是一只大鸟!

        大鸟通身墨黑,只有喙是嫩黄色,宽大的翅膀一拢,长脖子高高昂起,无端显出几分矜傲。

        舒茉“呀”了一声,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她仿佛同袖中的青蛇心意相通,也感到了害怕。

        衡京年没管这个小丫头,只将信纸卷好塞进了大鸟脚上绑着的竹筒中,他安抚似的一捋大鸟羽毛,随即又将其往空中掷去。

        大鸟常常嘶鸣一声,展开双翅逐渐消失在了空中。

        及至大鸟完全消失,舒茉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她忽然有些害怕这个大哥哥了。

        她正想开口问那大鸟的来历,却忽然看见了匆匆而来的舒酒。

        舒酒见舒茉依旧全须全尾,这才放下心来,同时脸色一冷:“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舒茉垂下头,不敢言语了。

        衡京年将额前湿发捋向脑后,这才上去解围:“我已经教训过她了。”

        舒酒叹了一口气,转而对他说:“今日还真多亏了你。”

        语气是难以察觉的感激。

        衡京年如同吃了颗糖,心中甘甜,却不表现出来:“姐姐这话说的,茉儿也算是我的妹妹。”

        说罢,他忽然喉头微痒,抑制不住地轻咳了一声。

        舒酒立刻捕捉到了,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不等衡京年回答,旁边的老妈子抢先道:“公子怕不是要着凉。天这么冷,他在池里泡了一阵,还一直穿着湿衣服。”

        舒酒这才发现衡京年除了披着的大氅外,身上的衣裤都是湿的,她蹙起眉,“义弟,你还是快些回屋换衣服吧。”

        衡京年颇有点受宠若惊之感,“好我这就去。”

        同舒酒道了别,衡京年步伐轻快地离开了,眼角眉梢流露出难掩的愉悦。

        舒酒见他走远,才又教训起舒茉:“你今后再如此出格,我就把你锁起来,关你禁闭!”

        舒茉瘪着小嘴,倔强地沉默不语。

        舒酒无法,只得吩咐仆役送小小姐回房,又着重强调了一下,“一定要看好小小姐。”

        好容易得了清净,舒酒闲来无事绕着府里转圈,舒府很大,足够她来来回回将天色逛至日头西沉。

        然而就在后院高墙下,来回踱步时,舒酒忽觉眼前一花,似有事物落下。定睛一瞧,才发现是只稻草扎的蟋蟀落在了地面上。

        舒酒眉头一皱,弯腰拾起蟋蟀,还没等她细细研究,墙头就又飞下了一只草扎的麻雀。

        这种做派舒酒忽然猜出了来人。

        她悄悄推开后院的小门走了出去,果然看见了正在低头编草的小乞丐。小乞丐双手灵活地来回穿梭,不一会就编出了一个大概轮廓,他过于入神,竟是没听见任何动静。

        “喂,做什么呢?”

        舒酒不怀好意地蓦然出声,果然把小乞丐吓了一个激灵。

        “舒小姐!”小乞丐露出一口白牙,将扎了一半的兔子背到身后。

        舒酒将手里的蟋蟀和麻雀都丢还给了他,又问道:“你做什么呢?”

        小乞丐接过蟋蟀和麻雀,脸上神情难得的正经了起来,他用极其严肃的口吻道:“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舒酒不置可否地看着他,一脸静候佳音的悠哉模样。

        见她这般淡定,小乞丐却不爽了,孩子气地哼了一声:“你怎么一点不好奇呢?我要说的事情真的很重要!”

        舒酒点点头:“那你快说。”

        说罢,她微微侧身,摆出你再不卖关子我就先走一步的架势。果然,小乞丐沉不住气了:“好了好了!我说!”

        他紧张地张望了一下四周,再确定周遭一个人甚至连一条狗都没有之后,小乞丐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用略带颤抖地轻声道:

        “那个衡公子,他他杀过人!”

        舒酒微微一愣,随即反问道:“你说的是衡京年?”

        “就是那天晚上来舒府的年轻男人!”

        舒酒一时无言——她预料到小乞丐的“秘密”会很离谱,但没料到会如此离谱。她忽然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既浪费了时间,也浪费了情绪。

        “舒小姐,你别不信我啊!”小乞丐看到舒酒的神情,赶忙继续强调,“我亲眼看到的!”

        他神情坚定,言辞凿凿,甚至连脸蛋都急得通红,看着确实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那你说说看,他是怎么杀的人?”

        “那是两年前了,我之前是在城北混丐帮的哎,都是些废话。”小乞丐说得有些急,“总之,就是一天雨夜,我往藏身的破庙赶时,我看到了两个男人在一前一后地跑着。”

        小乞丐声音发颤,似乎回到了那个雨夜。

        “前头那个男人提着剑,后头追他的握着一把弯刀,后来两人就打了起来天色太黑,我也看不清楚,就听见铮铮的打斗声。然后、然后,就是一声惨叫”

        小乞丐咽了一口唾沫,继续道:“拿着剑的就倒在了地上我本来想装作没看见快些跑的,可是一道惊雷在空中炸了,周遭一下子就亮了!”

        “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站着的人!就是那个衡京年!他的弯刀上还有血呢!”

        他颠三倒四地说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就又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真的没人后,才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小乞丐的描述过于精细,仿佛他真的身临现场一般。

        然而舒酒一向是理智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编的?”

        小乞丐狠狠一跺脚,“我要是说谎,就一辈子吃不了饱饭!”

        他竖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这个誓言分量着实不轻——对于一个风餐露宿的乞丐而言,“一辈子吃不了饱饭”简直是世间最最残忍的刑罚,且没有之一。

        见他如此,舒酒略略有些动摇了,可她忽然歪头,抛出一句题外话:“你是不是饿了?”

        小乞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那个男人可是杀了人啊!”

        舒酒知道小乞丐还是个大孩子,并且是个对自己真心诚意的孩子,所以在大事上是不会骗自己的。

        此刻见他真的急了,舒酒便打消了他是编故事骗饭吃的念头,同时心中生出了警惕感。

        “好,我信你。”舒酒从腰间摸出了一块银锭,扔给了小乞丐,“多谢你提醒,我会好好注意他的。”

        小乞丐平日是见钱眼开的货色,此时看着手中的银锭却犹豫了起来,不知该不该收。若是收,自己倒真像是编故事的,可若是不收那就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了!

        咬咬牙,他将银锭塞进破旧的内衫中,又嘱咐道:“舒小姐,你一定要小心啊!”

        舒酒看着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小乞丐知道她是听进了自己的话,所以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

        其实他还有话没讲——那日衡京年进府的时候对他比的手势,还有那可怖的神情说实话,他真怕对方有一日会找上他,会杀人灭口!

        可这个想法太过可怖,他怕舒酒听了会更加害怕,所以便省略了这段,横竖也不影响什么。

        小乞丐是个机灵且有心眼的,他已经为自己制定好了计划——这段时间暂时不在舒府附近露面了,只远远的在一旁观察,若是发现那个衡京年企图行凶他会第一时间去解救舒小姐的!

        “那、那我先走了?”小乞丐看着舒酒,傻里傻气地问了一句。

        舒酒淡淡道:“好。”

        语气之平淡,丝毫没意识到在小乞丐的脑中,她正在被衡京年架着弯刀挟持。

        小乞丐如同老妈子附身一般,又千叮咛万嘱咐道:“你真的、真的、真的,要小心。”

        舒酒被他念的不耐烦,一挥手:“知道了,快走吧。”

        小乞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他真的不希望舒酒死——不止为了几餐饱饭;舒酒也是他的大朋友。

        及至小乞丐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拐弯处,舒酒才推开小门,迈步进了后院中。

        因为心中坠着心事,所以感官格外不灵敏,及至关上院门,她都没发现不远处的衡京年。

        然而衡京年十分眼尖:“姐姐,原来你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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