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凤凰神鸟
三人在一处土墙外站定，前方并没有入口。
就见女子轻弹手指，顿时尘土飞扬，土壁渐渐露出了石板。
待尘土落去，才看清眼前原来是一座石门。
石门宽大，似岁月久矣，入目湿红。
但依稀看到石门之上刻画着一奇异动物。
这是一只神鸟，它鸡头，蛇颈，燕颌，龟背。
神鸟翱翔于天空之中，仰天鸣叫，振翅高飞，无不彰显着他鸟中之王地威仪。
身体斑斑点点有些色彩，年代久远，颜色早已褪去了大半。
但周身散发地熊熊烈火像是活物一般，要跳出石板。
在神鸟的下方，是一群样式各异，大小不一的鸟儿，鸟儿们衔着一件由羽毛制成的彩衣，飞向神鸟。
“百鸟朝凤，凤凰神鸟。”
旁边的赵睿看着石板上的一幕，记忆似乎被拉到了一个年代久远的传说中，喃喃自语。
乐舒志想到了《广元大典》关于凤凰神鸟，篇幅不多的介绍。
妖族王者，性格骄傲。
非晨露不饮，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栖。
火行妖兽，雄为凤，雌为凰。
满五百岁，集香木自焚，复从死灰中更生，从此强悍异常，不再死。
而且凤凰和赤金獒一样，都是圣脉妖兽。
这凤凰神鸟是与这座建筑的主人有什么关系？
只是简单为了镇宅避邪、保护此地平安，才刻画上去的，还是女子口中的先人？
女子接下来的举动解答了乐舒志的疑惑。
“先辈在上，请受子孙一拜。”
就见女子跪下，虔诚无比的磕了三个响头，认了凤凰祖宗。
乐舒志和赵睿自觉地退到了很远。
这女子也是个妖族！
自己自从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在这不长的时间。
却认识到了四个妖族，并结下不解之缘。
而且他们个个来头都大的惊人。
女子站起身后，手掌撑着石门缓缓的用力，像是担心破坏了石门。
“吱呀～”
石门慢慢的有了缝隙，阳光也趁着间隙溜了进去。
门后便是一条甬道，光线虽然强烈，但也只能照着不长的距离，再深入一点就是漆黑一片了。
宛如张着巨口的凶兽，只待人自入其口。
“我们走吧。”
女子一马当先，入了甬道。
钟斐和乐舒志还是有觉悟的，自知跑掉是毫无希望。
互相看了一眼，无奈苦笑着跟了进去。
深入甬道虽然漆黑一片，不知深浅。
但走路的回声久久不见平息传地极远，想来甬道应该很是幽深。
倏然间。
前方火光燃起。
一个接着一个摆在甬道壁龛内的蜡烛被点燃了，整个甬道光亮了起来。
蜡烛应该是早前就摆在这里的，女子背影未见停顿诧异，应该就是她点燃的。
乐舒志一直悬起来的心，稍稍放松了一点。
对比黑暗中可能未知的危险，光明还是能给人，走下去的希望。
就这样行了几百米，依然没有看到尽头。
身在甬道中身边却没有一丝风掠过，说明前方是封闭的，只有后方一个进出气口。
可是走了这么远，没有流通的空气，呼吸都开始有些困难，高置壁龛的蜡烛竟然没有熄灭或是微弱。
倒是显得很奇异，乐舒志特意凑上前去，准备琢磨下蜡烛明亮的原因。
走近一看，着实被吓了一跳了。
这哪里是蜡烛，明明是一根类似人类骨头的指骨。
指骨竖立在壁龛之内，火种却悬在半空，不摇不坠。
乐舒志颇不信邪，走到下一个壁龛，看到的依然是指骨，只不过长度不同。
乐舒志心中惊悚，已然明白了某个真相，甬道两侧平均五米就要左右两个壁龛，这一路行来已经走了几百米，前面也不知终点在哪。
这要用多少指骨？多少双手啊？
“只有达到蜕变者的火行武者，才可骨化元气，生生不息。”
身后传来赵睿声若蚊蝇的说话声。
探寻者、发现者、收获者、运载者、蜕变者。
这些竟然是破了五座玄关以上的强者指骨。
赵睿自进来时就已经知晓壁龛内是什么在燃烧，因此在甬道中情绪一直惘然若失。
当看到乐舒志注意到了异样后，才走上前去，解释了一下。
他心中也极为清楚，人、妖两族的积怨，是无数年来仇恨和战争的写照。
因为两族智者签订的“盟下之约”，才结束了这种台面上的纷争，也就有了现在的相安无事。
可这和平才短短多少年啊，两族的血泪都成了对方的骄傲和战利品，并且将这种抵触和仇恨刻进了后辈的记忆中。
女子自然对身后两个人族动静了如指掌。
当然也不屑于向两人解释什么。
每个妖族出生就注定了被危险虎视眈眈的环伺着，这也造就了妖族自古崇尚强者，遵循着成王败寇的丛林法则。
如果人族够强，又何至于遭此羞辱呢？
如果先辈不强，恐怕也就摆在人族某个宗门势力的藏宝库，供他们的后辈惊呼、自豪了。
乐舒志毕竟拥有着现代人的思维观念，虽然在那个时代也有弱肉强食的游戏规则，但也仅停留在如何让自己过得更好的层面上，不至于人人非得你死我活。
眼前这一根根指骨再一次刷新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乐舒志稍缓了下心神，将目光从火光处挪开，叹了一口气，跟上了前方的两人。
就这样又走了几百步，眼前的路总算到了终点。
面前再次被一座石门挡住了去路。
这座石门也刻了一幅画，倒是比外面那副保存的完好一些。
门上的涂料颜色依然新鲜可见。只是内容大不相同。
神鸟落了地，却没有了之前的凛凛威风。
嘴角泣着鲜血，地上撒了一地神羽，眼神不甘不服，仰着头颅望着天空之上。
那上方并无实物，只见一团黑雾，散发着邪异的黑芒，仿佛要将人的灵魂拉扯进去吞噬一空。
再看一眼，眼睛里已经传来刺痛，神识仿佛被针扎一般。
乐舒志赶紧挪开了目光，心神不定，平复了几息方才好些。
而赵睿和女子却表情各异。
赵睿浑身颤栗，一动不敢动。
他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压着，箍着，紧紧地连气也不能吐，表情恐惧，变得灰黄。
之前一直目空一切，仿佛所有都在把握之中的平静女子也一反常态。
攥紧了拳头，隐约听到骨头的嘎嘣声，表情竟呈现了一种恨之入骨的咬牙切齿状，恨不得冲上墙去与之拼命。
两人异口同声道
“暗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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