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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被忽视的关心


“噗——”听到这句话,纪柏暮顿时被呛得一口龙井喷到了桌上。

        陆松似乎料想到了他这样的反应,笑了笑继续道:“我只说是明面上啦,也就是丁尤和他母亲对外是这么宣称的,实际上丁旭升比丁尤大了将近一岁,从逻辑上来说,怎么也轮不到他是私生子啦。”

        “咳咳咳,”纪柏暮一脸无语地看着陆松,“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别突然放这种雷。”

        “主要是因为丁旭升母亲的身份一直很成谜啊,似乎除了他们家自己人就没有谁清楚了,所以就都只能津津乐道那些传闻,”陆松笑着看向纪柏暮的眼睛,“怎么,你很介意这种事吗?”

        “我想我没有什么身份去介意这种事,”纪柏暮蹙着眉头说道,“而且我也不觉得出身是什么值得被介意的事情。”

        非要说的话,泠哥的双亲情况不也是同样糟糕,母亲不知其人,父亲欠债失踪——但家里也从来没有谁会因此把泠哥视作外人。

        “你有着很正的三观,当然不会介意,”陆松的神色间浮起一丝不知针对谁的嘲讽道,“但是有些人就是会把这种事情和整个人挂钩,从而完全否认一个人的为人和努力。”

        纪柏暮双眸微垂。

        他想起了那段谣言盛传时自己所遭受到的一切,所以,丁旭升也遇到过同样的事情吗?

        “知道了这些,你应该稍微能理解一点,为什么他那么在意形象了吧?”

        纪柏暮一言不发地默认了这一点。

        陆松说回正题:“至于乔含的事情,我只能说,丁旭升肯定是不乐意的,自从他进到这个学校之后,乔含就开始和原来一样时不时地骚扰他。”

        “那个叫萧思颖的女生和丁旭升分手,可能也有一方面是因为乔含像当初针对你时那样针对了她,而且因为这是私校,有钱就真的可以无法无天,所以丁旭升就更拿乔含没办法了。”

        说到这里,陆松停了下来稍微观察了纪柏暮的表情。

        纪柏暮眉头紧皱道:“你继续。”

        陆松看出了他不满的对象转移,淡笑着继续道:“至于现在丁旭升面对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他父亲丁荣的产业继承权了。”

        “丁旭升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丁尤,是一个真正意义上不学无术的家伙,我们和丁旭升最开始有交集也是因为我们都讨厌他,不过他有着丁荣夫妻偏心的宠爱,而丁旭升甚至连自己的母亲是谁都不知道。”

        “但是因为丁尤没什么能力,所以他们公司内部的股东和高管就开始为此撕逼起来了,有不少人都站在了丁旭升这边,就算丁荣想把公司硬传给丁尤也不行,所以他就不得不考虑起了丁旭升。”

        “我猜乔含就是借着丁荣来强压丁旭升接受她,丁荣为了和乔氏达成合作关系,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种机会。”

        纪柏暮蹙起眉头:“我不明白,乔含到底为什么对丁旭升这么执着?丁旭升他爸爸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两家的产业不是八竿子打不着边吗?”

        陆松如数家珍道:“嘛,乔含那种人大概这辈子都没有几个人敢拒绝她,心有不甘所以才会一直盯着丁旭升吧。”

        “至于丁荣,呵,他本来就不喜欢丁旭升,不管最后丁旭升继不继承公司,能搭上乔家的线对他而言总是件好事,资本家嘛,虽然两家的主要产业没太多能合作的地方,但在房地产金融这方面合作,能赚的好处可就更多啦。”

        纪柏暮有些犹豫地问道:“如果说丁旭升最开始的目的是想要继承公司,那么有乔含给他做背书不是更加有利吗,他又为什么要拒绝?”

        “要问他为什么会拒绝的话,最重要的理由你难道不是很清楚了吗?”陆松歪歪头看向纪柏暮,低笑道,“因为对他而言,有着比那些利益更加珍贵的事物了,不是吗?”

        纪柏暮的内心此时正疯狂地鼓动着,以至于完全抑制不住脸上的红晕。

        ——真的是因为他吗?

        “至于其他更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想知道的话你就只能去问他了。”

        陆松看着纪柏暮脸上的红晕,感到有些好笑道:“喂喂,我只是分析了几句你就成这样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以丁旭升朋友的身份来说的这些?”

        “那么作为你的半个好朋友,我就再提醒你一声吧,知道丁旭升为什么让我来和你说这些吗?因为他就是瞅准了你太心软了的毛病。”

        陆松看着纪柏暮的脸上又涨红了几分,反正任务也完成了,顿时有些忘乎所以地调笑道:“你看看你这个脸红得呐,真是被丁旭升吃得死死的呢,哈哈哈~”

        纪柏暮顿时有些羞赧地看向他,脱口而出道:“还说我呢,你不也被周迅吃得死死的吗?”

        “咳咳、咳咳咳,”陆松顿时被呛到了一下,看着纪柏暮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汗然,“你看出来了?”

        终于找回点场子,纪柏暮模仿着陆松刚才的语气道:“嘛,很容易看出来的嘛,你提起他时的那个眼神,你平时和他的那个亲密法。”

        然后突然扎针道,“只可惜,那个冷淡的木头应该也是没有回应你的吧?”

        陆松:“咳咳咳……扎心了啊,哥们!”

        “我看也聊得差不多了,我们结账吧,”纪柏暮突然恢复了平静的表情,然后道,“你发条消息给我,我微信上把钱转给你吧。”

        “哦哦,行。”陆松见对方似乎放弃了攻势,然后赶忙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结果翻着翻着,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还没发消息过来啊,去年你不是加过我的微信吗?”纪柏暮平静地笑道,陆松却看着那个笑感到后背发凉。

        “难怪我说丁旭升是怎么有我的微信的,就是你帮他串供的是吧?”纪柏暮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最后站起来俯视着拍了拍陆松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半个好朋友啊,既然帮着卖了我,那么我这杯茶钱就由你来付吧。”

        说完,纪柏暮站起来,带着胜利的表情信步离去。

        陆松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摇着头失笑道:“他以前是这种性格的吗?怕了怕了。”

        “咔哒——”

        纪柏暮打开自家屋子的门关上,换上鞋走了进去。

        他没有开客厅的灯,而是打开了甬道里的灯,然后便直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昨天晚上睡的是客厅里的沙发,因为他的房间里还没怎么收拾过,就连床的一只床脚都是断的,今天才抽空把不知道哪些人睡过的床单和被套换了,然后找了一根长木条垫好了床腿。

        纪柏暮打开了自己带来的行李箱,翻出了一个和其他衣物分隔开来的塑料袋。

        这是纪柏暮过年后第一次打开这个袋子,拿出里面这件明显比他的尺寸要大的灰色运动服。

        如果有以前p市九中的哪个同学在的话,不用看袖子上的图标也能一眼认出来,这是九中的校服套之一。

        纪柏暮往后瘫倒在了床上,看着这件运动服发呆,然后翻过身轻轻将这件运动服拢于胸前嗅了嗅——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年,但是因为长期用塑料袋密封着,似乎还依稀能闻得到洗衣粉的香味。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将这件运动服披在自己的身上,回忆着当初那种温暖的感觉。

        如果说方才陆松说到的那些丁旭升做的事,纪柏暮是只能感觉得出不对劲的话,那么有些丁旭升做过的事,其实是他实实在在地看到了的,但是却在潜意识里暗示着自己去遗忘。

        就像这件运动服,虽然没有被丢弃,但是却长期被封存着——为了不去期待。

        【那时已经是初二的下班学期了,当时的自己是为什么哭了呢?

        起因似乎是因为自己在周末出门了一趟,帮人捎东西而拎着几大袋子东西回来,已经是非常疲倦了。

        所以当有人对着自己当做晚饭买来的凉粉说只吃一点,却在自己允诺后吃掉了整整一半,本就疲惫的自己已经完全无力忍耐了,于是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然后流个不停,直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呼吸抑制不住地急促起来。

        有的人上来安慰:“没事吧,发生了什么,别难受了好不好?”

        有的人事不关己地在一旁讨论:“怎么就哭成这样了啊?看起来像是犯什么病了一样。”

        有的人仍然在嘴硬地为自己辩护:“我不就吃了他一点凉粉吗,都给他道过歉了!”

        有的人因为本就看不惯而讥讽:“他像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我看呐,他就是矫情!”

        虽然身边人的声音颇为嘈杂,纪柏暮却一句也听不进去。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过是平日里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受到的细碎的委屈积累多了,而平时又无处倾诉,于是只能慢慢地在心底沉淀,而这件事不过是再添上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罢了。

        其实看着哭得厉害,倒也没有多伤心,反而是哭着哭着,内心的那些负面情绪就慢慢地消失不见了。

        但是,在这冰冷的时刻里,纪柏暮恍恍惚惚地感受到了一阵温暖落在了自己的背上,就像当初那个动心的时刻一样。

        然而此时的他根本无力分辨这是幻觉还是真实。

        后来来上课的老陈看他整个人的状态都浑浑噩噩的,就让他提前回去寝室里休息了。

        直到回到寝室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运动服外套。

        那是谁的呢?

        其实在闻到那熟悉的洗衣粉的清香之前,他就隐约地猜到了是谁。

        正因如此,他才会在迷迷糊糊间就那样披着那件运动服入睡了——他渴望在梦里也能被这份温暖所包裹。

        而第二天课间的时候,看到丁旭升因为穿了另一套校服外套而被批评不统一时,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应该主动还上去的,但是他更希望丁旭升来找他要,可结果当天下午对方就换上了一件新买的运动服外套。

        纪柏暮只能失望而又带着一些庆幸地,将这件运动服留了下来封存着。】

        那之后,每每心绪浮躁到了极致的时候,纪柏暮都会把这件运动服拿出来披着,沉浸在回忆的梦里。

        然而每次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却又往往惊觉,这其间已经不再留存有那个人的体温了。

        因此,今年年夜之后,他就一直把这件运动服封存至今。

        纪柏暮从思绪中挣脱,重新回过神来,看着又被自己团在了手上的这件运动服。

        所以,这其实也是自己刻意忽视掉的,来自那个人的关心吗?

        那么还有多少被自己的潜意识所掩埋掉的细节呢,纪柏暮试图回忆,却又实在是想不起来更多。

        这时,消息提示音再一次响起。

        纪柏暮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又一次被自己改成熟悉的备注——“豆浆机”——的联系人发来的消息:

        【明天早上十点之前,我会耐心等待你的早餐的,当然,如果你还需要时间静静而不想来的话,我到点之后也会自己去楼下的食堂吃的,绝对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呵。”纪柏暮感到有些好笑地轻笑一声。

        虽然他很喜欢茶,但对于这从屏幕里溢出来的茶味,一时之间还是拿捏不准——是该说讨厌呢,还是说可爱呢?

        就像陆松说的那样,这分明就是知道他会心软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所以说丁旭升以前是这样的吗?纪柏暮思索了一下,结果发现——似乎是有点内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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