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选择

教学楼的天台上挤满了人，在关羽上来后的不久，修、五虎将、阿香甚至是高年级的曹操也跟了上来。

        吕布是董卓的一枚棋子，也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刃，谁也不敢保证他会对司诺做出什么荒谬事。倒是晏司诺，她的视线在两拨人之间来回打转，慢吞吞收起青虹紫电，siman是阿香送的，说是独留她一人在江东的赔礼。

        捶捶有些麻了的腿，她勾起鬓边的碎发别在耳后，不疾不徐走到他们之间。

        刻意打乱他们的僵冷氛围，晏司诺试图用她的纤细身躯挡住后面一大群人，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皮向吕布看去。

        她还是那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一个勾手就能招来狂蜂浪蝶，偏偏她不在乎，享受那些充满爱慕的眼神，喜欢众人痴迷于她的模样。

        张飞急得大喊“小妹你过来啦，万一那个尿布对你下手怎么办？”

        “我不是来打架的，也不会对司诺做什么。”额前碎发在他脸上刻出阴影，吕布极为克制地看着她，嗫嚅着唇，到嘴边的话迟迟说不出口。

        义父如恶魔般的低语呢喃在他耳边回绕盘旋，他笑他没有能力保护心爱的女子，讽刺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巴巴看着她爱上别人。

        最后的最后，交予一招‘针叉劲’，董卓好整以暇，没人能读懂他眼里的情绪。

        “我可以把王允校长交给你们。”除了卑微的去讨好示意，他还能对司诺做什么呢？世人笑他敢说不敢做，那他就将奇珍瑰宝双手奉上；哪怕是草菅人命，亦在所不辞。

        吕布心中无大义，亦无所求，一身足以称霸天下的绝世武功比不上她的青睐有加。

        晏司诺身后的其余人面面相觑，显然是对吕布再无信任，赵云说，“难道你会背叛你的义父来帮我们吗？”

        猎猎风声灌入吕布耳中，看向眼前女孩子时的目光缱绻温柔，他嘴角漾出苦笑，“对，哪怕王允校长醒来后我和我义父就得回河东高校，再也看不见你，我也心甘情愿。”

        他越过所有人，虔诚献上一颗真心。

        张飞再也忍受不了，快步走上前，边嚷道，“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董卓派你来的？还有，你在这里装什么可怜，小妹她不会喜欢你的。”

        修伫立着，放慢了呼吸，在喧哗中贪看她的身影。

        指甲掐疼掌心，却还在不住收紧。

        他分明知道司诺是个不吃软也不吃硬喜好全凭自己心意的人，却在此刻丢了理智，他浑浑噩噩的想着，上一次，我输在了时空秩序，输在了可笑的职责所在。

        我曾说过无数遍的只弹琴不谈情，在对上你的那一刻起已经成了笑话，我的原则建立在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

        这一次，我不想再输。

        最坏的结局不过看你携他人之手，亦或是轮回百次千次。

        吕布轻声回，眸光依旧在晏司诺身上停留，“先救醒王允校长对你们来说没有坏处。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他哑然，又继续说，“结果如何都是我自己求来的。”

        他没有作过多停留，说完这番话后便走了。

        晏司诺拧着眉扭头去看，远远对上关羽那双愁云遍布却隐忍克制的眼。

        她艰涩地咽下所有情绪，做了个深呼吸。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们的沉默，就像是理所应当将王允校长的生死排在她之前。

        直到曹操朝她走来，说，“若是这份情谊会让你顾虑太多，我也会想办法救王允校长。”

        同样的，晏司诺看出了他的犹豫。

        她摇摇头，恹恹地看一眼，嘴边挑起笑，“没关系，就按他说的做吧。”

        她一向识趣，识大体懂进退，哪怕再不情愿也只是连声应下。同样的，晏司诺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不属于这里，无论是思维惯性还是行为模式。

        也许是她自己的问题吧，一个矛盾复杂的个体更适合独处。

        /

        夜色深沉，冷月孤悬，树枝枯叶被寒风吹得沙沙作响。

        晏司诺早早睡下了，孱弱单薄的体质在深秋总免不了一场感冒。

        头重脚轻的，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晏司诺睡得浅，迷糊中听见男人低语。

        修动作轻柔的给女孩掖好被子，又伸手去探她额头温度，“从那以后，见你也变成了奢望。如今每天都能看见你，倒是我变得畏首畏尾的了。”

        他失笑，“起初你跟羽在一起，我以为我可以坦然接受，可以去祝福你们。可我忽然发现我变了，变得很小气，眼里容不下其他人，同样也不想在你身边看见别人。”

        我不再是你口中的大英雄，我不再想为了所谓秩序扮演刘备；我是呼延觉罗修，是胆小鬼，只想守在你左右。

        抱歉，虽然很可耻，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很爱你。

        你是我穷其一生求得的南柯一梦。

        眼眶酸涩难忍，修无言地站起身来，叹着气准备离开。

        秋虫在花木草间叽叽乱叫，在转身的那个瞬间，他的手被紧紧攥住。

        女孩子说话带着鼻音，懒散低哑。

        “抓到你了，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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