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蒋音冥思苦想一番总觉得这个方向不对劲。
她已经把所有可能的产品都排查了一遍，就算有人举报，她也有自信可以立刻动用公关澄清事实，不让公司的业务受损。但是这个任务就这么简单吗？只需要守株待兔，等着对方来举报就可以了？她越来越怀疑自己的方向错了，而一旦方向偏了，错过了真正的时机，等到宇森失去第一的位置，她的任务就已经宣告失败了。那么之前做的努力都是白费不说，而且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了。想到这噩梦一样的一连串可能性，她就焦虑得连觉都睡不安稳。这样头上仿佛悬着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但你却看不见剑在哪里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某天夜里，她从床上惊醒坐起来，确定了自己不能这么惴惴不安的过下去，必须再做点什么！
于是第二天，她让苏西把宇森近三个季度的业绩报表送过来，试图从里面找到新的方向。至少，宇森失去行业第一的位置肯定是体现在业绩上，那这上面说不定会有什么异常的趋势。只要把这个趋势捕捉到，说不定就能知道新的方向是什么了。
这一看还真被她看出点门道来。宇森每个季度的业绩报表的最后总会附上行业内同类竞品的发展趋势作为对比，她发现某个公司的发展速度着实是迅猛了些，几个季度前还是前十而已，到了近期已经是行业前三了。而且它扩张的速度似乎还没有停止下来，那么接下来要争夺的位置就是……威鹏的第二，然后是宇森的第一？！是的，这家公司就是之前差点抢走他们和盛达的签约机会的诚坤公司。她又仔细回忆了一遍诚坤在原小说里的剧情，只知道前期它是一家黑马公司，冲出来抢了盛达的订单，但是并没有说后期抢了宇森位置的那家公司也是诚坤。但是思考再三，除了这个方向她也想不到更多了。
这之后，她想出了一个应对的办法。不管将来要超过宇森的那家公司是不是诚坤，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宇森要保住自己的业绩。所以她要主动帮宇森拓展未开拓区域的业务，让宇森即使面对意外，即使后面追着强劲的对手，也绝对不会落败。这是最保险的办法了。想到这里，蒋音终于松了一口气，思考再三这个方向确确实实没问题，就开始琢磨着怎么过高屿辰这一关了。毕竟自己要开拓其他区域的业务，也有风险，必须得提前经过他的同意才可以。
于是某一天的下午，想好措辞的蒋音主动敲响了高屿辰的办公室。见来人是蒋音，高屿辰也有些好奇，毕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她都不会主动来找自己的。果然，就听蒋音说着：“高总，我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经过您的批准。”高屿辰示意她坐下，询问是什么事。蒋音把自己准备好的理由一五一十说了，无非是经过分析，宇森和竞争对手之间的差距在减少。宇森现在有必要拓展业务范围，自己有意向做这件事，所以要申请高屿辰的同意。
高屿辰经过前面的一系列事情以后，对蒋音的能力，乃至蒋音整个人都已经是完全认可了。他知道蒋音的商业嗅觉一向很敏锐，上次的盛达签约事件就可见一斑，更何况这一次她愿意主动开拓业务，对于宇森而言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因此他很爽快地就同意了。
顺利过了这一关以后，蒋音就开始琢磨着选择区域了。她在部门内经过开会讨论，很快选定了a市作为下一步的开发重点。于是之后的某一天，她带着苏西和张澄出差去了a市，打算和a市的某家企业谈合作事宜。
本来应该是万无一失的事，当三人到达那家公司之后，却恰好见到了应星旭正从那家公司出来。两相打了个照面以后，并没有什么话说，但是蒋音已经有隐隐的预感，这一次怕是不妙。果然，等她见到那家公司的老板之后，对方便说刚刚和诚坤已经签约了，几人只得无功而返。
回到宇森以后，蒋音越琢磨越觉得不对了。自己决定开拓a市是临时想到的规划，a市本身并不是什么必得的区域。如果说第一次和宇森抢盛达的签约是因为盛达是行业内的龙头客户，那么这个刚刚签约的公司也并不是什么大客户，为什么这么巧还能撞上呢？于是她心内隐隐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当天下午，她又敲响了高屿辰办公室的门。而这次，她和高屿辰在里面聊了两个多小时才离开。
回来宇森后的日子一切如故，虽然初战告败，但是拓展计划还要继续。
这天，她和部门里几个相关负责人从办公室里出来，边走边说着：“详细的计划我已经发到你们的个人邮箱了，回去好好看看，这一次的计划很完美，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另外，注意保密……”。一同出来的几个人应着，便各自去了工位，蒋音也回了自己办公室。而角落里的某个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切。
中午，等到大家都出去吃饭的时候，梁平故技重施假装要晚点再去。等整个办公室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便用自己偷偷记下的张澄的电脑开机密码顺利打开了电脑，又打开了张澄的收件箱，果然看见里面有一封来自蒋音的信件。认为挖到大秘密的他激动的点开了那封邮件，正打算再拍一张照片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了蒋音的声音：“偷消息偷得还开心吗？”吓得梁平一个哆嗦，手机险些掉到地上。回过头一看，蒋音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而在蒋音旁边站着的，正是高屿辰。梁平这下子知道，自己完了。
时间回到那天下午。在蒋音发现这次签约被截胡背后有鬼的时候，就在猜测是公司里有人提前泄露了她们的计划行程。能知道这次计划的，只可能是她自己部门内部的人。她从脑海里过了一遍，苏西，张澄，刘辉自然是不可能的，另外几个销售主管她不完全确定，但是看起来也不像。余下的人都想了一遍，也还是没有头绪。但是这次的拓展计划势在必行，不把这个疑似内鬼抓出来，她的个人任务恐怕就要失败了。而且也许系统说的保住宇森第一的位置的关键，就在这个内鬼上。
苦思无解的她想到了高屿辰。或许可以把自己发现的这个情况告诉他，一起商量个对策，把内鬼揪出来。把这个情况讲了以后，是高屿辰想到了设一个局，让那个内鬼自动现行的法子。因此后来蒋音才配合的演了那么一出戏，果然成功地揪出了梁平。
两人把梁平带到高屿辰的办公室。高屿辰稳稳坐在办公椅上，居高临下地对梁平说：“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已经违法了吗？如果我们现在报警，你猜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梁平听了这话更是害怕得厉害，头垂得更低了，拿着手机的手也不自觉的哆嗦起来。高屿辰察言观色，知道火候到了，语气忽的一转：“不过，如果你肯配合我们，我们可以放你一马。”梁平听到事情有转机，急忙表示：“我配合，我可以配合的，你们要我干什么。”
“首先，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高屿辰用充满威严的口气问道。
“是……是诚坤公司派我来的。”梁平结结巴巴的回道。
高屿辰和蒋音此时对视一眼，都心道果然如此，又是诚坤搞的鬼。
“你和谁联系？”蒋音此时问道。
“是诚坤公司的老总应星旭。”梁平回道。
“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梁平闻言，立刻把自己的手机里一个号码调出来，拿给高屿辰看。
高屿辰顺势拨通了那个号码，梁平吓了一跳，而高屿辰则以手示意让他别出声。
那边的应星旭拿起手机，看到是梁平的来电，以为是有什么重大发现才打电话的，便立刻接了起来。“喂？我不是说让你尽量发消息少打电话联系吗？说吧，什么事。”
高屿辰笑了，没说话。那头的应星旭感觉到不对劲了，问着：“喂？你怎么不说话？”
高屿辰终于开口了：“我是高屿辰。你做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至于证据，到处都是，如果我想追究的话，可以立刻送你进监狱。你刚才说的话也已经被录了音。如果你能就此收手，我可以不追究；如果你想继续，那我一定会奉陪到底。”说罢，便挂了电话。
应星旭听着挂断的电话，年轻的脸上显出不符合的阴骘表情，他气得一把把手机摔了出去，又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下。自从上次和盛达的签约失败，他就暗暗地盯着宇森的动向，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取而代之。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把梁平塞进去，又这么不中用被发现了！而自己的证据又被高屿辰抓在手里，完全没办法推脱，他简直快气死了。
比起另一边只能发怒的应星旭，高屿辰和蒋音这边就轻松多了。两个人收拾了梁平以后便一起去吃了午饭。心里的一块石头都落了地，氛围也变得暧昧起来。两个人刚才仿佛是并肩作战的亲近伙伴，配合默契。现在恢复了上下级的关系，但是距离又拉近了不少，所以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还是高屿辰主动说道：“接下来的工作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问我，不用全都一个人承担。”蒋音知道他指的是拓展公司业务区域的工作，于是就点了点头。收拾了内鬼以后，接下来的工作对她来说难度并没有那么大了，但是高屿辰这话说得还是挺暖心的。如果这次不是高屿辰出手，恐怕她是想不出这个揪内鬼的办法的。果然，boss就是boss，蒋音心里对他不能说是不敬佩的。于是，两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各自想着心里的事，吃完了这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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