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莉莉丝序幕
ei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的指尖在空气中凝固成了一个优雅的弧度，然后她微微地偏过头，尖尖的犬齿露了出来，似乎被空气中所弥漫的血腥味取悦了。
x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
他跪在了地上，血从他的手指上流下来，落在了地板上，渗透进了地砖缝里。
然后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刚刚杀了一个人。
老板躺在地上，眼睛大大地睁着，迷惑不解地看着天花板。
他杀了他。
无论是当代的任何一本法律书，都会说，没有人有私自杀死另一个人类的权力。
但是更古老一些的书籍会写。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x感觉自己的手很不舒服，沾满了粘稠的液体，滴滴答答的，带着惊人的腥味，让他本来在疼的胃都禁不住皱成了一团。
然后他忍不住吐了出来。
污秽的东西和老板的尸体混合在了一起，依稀还能看出来是他曾赖以为荣日进斗金的甜品的形状。
他不想再吃甜品了。
也许这辈子都不想了。
x捂着嘴，忍不住颤抖着。
莉莉丝看了一眼ei。
ei摇了摇头，她转过身，慢条斯理地继续打开每一把锁，“莉莉丝，为什么让我来处理这件事，你要这些少女有什么用么？”
“当然有用，”莉莉丝笑着说，x的大脑在一片混沌中捕捉到了这些单词，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然而似乎已经晚了。
莉莉丝已然捧起了一个少女的脸，然后深深地垂下了头。
x冲了过来，试图将她撞开，然而下一秒钟，他看清了莉莉丝在似乎品尝着什么琼浆玉液一样，舔舐着少女脸上的泪水。
“这是恐惧和仇恨。”莉莉丝微笑着说，“我求之不得的美味。”
红发女人猩红色的舌头一卷，然后舔了舔丰润的嘴唇，“很甜美，您要不要也试试，年轻的救世主。”
x怔住了。
“每位恶魔的养料都是不同的。”ei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也决定了他们的性质。”
“真是的，这样的秘密是可以随便和人类说的么？”莉莉丝娇嗔道，ei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她靠过来的身体，“所以你猜，莉莉丝的性质是什么呢？”
莉莉丝笑了笑。
“如果这是您的意愿的话，我当然无所反对。”莉莉丝笑着说。
“为什么？”她突然听到了x颤抖的声音，“可是她这样会害死你的。”
莉莉丝闻言沉默了一会，然后她笑了笑。
“我等的殊荣皆是由王赋予，”莉莉丝正色说道，轻佻与轻浮似乎水上的油脂一般一扫而空，“既然她想收回什么，就可以收回什么。”
“你不介意么？”x问道。
“这算什么，好奇还是无聊的同情心呢。”莉莉丝问道，她向前走了一步，大恶魔的猩红眼睛里面是蛇一样的竖瞳，她仔细地端详了一会x。
“或者你觉得这个世界需要我么？”莉莉丝笑道。
x沉默一会，“但是她既然是你们的王，自当庇护与你啊。”
莉莉丝笑了笑，“并非每一位王都是仁慈的，不是吗，陛下。”她向ei抛出一个流转的眼波。
“你就这么接受了么？”x问道。
“否则又能如何呢？”莉莉丝笑着说。
“我以为您这样强大的，玩世不恭的恶魔，是不会轻易接受命运的。”x轻声说道。
莉莉丝抱起了双臂，玩味地看着他。
“当着我的主子的面，想让我说点什么惹她生气的话吗？”莉莉丝笑道，“小朋友，这种想法未免有点不入流啊。”
ei抬起一只手挥了挥，“你大可以畅所欲言，”白发的恶魔抬起头，看向头顶的铁笼，“所以我说啊，莉莉丝，你找到你的答案了么？”
“唯有找到答案，才能前往您的国是么？”莉莉丝毕恭毕敬地问道。
“是的。”ei说道。
莉莉丝轻轻地鞠了一躬，“我想，我可能快要知道了。”
“所以感谢您为我安排的宴会，我最仁慈的王。”她双手抻着裙摆，一板一眼地行了一个大礼。
宴会，x忍不住回过了头，因为外面传来的嘈杂的脚步声。
ei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走到了x的身边，“我作为圣甲虫协会的高级顾问，看到大恶魔莉莉丝，报个案很合理吧，x。”她耳语道，然后径直走了过去。
“诸位，那位就是绯之恶魔ib，真名已由我们得到了。”
“其真名为，莉莉丝。”
第一位天选之人，克劳恩，代号为c，是预言中被确认有杀死绯之恶魔ib资质之人。
x很少和他见过面。
只知道自上一位适任者被杀死之后，克劳恩已经承担这项工作十二年了，数次击败过绯之恶魔，使其陷入短暂的沉眠之中。
他曾在会议上说过对ib性质的猜测。
“ib的特殊能力是拘束和承伤越多实力越强。”克劳恩在会议上陈词道，“ib的武器为丝带，在释放大量的魔力的时候会用铁元素塑造铁处女对人进行控制和伤害。”
“然而当你打伤ib的时候，她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会大幅提升。”克劳恩说道，“所以给市民对于ib的抵抗指南，应该写明这一点。”
“不要激怒ib，不要表现出敌意，对于没有敌意的人，ib就是个瞎子。”
“然而对于协会内成员来说，遇到ib，则应该将一次攻击的伤害提升到最大，确保一定要让她暂时消散或者失去行动能力。”克劳恩转了一下水晶球，投影屏上的内容换到了下一页。
“否则，你会像从前的那些适任者那样，过于自信而没能做到一击必杀。”
“所以我推测，莉莉丝的性质可能和这些事情有关。”克劳恩说道，“也许是爱情么？”
“据说莉莉丝非常热衷于吸食被伤害的少女的情绪。”
“c，不是对付莉莉丝的专家吗？”ei欢快地抓住了x的手腕，“我觉得你应该回去换洗衣服。”
x一言不发。
他在那次会议上注意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每一位预言之人都在对所负责的大恶魔进行了一番解析，他发现了一件事。
如果按照克劳恩的理论来说，莉莉丝必须一击必杀，其他的大恶魔没有要求这种条件。
但是，克劳恩并非是七位预言之人中最有爆发力的一位啊。
预言说自己会选出最适任者。
到底是预言错了呢。
还是克劳恩的推理错了呢。
恶魔莉莉丝，性质到底是什么？
ei看着他，嘴角带着一抹微笑，似乎洞穿了他的疑虑。
“你在怀疑预言，或者c，是吗？”ei笑着说。
x微微颤抖了一下。
“是这样的。”x决定放弃掩饰。
“那你觉得莉莉丝的性质是什么呢？”ei兴致勃勃地问道。
绯色的恶魔高高地站在一处空荡荡的铁笼面前。
“你把那些少女转运到哪里去了？”克劳恩问道，他握紧了口袋中的钥匙，这是第一适任者代代相传的据说打败恶魔ib的法宝。
但是过去的适任者们没有人破解它的含义。
他们有人死于意外，有人和莉莉丝同归于尽，换取十年的安静。
然而绯色的恶魔依旧站在铁笼之上耀武扬威。
被封印多少次，只要性质和真名不同时被消灭。
莉莉丝总是会复生。
恢复成原来的模样，继续游弋在这个世界上。
“真名，莉莉丝，那又如何？”莉莉丝微笑着说，“所以诸位认为我的性质是什么呢？”
这是挑衅，不加掩饰的挑衅。
“那些少女呢？”克劳恩问道。
“你要重蹈你从前那些前辈的覆辙吗？”莉莉丝整理了一下头发，笑的张狂，“你们第一救世主啊，每次只要一看到人质就惊慌失措，连说话都颠三倒四的了。”
克劳恩和其他人比起来有什么区别。
x捂住了自己的头，他的确一直在观察着他们，因为没有人留意他的存在，所以即使被他注视着思索着，他们也不会在意。
只有一个人会注意到。
“你总是在看着大家，是有什么想说的么？”克劳恩某一天叫住了他，高大立柱的走廊被阳光充斥着。
“没什么。”x轻声说道，低着头。
“在会议上我就注意到你了。”克劳恩说，“你觉得ib的性质不是爱情是么？”
“我不知道，我没有经验。”x说道。
克劳恩笑了笑，“大家都是从没有经验过来的。”他说，“我知道，这里的话，很多人会仗着自己多活了几年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我的确也管不了他们。”他出了口气，用手指玩着挂在他的手腕上的一把黄铜钥匙，这是第一救世主身份的证明，也是预言中打败ib的关键。
“你被他们欺负了。”克劳恩笃定地说，他褐色的眼睛掠过了一丝什么又很快消失了，“我建议你，可以考虑打回去。”
“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他轻声说，“出任务的时候被他锁在公共厕所里说我碍事，让我一个人把所有的任务报告都写了。”
“但是我们也不能逃跑不是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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