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楚乔河无奈的耸了耸肩，“我也没指望你帮我，但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乐正阳，然后扭头对乐正义说：“你看，你，你哥，你妈，你们是一家人对吧？”
“那还用说？”乐正义摸不着头脑，“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我问你，你会怀疑你妈妈和你哥哥吗？”乐正义抬头看着对他认真说话的楚乔河，那副一向嬉皮笑脸的脸变得严肃起来，黑色的眼瞳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酝酿着某些他根本看不懂的东西。
“……我不会。”乐正义狼狈地移开视线，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在他的心目中母亲温柔坚强，哥哥聪明可靠，他们怎么会是鬼呢？
“那如果你哥哥有怀疑的对象，你会赞同他吗？”
“我……”
楚乔河突然笑出了声打断了乐正义的回答，“你看，为什么我说你们棘手。”他面无表情的一字一句说着某些可怕的话，“不论别人，光是你们三个，在18个人里就占了3票，六分之一不可怕吗？”他似乎意有所指，“现在你哥哥掌握了话语权，除了你们两个坚强的后盾，剩下的墙头草全都会被他说动，最坏的情况就是——他是鬼，那我们就都完蛋了。”
“你胡说什么！乐正阳……我哥怎么可能会是鬼！你小心自己的嘴，再乱说话小心我不客气！”乐正义懂了楚乔河的意思立马站起来维护起他哥哥。
“小义！”乐正阳走过来安抚着无能狂怒的乐正义，然后微笑着看着楚乔河，“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为什么你选择检验小义而不是我呢？”
“对啊！”周围被说的有些怀疑的人立马帮腔，秦娥梦不屑地撇了撇嘴，“那臭小子就是怕死！孬货！”
楚乔河看了一眼秦娥梦，“这位大婶你怎么话这么多呢？”然后又看着笑着的乐正阳，“因为我怕鬼会钻一窝。”
“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你，乐正阳是我的第一怀疑对象。”
“……”乐正阳表情并没有变化，只是笑着说：“我没意见，毕竟现在这个状况如此，被怀疑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他收起了笑容，“我们今天必须要找出一个人将他赶入高是山完成指认。”
“……”沉默在人群中蔓延，天空那只巨大而狰狞的眼睛末端就连接着高是山，这个时候把人推进高是山是毫无疑问的结局。
乐正阳拿出来村里用来记录大事的本子，“每人一票，票最多的那个人被大家驱逐到高是山，没有意见吧？我负责记录每人的票。”
衣月露突然像是无法忍受一样从地上站起来，“阳哥……你怎么能做到那么冷静啊！”她带着哭腔，“爷爷他死了啊！我们还要送别人去死，你是怎么能这么冷静的啊！”
乐正阳看着那位悲痛不已的少女，“不冷静的话，就会犯错，现在如果我都不冷静的话就找不出那些鬼了。”
他走向人群，“按照大家的年龄为顺序发言吧。第一个，雷爷爷。”
雷老头是村子里的医生，同时也是乐正义好兄弟雷嘉超的爷爷。他岁数已经很大了，头发花白，只能从满脸的皱纹看出是个慈祥的老爷爷。
雷老头咳嗽了一下，“造孽啊。”雷嘉超紧张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顺气，“爷爷……”
雷老头摇摇头，推开了雷嘉超，“我这幅身子骨能到现在已经是老天保佑了，咳咳！我……”他环顾了四周，叹了口气，“如果实在找不出人，就把我这个糟老头子投出去吧。”
“爷爷！”雷嘉超脸色都变了，他几乎要跪下，“爷爷你别胡说！你还要长命百岁看到我娶媳妇生孩子呢，你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呢！”
雷老头静静地看着他，叹了口气，“我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一种折磨，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赎罪，或许……”
“我不许你这么说！”雷嘉超着急了起来，泪水不住地向下淌，“爷爷我求你，就当为了我……”
“嘉超，我已经决定了。”雷老头摇摇头，闭上了眼睛，“小阳，记下了我一票。”
乐正阳看着那位老人，低头看不清表情，“雷爷爷……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雷老头再没有说话，其他人也都沉默不语，空气中只回荡着雷嘉超的哭声。
“下一位，”乐正阳顿了顿，还没等他开口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就抢着说话，“是我了吧！我了我了！！！”
所有人都看向张牙舞爪的疯老头，只有雷老头皱了皱眉，“楚雄鹰！”
听到这个名字，疯老头冷静下来，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选他。”他手指直直指向楚乔河，然后无论别人说什么都不再说话了。
徐奶奶低着头，似乎还没从噩耗之中清醒过来，等旁边的薛琴拍了了一下她才回过神来，“我选……”她难为的看了看四周，还是指向了那对外来情侣之一的男人，乐正义记得好像是叫周轩逸。
接下来，是衣来成。
他瑟缩着身子，后背佝偻着眼神飘忽不定，“真、真的要选吗？”明明更为年长，但却不住看向乐正阳。
其实如果按资排辈本来衣东郭走了以后怎么说也轮不到乐正阳说话的，但奈何……衣来成是个软蛋，他老婆秦娥梦是个泼妇，冯乐福屁都放不出来一个。
以至于整个村子现在居然让乐正阳一个小辈说了算。
但他并不觉得羞愧，反而因为徐奶奶的选择一下子找到主心骨，“我也选他！”
周轩逸整个人如坠冰窟，他颤抖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但是除了他的女友，根本没人搭理他。
周轩逸三票。
冯乐福也选的他。
接下来就是薛琴，她的脸色从昨天开始就很不好看，轮到她的时候更是看起来像是离奔溃不远的模样。
“呜……”她小声啜泣着，像是没有主心骨一样望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我、我真的要选吗？”
乐正义走上前轻声安慰着异常难过的薛琴，而他的哥哥乐正阳只是严肃地看着母亲。“妈妈，这次你必须选择。”
“……我、我没办法选择啊！”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大儿子，“小阳，我跟着你选好不好？”
面对母亲难得脆弱的一面，乐正阳不禁沉默了。
这个时候楚乔河突然出声，“这样可不行哦，阿姨。”
“你够了！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在找我们家人的茬，你到底想说什么？既然你怀疑我们，那你就投啊！”乐正义在母亲的泪水下爆发了，他握紧拳头，“有什么事儿冲着我来，对我妈神气什么！”
“哎呀，”楚乔河笑着说，“我可没有针对你啊，乐正义，我只是觉得既然都说好了，按年龄投票就因为你母亲哭了，所以我们都要改变顺序吗？”
“你！”
“虽然你是我检查的好人，但是你母亲这种行为根本没有办法帮到我们。”楚乔河目光平静，“而这种人，鬼最容易下手，也容易被投出去。现在只有我们这几个外乡人，等我们这些外乡人都被投出去了，剩下的你母亲可能就是第一个被投出去的人了。”
“……”
“小义，我没事。”薛琴擦掉眼泪站直了身体，避开了楚乔河的视线低头闷声说：“我也投周轩逸。”
周轩逸四票。
轮到了秦娥梦，只见她不紧不慢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哼，这种时候了还装模作样。”撇了一下嘴，秦娥梦指着那对情侣之中的女人，那个颇有姿色叫蓝静雪的女人。
“你们都选周轩逸，我就不一样了，”冷笑一声，“这女人天天就躲在男人背后，会咬人的狗不叫，指不定她就是鬼呢！”
“你这个泼妇！”蓝静雪本来缩在男友背后安慰着男友，听到这话也不再伪装，直接跳起来和秦娥梦叫板。
“行了，安静！下一个。”眼见她们又要吵起来，乐正阳头疼的打断两个女人，直接走向冯乐福。“冯叔，该你了。”
冯乐福沉吟了好久，最后缓缓开口，“我也选那个女的。”
“我能问为什么吗？”
冯乐福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那个男的看起来倒是……傻里傻气的。”
蓝静雪两票。
接下来……是那个外来的支教老师，简直溪。
“我也有份？”他推了一下眼镜，不紧不慢地说：“我还以为我们几个外来的在你们眼中就是默认的鬼了。”
“……哪有的事。”
“只是开个玩笑缓和气氛而已，”简直溪看了一眼众人，“我选那个楚雄鹰。”
“为什么？”乐正义实在没控制住自己开口询问。
简直溪好脾气的笑了笑，“很简单，如果你是好人，突然出来一个人说自己是那个幸运儿你第一个反应是什么？而你看他第一个反应是什么？”他摇了摇头，“多的我就不说了，我选他。”
楚雄鹰一票。
终于轮到了青年一辈最为年长的乐正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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