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终于崩溃了

一览无遗的城市夜景，五彩的霓虹灯将这个城市装点得如同盛装的女子，风情万种却又害羞带怯。星星点点的灯光和天际的晚星融成一片，已经分不出哪些是灯哪些是星。

        在这个城市那么久，慕晚晚却从未发现原来这个城市的夜景居然是这么美丽。她着迷地紧盯着那片迷人的夜景，一眼不瞬。生怕眨眼，这美丽的景象就会消失。

        “喜欢吗？”宋时寒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慕晚晚身边，与她并肩而立，目光投向那片夜景。

        慕晚晚点点头：“喜欢，你是怎么发现的？”

        呼吸着新鲜空气，享受着习习晚风带来的凉意。这个夜晚，似乎多了些不一样。

        宋时寒侧目看了她一眼，平静地道：“很早以前就发现，那时候就想带你来。不过还没来得及和你分享，就已经没有机会了。回国后，偶尔会开车过来。我很喜欢这里，心烦的时候，来这能找到久违的宁静。”

        闻言，慕晚晚捏紧拳头，美丽的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锥心的痛意肆意蔓延。

        慕晚晚微微仰头，逼下眼底涌上的暖意：“美丽通常只是表象，这个看起来美丽的夜景，谁也不知道底下隐藏着什么肮脏的欲望或是无助绝望。”

        “比如呢？”宋时寒侧首，目光有些闪烁。

        “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夜景那么简单吗？”慕晚晚低下头问。

        “不然你以为是为了什么？”宋时寒反问。

        慕晚晚转过头看向他：“时寒，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提起来也没有意义。还不如保持现状，让彼此都更好过一点。夜景是很美丽，大概是我习惯了悲观！”

        “你偏激了，既然过去美丽，记着的原因又何必要追根究底呢？有些东西你根本无法改变，倒不如用另一个角度去看。”宋时寒又将视线投向那片灯光，意味不明。

        慕晚晚不想继续这么沉重的话题。

        五年前宋时寒给她那一刀，时至今日都未曾痊愈，甚至已经溃烂。

        她目光放空俯瞰脚下的城市，夜景再美也和她无关，过去再绚丽，都是她不想再回忆的痛。

        宋时寒不懂，甚至还要一次又一次的剜她的心。

        要不是还有毛毛支撑着，慕晚晚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继续走这人生路。

        瞥见慕晚晚平静得看不出情绪的侧颜，宋时寒又怒又痛：她就那么无所谓吗？连一声对不起也不愿意说？

        宋时寒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后伸手，指向天空：“看！”

        慕晚晚顺着他手仰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如芝麻般撒在一望无垠的夜空里的星星，像是要将这苍穹淹没。

        “好多星星。”慕晚晚喃喃地道，恍惚间，仿佛回到大学跟宋时寒躺在草地上看星空的时光。

        那时候的他们，彼此间只有完完全全的信任，可现在……

        宋时寒望着星罗棋布的夜空，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冲动地跟慕晚晚说，我们重新开始吧。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到了嘴边的话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们回不去了，横亘在中间的，又何止是一句重新开始就能解决的呢？

        宋时寒也不知道自己今晚发什么疯，会把慕晚晚带来这里。也许是昨晚的聚会，让他一夜未睡，所以今天就冲动了。

        “拥有一样东西久了，就会得意忘形。可不知道哪天，又会突然失去。当头一棒，会将人彻底痛醒。人在得失面前，往往束手无策。”宋时寒不知道是告诫自己，还是想说给慕晚晚听。

        闻言，慕晚晚侧目望去，正好对上宋时寒幽深不见底的眸子，慕晚晚刹那愣了神。

        宋时寒深邃的眸子如同天际的星星闪亮，隐约可见的轮廓，是那么蛊惑人心。

        那一瞬间，慕晚晚心跳有些失序。那是一种想呼吸、但满腔的空气似乎都堵塞着，心却在拼命跳动，一切都失控了的感觉。

        是她眼花吗？为什么她看到宋时寒眼中隐隐簇闪着灼灼的火光。

        宋时寒蓦地往前一步，站在慕晚晚面前，近在咫尺。空气忽然变得稀薄，某种说不出的压力令慕晚晚顿觉呼吸有些艰难，而喉咙也干涩起来。张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慕晚晚想要后退，却始终抬不起脚步。

        “晚晚，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宋时寒无不悲伤地询问。

        他一点也不想在慕晚晚面前表现出在意，但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这一天一夜，他的心很乱。

        他发现自己潜意识里，还是想跟慕晚晚说开。

        什么报复不报复，到头来还不是把他自己给报复到了！

        慕晚晚被宋时寒的神色惊到，但她本能地将这看成是宋时寒的表演。

        她不由得想要冷笑，问她的时候，为什么不能问问他自己，当年做出什么样的事？

        上半夜因为酒精的关系要了她，下半夜又压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呵，多么可笑，是在她这里满足不了，所以要这样来羞辱她吗？

        看到慕晚晚眼中的冷意，宋时寒感到一阵耻辱：他为什么要这样自取其辱，这个女人心里早已没有他了，什么重头开始，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你总是这样的无情吗？”宋时寒隐忍着怒意，“将别人捧到你面前的心狠狠摔到地上！”

        慕晚晚压抑已久的委屈和怨恨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失控地爆发出来：“我无情？难道无情的人不是你宋时寒吗？哈……真是可笑，你有什么资格指控我？宋时寒，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说我不堪，唯独你不能！”

        “当年发生什么事，你我心知肚明，凭什么你做错的事要我来承当？凭什么你跟别人出国了，我还要当贞洁烈女守着你回来？但凡你心中有我一点位置，你都不会不辞而别！”

        “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吗？我有多苦你知道吗？我是作践我自己，如果没有遇上你，我慕晚晚何至于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你现在还口口声声指责我，说我无情，说我将你的心摔在地上！你有心吗？你凭什么反过来控诉我？凭什么！”

        五年，整整五年，慕晚晚在这一刻终于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又推又打宋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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