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们离婚吧
接到乔璃电话的时候，姜可儿刚到家没一会儿。她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约了牙医，去做根管治疗。
医生给她抽掉了牙神经，又做了临时封堵，这会儿嘴巴里满是药味儿，看什么吃的都觉着没有胃口。
李婶不放心，还是坚持做了几道姜可儿爱吃的菜，又煮了一锅小米粥，这才约着朋友，出门去遛弯。
姜可儿难挡李婶好意，只好坐到餐桌前，勉强吃上几口。可她还没来得及拿起筷子，乔璃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不等姜可儿问她找自己有什么事，乔璃先开口，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姜小姐，抱歉打扰你了。不过有件事，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知道一下。我不清楚要怎么转述，就发了个视频给你，等下记得查看。”
“好。”姜可儿不知道她想让自己看什么，但还是应下了。
那边，乔璃却并没有要挂断电话的意思，她接着道：“作为陆天衎的发小也好，或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也好，有些话我想和你聊聊。不知道姜小姐有没有兴趣听？”
从她找上自己的那一刻起，姜可儿就知道，今晚的话题一定和陆天衎有关，而乔璃找她，也一定没什么好事。只是她不清楚乔璃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儿，姜可儿淡淡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就可着今晚，一次性说完吧。”
不用看，乔璃也猜得到，姜可儿一定又是那副清冷矜贵的模样。
乔璃想不通，姜家虽然是豪门权贵，可她们乔家也不差啊，凭什么那个姜可儿永远都高高在上，也不知道她要端着那副俯瞰众生的架子给谁看！
方予豪总是让她再理智些，再冷静些。可乔璃实在气不过，她才不想冷静！与其自己这些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倒不如拉上姜可儿一起同归于尽。让她也尝尝，什么是人间疾苦，什么是爱而不得。
她大概是疯了吧，才会做出这种不计后果的事来，这要是让陆天衎知道了乔璃不想去考虑那么多了，那些都是后话，至少现在她不痛快，也不能让姜可儿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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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没一会儿，姜可儿的手机里出现一条新消息提示，正是乔璃提到的那个视频。她刚一点开视频，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视频里，陆天衎坐在牌桌前，和他一块儿打牌的几个，也都是些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姜可儿挨个看过去，算不上熟悉，但都认得脸。
视频的进度条往前走着，姜可儿就听到其中一个人问陆天衎：“陆哥，听说你们是联姻？因为外公？”
联姻？姜可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将进度条往回调了些，仔细听，那人说的确实是联姻。姜可儿觉得荒唐，她跟陆天衎怎么会是联姻呢？可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陆天衎否认。既然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了吧。
所以，她自以为美满的婚姻，其实是联姻？而联姻的理由，竟然跟陆天衎的外公有关？怪不得当初这婚结的如此顺利，姜可儿大大咧咧惯了，也从没怀疑过，陆天衎为什么会娶一个跟自己都算不上熟悉的女人。
现在看来，他是在用自己的婚姻，来换取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能让陆天衎心甘情愿将自己束缚在这段婚姻里，也不知道爸爸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
再往后看，姜可儿又听到几句大家的调侃，说她好好的姜家不待，非要来北城；说她可能是看上了陆家的财产，看上了陆天衎年少有为又多金；还说她只是那个白月光的低配替代品
真是可笑啊，她一个堂堂姜家二小姐，在那些人眼里，竟然如此不堪，甚至需要靠婚姻来改变命运。
姜可儿反复看了几遍视频，努力想要找出陆天衎维护她的证据，哪怕是一句简单的否认也好，也不至于让她落得如此难堪的境地。
可他没有，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陆天衎明明知道的，她当初义无反顾地嫁过来，全是因为她爱他，而非所谓的对钱财名利有所企图。
可尽管知道，他还是什么都不说，任由他的朋友们对自己恶意揣测。
姜可儿不敢相信，原来在陆天衎眼里，他们的婚姻不过是场交易。而那些他们两个之间所谓的温情时刻，或许也都是陆天衎假装出来的吧。
从始至终，他都是有利可图的，却还要摆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来，得了便宜又卖乖。而姜可儿，却莫名成了那个令人憎恶的□□者。
想到这里，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平时单手就能操作的手机，这会儿用两只手捧着，却还是有些握不住。
姜可儿呆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按着锁屏键，手机屏幕一会儿被熄灭，一会儿又亮起。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觉得脑子里面乱乱的，过往这两年的情景，碎片般从眼前闪过。
当初在知道姜可儿一心想嫁进陆家的时候，白旭尧就告诉过她，其实这些年来，陆天衎一直有个遍寻未果的白月光。
没人见过她，所有人都只是从陆天衎口中得知这个人的存在。就连陆天衎本人都找不到她，甚至叫不出名字来，可那个女孩子在他心中的重量，却极高。
姜可儿不信邪，那不过是个只存在于记忆中的人罢了，看不见、摸不着，根本没有什么威胁嘛。
她觉得自己可以取代白月光的位置，她可是姜可儿哎！无敌可爱的姜家二小姐，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宇宙的中心啊！谁会不喜欢姜家那个小公主呢？
只要她认真爱着陆天衎，总有一天他会被自己感动，慢慢爱上她，然后忘了那个人。
这些都是姜可儿当年的幼稚想法，如今看来，还真是可笑啊。什么宇宙中心？什么人见人爱？不过是因为那些人爱她罢了。
而在陆天衎这里，确实是她高估了自己。
结婚两年，姜可儿忍了两年。她以为自己的逆来顺受和委曲求全，可以换来陆天衎对她的爱。哪怕没有爱呢，至少他也会心生愧疚啊，可是，姜可儿想错了。
一味的忍让换不来爱，只能换来对方变本加厉的冷漠和不讲道理。
刚嫁过来的时候，姜可儿还不适应这种忍气吞声的日子，她偶尔也会受不了陆天衎的冷落和无视，对他发脾气，和他吵闹。
可每一次陆天衎面对她的这些小情绪时，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要么沉默寡言，要么丢下一句“你自己冷静一下”，让姜可儿挥出的每一拳，都仿佛落在了棉花上。
一开始姜可儿还劝自己，陆天衎就是这样的性格，少言。可渐渐的，日子久了，姜可儿也就懂了。陆天衎也不是真的不愿讲话，或者可以冷静到没有一丝情绪，他不过是懒得和自己争论罢了。
回想姜可儿从小到大所受的全部委屈，好像都是这两年陆天衎给的。姜可儿每一次受了委屈，悄悄落泪，陆天衎都从未站在她这边过。
还有乔璃。其实姜可儿看得明白，不是乔璃有多重要，而是她姜可儿不重要罢了。乔璃的存在，只不过刚好证实了这一点。
就算没有乔璃，也还会有其他人拦在他们两个中间。说到底，陆天衎不爱她，所以怎样都是错。
况且，乔璃这个人虽然目的不纯，可她有一句话却说得很对：不论是她，还是姜可儿，其实她们都一样。因为在陆天衎的眼里，女人只分两种，白月光，和其他女人。
她们都不是那个让陆天衎魂牵梦萦了多年的白月光，所以她们只能是其他女人。
可有可无的，其他女人。
至于乔璃做了什么，姜可儿没兴趣细究。因为她知道，乔璃不过就是个传话筒，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那些话都是陆天衎亲口说的。
姜可儿喜欢就事论事，她不会迁怒于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自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魁祸首。她和陆天衎之间的事，爱也好，恨也罢，都与旁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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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可儿在沙发上坐着，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打起精神来，她起身去卧室收拾行李。说是行李，其实她不过就拿了几件常穿的衣服，连最小号的行李箱都才只装个半满。
要不是必须得穿点儿什么，她连这些衣服都不想带走。
这房子里的一切，这个被她称之为“家”的地方，原本是温馨的，可如今在姜可儿眼里，却只剩肮脏。
她想逃离这里，逃的越远越好。
陆天衎到家的时候，姜可儿已经收拾好行李。他一进门，就看见了放在玄关处的行李箱：“你要出门吗？”
姜可儿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起身拦住了正要进卧室的陆天衎：“等一下再换衣服吧，我有话跟你说。”
陆天衎停下脚步：“好，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那你先说。”姜可儿不知道陆天衎要说什么，但她决定把优先权让给他，这辈子最后一次。
“kk婚礼的时间定下来了，五月下旬，在直布罗陀。你和我一块儿去。”
说完，他问姜可儿：“你想说什么？”
姜可儿看着陆天衎的眼睛，淡淡开口：“陆天衎，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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