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六章你好，农一兵
国庆的“假期”过的很快，因为江湛中学的放假时间跟外面的国庆假期不太一样，高一的一到四班跟高三一样都只放三天假。其他的班放的稍微久一点，至少不用三天后回来。
假期结束，农一兵匆匆的从家里回到学校，他苦逼的校园生活又正常进行了。一切又重新步入正轨，像是行星围绕地球转动，不曾片刻偏离轨道。
高三的学长学姐也都已经回归校园了，他们都在备战高考呢，片刻也都没有放松。在高三这个时刻放松就是在断送自己的前程。这是无数的前行者的经验。所以这个时候出了那些已经找好自己出路的和个别不觉痛痒的同学，其他人都已经把状态调到最佳。
农一兵是真的觉得高三的学长学姐太辛苦了，他们不仅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还要处理好学习与生活的关系。即使学校的宿舍很早就断电，但是高三的那栋宿舍里依然有很多挑灯夜读的人。学习的劲头十足，任凭寒夜风吹。
农一兵来到学校，虽然他是很佩服学长学姐们学习的认真劲儿的，但是他自己却提不起精神来。或许他就是属于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特质吧，各科老师在上了几堂课后就直接把他果断放弃。这也许是最明智的选择了，因为一个人而误了全班五十多个同学的时间是得不偿失，但舍弃一人成全全班五十多个同学那就是顾全大局了。何况现在现在实行的是分班体制，成绩不行的迟早都要被分出去的。老师们的眼中可能都已经把农一兵给看成其他班的同学了，农一兵是融入不了实验楼的这几个班的，分出去是迟早的。
学校里的日子过的好像很快又好像很慢，慢的每一分每一秒农一兵都能够准确的数出，快的没多久整个学校的“国庆假期”都结束了。看着别人大包小包的拎着零食走进来，农一兵看的眼睛都红了，他真想冲上去抢过来一大把。不过现在是文明社会了，他也不敢这么做，想想就好了，想想又不犯法，也没有人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什么。
校园生活回归正常，一切如旧，除了一部分人还沉浸在国庆的快乐中。
早上上完课，3班的兄弟们就跟饿疯了一样冲向食堂，干饭人干饭魂，干饭都是人上人。他们对吃饭这件事情是一点儿也没有怠慢。农一兵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办法，他只能一个人去吃饭了。
食堂里的人很多，农一兵排了很长的队，但他的兄弟们已经到三楼去用餐了。这就是跑得快的好处，只要跑得快，食堂的第一个鸡腿就是属于你的！
农一兵默默在心里祈祷，希望能够留个鸡腿给他，可是到了他的时候，鸡腿已经没了。他只能够随便选了两样菜，就到三楼去用餐了。
这个时候三楼的人很多，窗户都开着通风，所以农一兵是可以通过窗户看到外面的风景的。邻近食堂的女生宿舍楼上人影骚动，在走廊过道里挂着衣服。农一兵看了一眼窗外，回过神来，看着碗里的饭菜，还是干饭最重要！
正吃着，突然一个窈窕的人影来到他面前，跟他对坐。农一兵吓了一跳，来碰瓷的吧？一抬头，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他的眼帘，这不是黄嘉欣吗？
“你好啊，农一兵！”黄嘉欣笑着跟他打招呼，举手投足间显得落落大方。倒是农一兵，看起来有点儿扭扭捏捏。
“哈，你好！”农一兵讷讷地回答，心里却在想：这个女人怎么过来了！！！
“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黄嘉欣关切地问道。农一兵咽了咽口水，稳住不安分的心态。
“有吗？我没事儿。”农一兵神色略显慌张，“你这么跟我坐不怕抓早恋的？”
黄嘉欣以为农一兵只是开个玩笑，也没多在意，随口就答：“怕什么啊，你看看周围有多少对啊？”农一兵眼睛不自觉的环顾四周，还真有不少恩爱的小情侣“顶风作案”啊。
“而且嘛，清者自清，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别人想歪了那是他们的事情。”黄嘉欣好像丝毫不介意，仍然跟平静的砸吧碗里的饭。
“也对哦。”农一兵也不太会跟女生说话，只能呆呆的回着不痛不痒的话。
不过农一兵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因为学校确实是要抓早恋的，他俩在这儿这么一坐，这么一搞，万一被老师看到了呢？万一被其他热心的同学给举报了呢？而且……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跟女生对坐着，人生第一次！他激动的在心里搓了一万遍手，这可太令人上头了。
食堂里的动静还是跟往常一样，吃完的走，没吃完的留下。已经是十月份了，天气转凉，人们穿的衣服都开始厚重起来。风扇没开，只有电灯泡在亮着。食堂的喧嚣一点没减，不停的来人走人。
黄嘉欣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眼睛里看起来有什么话要说。农一兵就只是低着头一个劲儿的扒拉着碗里的饭，这个时候女人都不能够吸引到他啊！
“农一兵。”黄嘉欣打破了沉默。
农一兵闻声抬头，“嗯，怎么了？”
“那个，你现在是在3班是吗？”黄嘉欣开口问。
“是啊，怎么了？”农一兵不明白黄嘉欣这样问的意思，不过他又觉得奇怪，“哎，你怎么知道我在3班呢？”
黄嘉欣嘴角一笑，轻声回复：“听别人说的呗。3班挺好的啊！”黄嘉欣嘴里说着，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看不出来是羡慕还是嫉妒，又或者是其他。
其实她哪里是听别人说的啊，开学报到的第一天她最先在分班名单上找的名字就是农一兵，而这，都只是她心里的秘密。
农一兵反正不是那一类认真学习的人，对他来说在哪儿都一样。他随随便便回了句：“也就这样。”
“怎么会！你们几个班都那边的那些班好多了，不管是学习氛围还是学习资源。”一听到农一兵好像不太满意实验楼那边的语气，黄嘉欣着急的跟他解释，好像她就是实验楼那几个班的人。
她好像很向往实验楼这边的几个班。农一兵从黄嘉欣的言谈举止中猜测。不然她应该不会平白无故的为实验楼那边说那么多好话吧。
“嗯，是挺好的。”农一兵对这些没有一点儿兴趣，他反正是过来混日子的，因为他决定不了什么。
黄嘉欣看农一兵怪怪的，好像是不太高兴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黄嘉欣突然问，话刚说出口她就觉得太突兀了，心里暗骂的臭嘴。
“啊？”农一兵嘴里的饭都差点噎住，“没没没有啊。你怎么这么说？”
黄嘉欣看着农一兵，看这样子是她想多了，幸好农一兵没有直接就让她下不来台。
“我是看你好像有点儿不太高兴。”黄嘉欣解释说。
“有吗？哪里了？”农一兵一脸懵逼，傻呵呵的愣着，看着还有点儿好笑。
“噗。”黄嘉欣看到农一兵这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农一兵在对面看的又是一脸懵逼，“你这是怎么了？在笑什么嘛？”
黄嘉欣强忍着心里想要大笑的冲动，“没，没，没什么。”
食堂里的人慢慢就少了。上来就餐的少，吃完饭下去的人多。但热闹还是热闹，三楼还是还该吵吵，该闹闹。
“3班是不是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黄嘉欣问，又好像觉得自己说话太直接了，“我是不是说的太……那啥了。”
农一兵笑笑，“没有没有，也就那样。”
“那样是哪样？”黄嘉欣笑嘻嘻的挑逗。
农一兵被问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哈哈，逗你玩儿呢！”黄嘉欣又觉得自己越界了，因为农一兵已经不是以前的那样了，她说话也有所顾忌。所以黄嘉欣又小心地问：“我是不是说话太直接了？”
“没有没有。”农一兵没有什么介意的，他这个人吧，其实也挺随便的。
看农一兵好像完全不介意自己说话的方式，黄嘉欣的神情没有那么紧张了，她也不再那么小心翼翼。
“听说下学期会分班。”黄嘉欣说，眼睛还不自觉的盯着农一兵的脸，农一兵突然抬头，眼神对上了，黄嘉欣慌张错开眼神。
“嗯，是要分班。”农一兵云淡风轻的说。他自己已经有预感，他是要在那批被分下去的人里面的。因为他失去了他的任课老师们的好感，加上他本来就是个混日子的所以能够留下来的概率小的可怜。
“怎么分？能给我说说吗？”黄嘉欣好像个好奇宝宝，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这个所有人都知道的，你不知道吗？”农一兵问。分班的事情在年级里都是几乎公开的，毕竟学生们在办公室里的内线无处不在，稍稍听到风声就能够猜得出个大概。尤其是分班这么大的事情是瞒不住的。
黄嘉欣脸上挂着尴尬：“那个我不是跟了解，想听你说说。”
“这件事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按期末考试的成绩来分班。”农一兵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到时候实验楼这边肯定是有一批人会被刷下去的，然后对面的那几栋楼来的人补上。刷下去多少人我不知道，”农一兵刚想说自己一定是在被刷下去的那群人里的，但又觉得自己不该跟黄嘉欣说这些，“反正全看领导安排，到时候就懂了。”
“这样啊，上去会不会很难啊？”黄嘉欣有些担忧的问，好像她也想要分去实验楼。
“呃，我不知道，”农一兵实话实说，“全年级有一千多人，然后我们实验楼这边的考试跟你们那边是不统一的，然后我们这边的排名靠后估计就没了，你们那边考试排名靠前的就会上来。”
黄嘉欣看起来好像有些失望。一千多人，排名要靠前，这对黄嘉欣来说是有难度的。她是那种中等偏下的水平，要能够分进实验楼就意味着她要办掉六七百人呢！这就够呛的了。
“除了考进你们那儿还有别的办法吗？”黄嘉欣好像已经不对能够考进实验楼抱有信心了。如果要另辟蹊径的话……
农一兵意味深长地一笑，“当然有哇。”他故意卖关子不说。
“什么办法？”黄嘉欣着急地问，“你倒是说啊！”
“那就是疯狂给赵副砸钱。”农一兵回答，“不过，他可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呐……”
“那你这不等于没说吗？”黄嘉欣绕了一圈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
“差不多。”农一兵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
风扇呆愣愣的停在天花板上，时间好像静止了。农一兵吃完了饭，收拾收拾桌上的“残局”。
“我吃饱了，先走了。”农一兵刚想要打个饱嗝，但又憋了回去。
黄嘉欣感觉还有很多话都没有说完，但眼看着农一兵就要离开，她赶紧拉话。
“别走那么快啊，等我一下吧！”黄嘉欣脱口而出。
“这……”农一兵有些犹豫。
“就等我一下吧！”黄嘉欣再次请求。
“……好吧！”
农一兵又重新正坐，像个大憨憨，呆头呆脑的。虽然农一兵很听话乖乖的坐下了，心里却想着快快离开。他到底还是害怕抓早恋的，他要是这样子被抓到了那是说不清的。
看农一兵好像有点着急的样子，黄嘉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留对了，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着急要干什么事情吗？”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情呢！”农一兵回答。现在回宿舍，除了休息貌似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的了。
见农一兵这么说，黄嘉欣也放下心来。这样，她也没有搞得农一兵麻烦，不会给农一兵心里留下负面形象。
“嘿嘿，你说我有可能冲上你们那边吗？”黄嘉欣突然问道，语气里充满了一股子认真劲儿。
“这个，我不知道。”农一兵就是那种一问三不知的阎罗王的小喽啰，问他什么都等于没问。“不过，万事皆有可能，努力一把，说不定就行了呢？”
“你这是在鼓励我吗？”黄嘉欣难掩脸上的喜悦之情，两颊泛着红晕，“那说好咯，我努力冲上你们那边！”
农一兵看着黄嘉欣脸上的表情满是坚定，就连眼睛里都透着坚毅，农一兵也不好否定什么，说不定的事情就充满了一切可能。如果能够去搏一搏，兴许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只要知道这个结果是值得这么做的就足够了。
农一兵给了黄嘉欣一个礼貌的微笑：“行！那你好好加油吧，我在这边等你过来！”虽然农一兵知道自己会走，但还是这么鼓励了黄嘉欣。
“一定！”听到农一兵的话，黄嘉欣的眼睛里好像充满了光，好像从这一刻起，她的心里开始有了奋斗的方向。
在温柔的光色交织中，风扇好像突然轻轻的摇动。应该是错觉吧。
黄嘉欣安静下来，看着坐在对面的农一兵，突然感觉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不会再和农一兵有任何交集，可缘分这种东西还真是奇妙。既然能有幸再遇到，那就好好珍惜这个得之不易的机会吧。
黄嘉欣吃完饭，眼睛里的余光看向窗外：正午的阳光好明亮，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是回到了小学的那间教室，一个呆萌的男生怯怯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朝着他走过去……
农一兵什么话也没说，安静地跟着黄嘉欣一起下了楼。虽然说心里有些紧张，但他也不能说出来啊，说出来场面就尴尬了。他不是那种死活不给人留面子的人，但凡是个人，他起码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两人在一楼道别，各自离开。风习习吹过，有点儿凉，快要入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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