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状态很差
梁心隔天早早到了酒吧，跟钱妹妹说了声，有事去大学里找人得晚点上班。
钱妹妹对这棵摇钱树可谓百依百顺，对镜涂着口红，作出副昏君样指示oscar给梁心打包几块最贵的蛋糕带走。
梁心没拒绝，很认真的说了声谢谢。
相处下来，钱妹妹爱死了他这张冷淡脸认真说话的样子。忍不住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个响的。彻底把梁心当成小弟弟的oscar看了眼热，一边哎呦喂的埋怨着老板吃人豆腐，一边蹬着恨天高哒哒几步上前，同样在另一边亲了下。
梁心脸上一边一个鲜红唇印，他已经逐渐习惯了这两人表达友爱的方式。熟练的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拎着纸袋走了。
正在展厅忙的梁见喜抽空给梁心发了定位，没一会儿梁心到了，站在艺术楼底等她。
几分钟后，一文青打扮的人从楼里出来，是梁见喜。隔了半年没见，她差点不敢认。
梁心主动迎上前，把袋子递给她，喊了声喜姐。
“心心？你变化好大。”，梁见喜戴着眼镜也没遮住黑眼圈，语气兴奋地拉着梁心寒暄起来。
梁心听着她絮叨，也简短的说了些养父的事，最后交代自己在大学城的清吧打工。梁见喜问了老板名字后说是认识，等忙完就去帮梁心拉拉业绩。
两人交谈的画面被楼上抽烟的江浔尽收眼底。
国画院的教室设在高层，看穿着他认出是梁见喜，正在楼底跟一小哥说话。
“浔哥，发什么呆呢。”，背后有人贴上来。
江浔倚着窗呼出口烟没说话。
林慕青不满他屡次三番的无视自己，伸手去夺他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江浔回身坐下，抬抬下颌示意办公桌上的表格，“拿去交给你们周老师。”，赶人的意思有点明显。
“浔哥，别这样。”，林慕青除了年初给他接机那次，一连碰了半年的钉子。他监视着江浔动向，发现他这半年像换了个人，变得修身养性的很。只当浪子回头，更对他胃口。
“我们不是和好了吗？”，林慕青见四下无人，又想故技重施的跪到江浔脚边。
“林同学。”，脚不沾地忙了一周的江浔有些疲惫，抵着额角闭目养神，“如果没有要紧的事，就回展厅去吧。”
林慕青咬了咬内唇有些不甘心，两手搭上他的膝盖就往前凑。
办公室的门被从外拉开发出些声响，惊得里面的林慕青猛地站起身。
是梁见喜回来了。
“江老师，蛋糕吃不你们，这是？”，将林慕青动作看了个大半，梁见喜感觉气氛尴尬就没往里进。
林慕青板着脸，瞪了不为所动的江浔一眼，跟梁见喜擦肩而过出去了。梁见喜挑挑眉，提着纸袋进去。
打开包装，随便挑了个巴掌大的蛋糕搁江浔桌上后，八卦道，“吵架了？”
江浔斜眼看她半晌，叹了口气懒得解释。点点手边蛋糕的包装上的蝴蝶结，问她哪儿来的。
梁见喜拆塑料包装的手顿了顿，干笑一声回答，“妹妹那新来的小弟弟，你不认识。”
江浔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也没再问，他一向不主动关心朋友的感情生活。
华灯初上江浔跟梁见喜才从艺术楼出来，江浔没开车，让梁见喜送他回家，被人打着磕巴拒绝了。
江浔低头看她压迫感很强。
梁见喜觉得后背快起鸡皮疙瘩，做贼心虚随口说了句肚子疼去医院，就逃一样的先走一步。
清吧生意不错，里头坐满了男男女女。
梁见喜刚到，就看见制服打扮端着托盘在卡座间穿梭的梁心。
即使下午才见过面，但在这种氛围中她还是有些不敢认。因为这跟她记忆中的梁心实在是天差地别。
梁心眼下被oscar用闪粉画了几点，在酒吧昏暗灯光下一闪一闪的像在流泪，柔和了他的气质。
“hunter~”
声音来自某位热情过分的熟客，梁心没搭理转身正巧跟梁见喜目光对上，他去拍拍钱妹妹的肩示意。
钱妹妹也看见了，出来给了她一个拥抱后，红唇一开一合就开始阴阳怪气说，“cici！你还知道过来啊。”
梁心引着梁见喜在露天座坐下，又给端了个果盘。看见她眼里的惊讶，伸出食指在唇前比了个噤声。
“我还真不知道你跟hunter居然认识。mygod~这世界可真小。”，做作的感叹完，钱妹妹弯腰去揽梁见喜肩，凑到她耳边小声解释，“hunter的人设是哑巴，好妹妹可别露馅儿了断我财路。”
“hunter？”，梁见喜满脸复杂。她清楚这些套路，但就是不习惯梁心这样。问他要了杯莫吉托后没再说啥。她适才让江浔吓出身冷汗，此刻需要压压惊。
梁心进去朝oscar比划了什么，oscar的表情很精彩。没一会从吧台端了杯xxxl的莫吉托回来。oscar把装饰物换成整颗柠檬，插在快有花瓶大的玻璃杯口来表达不满。
钱妹妹见状笑着骂了句你可赔死我算了，连带着梁见喜也被逗笑。梁心没懂笑点，面无表情把酒送上。
气氛愉快钱妹妹拉着梁见喜追聊大学里的近况，话题自然逃不过其中的风云人物。
“诶，我这脑子。忘了问，江浔最近怎么样？他也好久没上我这儿了。我们oscar可是想他的紧，茶饭不思都瘦了。”
梁心就在不远卡座点单，嘈杂间忽然听见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你可别提他。晦气。”，梁见喜才压下去的心悸又被勾了起来。
“嗯？为啥不让我提？”
“他跟那谁居然在办公”，梁见喜没说完就瞥见街对面一个高挑人影走向这边。
钱妹妹不明所以，顺着她视线看去，顿时笑颜如花抬手招招，“wow江老师~真巧。”
江浔路过停车场不出意料看见梁见喜的车在。
刚走到大学城街边的打车点，就看见声称自己去医院的梁见喜，正坐在clean门口跟老板娘把酒言欢。
江浔额角青筋直跳，他觉得这位朋友有侮辱他智商的嫌疑。
打了个招呼在两人对面坐下，点了烟慢慢抽着等梁见喜主动坦白。
钱妹妹人精洞察到这俩人之间气场不对，抿了抿红唇笑容不变说，“江老师又帅了，还是老样子？”
江浔嗯了声，视线盯着梁见喜。
梁见喜捧着的那杯巨型莫吉托，咬死不开口装鹌鹑。
见状钱妹妹挑了挑眉，只朝里风情万种喊了声，“hunter~告诉oscar，他的梦中情人来了。”
梁见喜企图用酒杯挡脸，闻言下意识嘶了声。
“hunter？”，江浔捕捉到了她的反应。
梁见喜不吱声，钱妹妹给他解释道，“hunter，我们这儿新来的服务生。跟cici还认识的。”
梁见喜猛朝她使眼色。
目睹俩人明晃晃的互动，江浔冷哼了声十足的嘲讽。
梁心从钱妹妹打招呼开始就在暗处看着江浔，记忆中淡去的脸瞬间清晰起来。
“hunter，帮哥哥照顾会儿吧台。”，oscar冲他眨眨眼，端了杯苦艾酒一步三扭的出去了。
oscar摇摆的臀部结合钱美美的话，梁心这才灵光一闪悟到了。店里的oscar就是江浔手机里的白袜子oscar。
“江老师~怎么不提前微信找我定位置？太见外了。”
江浔接过酒，不动声色收回被人指甲刮蹭的手。
oscar丝毫没有被婉拒的挫败，冲他眨眨浓密的睫毛，指指里头吧台方向嗲怪道，“都怪江老师魅力大，连我们新来的弟弟都看呆了。”
江浔视线不经意的转向吧台，刹那间呼吸一滞。
昏暗的柔光灯下，那人穿着制服站在吧台内。微弱的光线自他头顶洒下，背影挺拔身型优越。枕骨下的软毛服贴着后颈，应该是剔过新长的还打着弯。
很像那个人。
“江老师？江浔！”，梁见喜喊了他几声不见答应，摘掉他快烧到手指的烟头碾灭。故作镇定拿起外套，说，“走吧，送你回家。”
江浔收回视线喝了口酒，辛辣入喉瞬间清醒，起身随梁见喜离开。
钱妹妹送别两人，不忘拍拍oscar肩膀安慰，“oscar，进去吧。”
江浔造坐上梁见喜车后一言不发。梁见喜既怕他开口，也怕他不开口。内心百般纠结也没说话。
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到地方。
江浔下车前问她，“梁心最近怎么样？”。
听不出语气，梁见喜下意识背出腹稿，故作轻松道，“他？老样子啊，也不怎么联系。只有我找他的份儿，真不让人省心。”
江浔没接话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她，就这么对视了有一会儿。直到梁见喜心虚先移开眼，江浔才下车，隔着车窗嘲讽道，“演技烂透了。”
进家门迎接江浔的只有一室寂静。
江浔进了浴室，洗着从年头开始延续到现在的冷水澡。
带着凉气在沙发上坐下，点起根烟回想今晚所见。他觉得自己真是病得不轻。
其实，江浔已经很久都没再带人回来。因为一但跟人亲近，无论身下是谁，他莫名的都会代入那张他想忘掉的脸。为此这半年里，他去做过几次心理咨询。而医生给出的建议如出一撤，让他直面自己。
江浔在外可以伪装的天衣无缝甚至瞒过梁见喜，但当他独处时，就要不停克制那些没来由的躁郁。为此他的状态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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