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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日子


桐叶怀里带着疑惑回到家里,却惊奇的发现恢复正常的招弟。

        “大小姐万福。”招弟屈膝问好。

        “招弟你好了。”桐叶惊喜的问道。

        “是,  请大小姐赐名。”

        招弟原来也在大户人家做过,  规矩很不错,  知道原本买来的下人,多半主家是要随着心意改名字的。不过她把李家两口子当老爷夫人,  却吓坏了人家,以为她还是疯的。陈青则根本不让她单独进自己的屋子,说是要避嫌。

        桐叶没法接受招弟这样,  她救招弟买下招弟,都不是为了拿招弟当仆人。双手扶起招弟,桐叶笑着说:

        “招弟你别这样,  买下你只不过是为了你娘乱折腾,  既然你好了我们明天去县衙消了你的奴籍。”

        桐叶原本是好意,谁知道招弟脸上却显出绝望的表情:“他们不要我,你也不要我吗?没人要我……”

        桐叶看着招弟的表情由绝望,变得伤心迷茫吓了一跳。招弟刚刚好决不能受任何刺激,  她连忙笑着说:“要、要、要,  招弟你以后就是我的了。”

        招弟的眼神慢慢的恢复清明:“谢谢大小姐。”

        听到招弟称呼自己为大小姐,桐叶很不适应,也很不舒服。她很想跟招弟说:叫我桐叶就好,拿这里当自己的家就好。可是招弟刚刚好转,  还是以她的意愿为先吧。自己的不舒服还是先忍忍,等招弟情况稳定了再说。

        西屋里陈青听完,桐叶去青石街得来的消息,  微微的勾起嘴角笑了。

        “姑姑,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桐叶给陈青倒了杯温水好奇的问道。

        陈青斜抬起头含笑凝视桐叶,桐叶在陈青专注深情的目光里,慢慢的脸红起来。她转过脸避开陈青的目光嘴硬:“你知不知道,不知道我走了。”

        桐叶嫣红的脸庞让陈青眼里笑意更浓:“知道。”

        桐叶忍不住好奇又转过来:“什么好事。”

        陈青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说:“钱老爷何等人,因为这次的因缘际会,平白被人臆测出一顶绿帽子,自然要想办法去掉。”

        陈青顿了一下,看着桐叶还在思索,也许再多一点时间,她就明白其中关窍。

        “只要我和姨娘中有一个人有了婚配……”

        桐叶豁然开朗,他总不至于叫带着二小姐的姑姑改嫁,那就只能让陈青……想到这里桐叶的脸更红:“我还有事先走了。”桐叶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了,想要立刻离开这里。

        结果刚走到门口,却碰到她的爹娘。

        “叶儿,招弟咋疯成另一个样子了。”郑二娘瞟了一眼灶房,低低的说。之所以瞟灶房是因为招弟在里边收拾碗筷呢。

        桐叶跟着看了一眼灶房,想了一下说:“招弟这样,明天还是请老大夫再来看看。现在先随她的心愿吧。”

        “可她见了我和你爹又是老爷夫人,又是行礼造孽啊。”招弟那么单薄,又有病郑二娘是千百个不愿意。

        桐叶又何曾愿意,他们家原本就没有拿招弟当下人的意思。可是招弟现在这样脆弱,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归属感和安全感。

        想到这里桐叶笑着安慰她爹娘:“总归咱们是正常人,要多体谅招弟才是。等她彻底好了,我再想办法。

        “让招弟最近别出门,也别和外人见面。”炕上的陈青淡淡的说道。

        门口的三个人都看向陈青。

        “招弟刚好点,见外人怕被刺激到。再者招弟好了,刘家怕是不甘心五两银子卖了她,要来找事。”陈青淡淡的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这样吧,等招弟完全好了再说。”

        钱举人坐在书房里,深深地皱眉,他慢慢的抚着胡须。最近真是流年不利,京城形式不好他连忙走了两步旗,却不想竟然被人编出,赵婉娘和陈青有私情的故事!

        赵婉娘多年来极少出门,就是晚照院也甚少迈出。最是温婉平和,钱举人是从没有疑心过她。

        “呼……”钱举人深深呼出一口气,停下抚须的动作让长随把陈忠唤来。

        陈忠跟着周全进书房弯腰行礼:“老爷。”

        钱举人从书桌上拿起几张银票递向陈忠说道:“这八千两银票,给陈青带过去,顺道让他一个月内订婚年前成亲。”

        “是。”陈忠弯着腰毕恭毕敬的接过银票。

        钱举人又推过桌上两个银元宝:“这二十两银子,算是给他成亲的贺礼。”

        “谢老爷。”

        陈忠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城,钱举人让陈青一个月内定亲。这让他有些为难,总归是自己长子一辈子的事。如今没有一点眉目,难不成随随便便找个姑娘?但是老爷的吩咐他也没法子。陈忠犹豫了一下调转马头先回马王村自己的家。

        “什么?一个月内必须让青儿定亲!年前必须成亲?”陈王氏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忠。

        “嗯,他年纪也不小了。早点成亲我们也好早点安心。你看看都有什么合适的姑娘,到时候我们在挑选下。”说完他丢下目瞪口呆的陈王氏去了自己的书房。那里藏着他们家最大的一笔钱财,因为陈王氏为人爱炫耀好虚荣,陈忠父子一直没有告诉她。

        八里村的李家,一大早就迎来一位贵客,陈青的父亲钱府大管家陈忠。李家两口子有些纳闷,不是说不要陈青了?

        他们招呼起来有些费力,虽然说也很想不给桐叶落了面子。可惜他们就是淳朴忠厚的山里人,和见惯世面见惯人情的陈忠,实在不是一个档次的。更何况陈忠将来是桐叶的公公,李有福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连累到桐叶。就更显得拘谨了。

        陈忠挑着如今的时节说些秋收的事,李有福也只能束手束脚的点头,应答几句。实在不能和人畅所欲言。

        桐叶不想让自家爹爹为难,笑着对陈忠说:“伯伯,先去去看看陈青吧,他好了很多。”

        等到陈忠去了西屋,李有福才放松下来,他有些难过的对桐叶说:“叶儿,爹爹让你丢人了。”

        桐叶笑嘻嘻的挽住李有福的胳膊:“有吗?我觉得我的爹爹是世界上最好的爹爹——勤劳、节约、为人宽厚、疼爱妻儿。再也没有这样好的爹爹了。”

        李有福从内而外的笑起来,再也没有什么比家人的肯定更让人开心,更何况桐叶说的都是李有福有的。

        “恢复的怎么样了?”陈忠的语气里有淡淡的关切,事情到了这一步,陈青求仁得仁没什么好抱怨。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陈忠者这几天心里不是不挂念。

        陈青昨天就知道三天内,他爹一定会来,所以脸上没什么意外:“本身就是皮肉伤,仔细养就好了。”

        陈忠皱眉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这里是一万两,钱府八千咱们两千。你……”

        “我会收好的,爹不用担心。”陈忠的犹豫,陈青很明白。

        陈忠看着陈青把银票,压在自己趴着的褥子皱眉。

        “爹不用担心,我不在的时候会带在身上。”陈青安慰他爹。

        陈忠叹口气坐到椅子上说:“老爷让你一个月内定亲,年前成亲。”

        陈青虽然有准备也愣了一下,现在已经九月上旬,年前……

        “我让你娘把合适的姑娘理一理,帮你尽快挑一个。”

        陈青默了一会说:“不用麻烦了,我看桐叶就很好。”

        陈忠一滞,他没考虑过李家姑娘。陈忠敲着桌子回想,这姑娘身上是非太多:当年拦轿,领着几十个大汉换粮食,前些日子又为了救个疯子招惹地痞……实在不像是温婉贤惠的。

        “爹,当年老爷曾想,让桐叶做大少爷的妾侍。他觉得桐叶和一般女子不同,勇敢果决不管出什么事都可以顶门立户。”陈青看陈忠思索着皱起的眉头,慢慢的说出这段话。他爹可是一向最信任钱老爷的眼光和决策。

        陈忠点头,这么看也确实如此,反正娶回来是和陈青过日子,虽然不是平常女子的活泼俏丽,或者明媚动人。但人品还是很好的,既然儿子愿意他也没什么说的。陈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会和你娘说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陈王氏为了陈忠的话,一大早坐着马车,四下里七大姑八大姨的托人找合适的姑娘,忙的如火如荼。

        陈忠留下银票骑马去钱府,在他还没走的时候,李有福和石头已经赶着牛车,去了县里送菜。

        也许真的是所有的事挤到一起了,吃过早晌饭不多时,李家又来了一位了不得的客人——郑子纯。

        听到云娘给吴军传的话:钱举人明天要来给婉娘办放妾文书。他茫然的看着吴军不可置信,半天才在吴军的再三确认下反应过来,然后就是狂喜,然后他的眼泪一颗颗滚下来。

        婉娘就要自由了,终于消化掉这个消息。郑子纯激动地坐立难安,食不知味夜无眠。

        婉娘来县衙办文书,不许他看。他派吴军去盯着文书办好。自己在房子焦灼的转圈。文书办好了,他的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可是婉娘却不许他去见她,他明白婉娘的顾忌,也知道自己会失态。

        可是怎么办呢?才四天他已经度日如年,片刻等不下去。一年一年的努力,一年一年的等待,郑子纯以为自己已经很有耐心了。可是知道婉娘自由了,他想见她的念头,让郑子纯的心仿佛在火上燎烤。

        他想立刻见到婉娘,他想紧紧的抱着婉娘放声笑。他的胸膛他的心空的太久太久,实在忍受不下去的郑子纯想到了桐叶——婉娘的侄女。

        ‘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桐叶会有办法,实在不行捎个口信也好。郑子纯迫不及待的想要赵婉娘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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