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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神明在侧


暮诚到底不好意思总和林朝躺在一张床上,固然林朝没有意识,可他还是个头脑清醒、身体健全的成年男人,更遑论自打大战那天起,他就开始察觉自己内心对待林朝的些许不同。

        在彻夜不停调动灵力修复魂脉的辛勤努力下,暮诚终于赶在第八天将自己魂脉上的裂缝修补得七七八八,虽然还不能自如行动,但挪动至少是不成问题了。

        为了方便暮诚行动,陈依依在房间里给他备了云行车,也就是常用的轮椅,上面刻画了阵法、镶嵌了灵石,可以让使用者以灵力驱动。

        暮诚费了老大力气才用魂脉里稀薄的灵力将自己放到云行车上。平时万分简单的灵力调用现在却让暮诚浑身的魂脉肿胀一般又痒又痛,只这一下子,他的背脊就被冷汗湿透了。

        他靠在椅背上缓缓喘着粗气,闭上眼睛驱动灵力照着那个温养魂脉的术法从周身又过了两回,才将那股痛痒难耐的感觉压下去。

        暮诚放松下来,睁开眼,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

        这还是七天以来,暮诚第一次对上清醒的林朝,心跳又像那天在空中抓住林朝时一样,在胸腔里画起纷乱的图谱。

        暮诚不敢再看那双晶亮的眼睛,将视线微微向下挪动些许,落到林朝小巧的鼻子上:“醒了?有没有哪里难受?”

        林朝没出声,摇摇头,神态还带了几分初醒的慵懒。

        暮诚这几天躺在床上,几乎都在闭眼修炼,尽量避免去看林朝,有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都在此刻逐渐清晰起来,比如林朝略显苍白的唇瓣,又比如因为动作略微敞开的衣领和露出的线条分明的锁骨

        暮诚近乎慌张地再次移开视线,脑子里懊恼地唾弃起自己。

        房间里陷入一种沉默的暧昧气氛,又在林朝的开口中转瞬即逝。

        “大神,我睡了几天了?”

        暮诚终于从初涉□□的少男情怀中被解救出来,答道:“今天是第八天了。”见林朝变了脸色,忙补充道:“不用担心,舞馆那边不忘已经帮你去请过假了,说你突然生病了,要住几天院。”

        “能把手机借我一下吗?我突然不见,阿泷联系不上我,一定急坏了!”

        岂止是急坏了,都已经找到十八局来了

        想到三天前那个小插曲,暮诚就忍不住扶额。

        三天前,终于能从病床上下来走动的云大少爷一脸调笑地推开了暮诚的房门,身后跟着心急如焚的苏泷。

        苏泷一进来就看见林朝面色苍白、右臂缠满绷带地昏睡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急忙扑倒她身边,心疼得眼角发红。

        “我都说了她已经没事了,你怎么还不信我。”云不期在她身后语带委屈地装可怜。

        苏泷没理他,站起身质问躺在另一边床上的暮诚:“朝朝到底怎么了!”

        暮诚眉头紧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质问。林朝是因为无辜卷入他和奎木狼的争斗才差点丧命,但这事涉及十八局机密,他不能跟苏泷解释。

        两人僵持不下,还是云不期嬉皮笑脸地给两人解了围:“你别问他啊,他现在也是个病号。你别看他人模人样的,其实就吊着口气呢!”又凑到苏泷面前,“你问我啊,我什么都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表哥。”

        云不期先是擅自将无关人等带进十八局,现在又口无遮拦,暮诚知道他向来散漫,天不怕地不怕,因此,不得不出声提醒云不期十八局的规矩。

        “弟弟莫慌,为兄有分寸。”难得听暮诚开口唤他一声哥哥,云不期半点不放弃任何能够占暮诚便宜的机会。

        等苏泷瞪他一眼,他才忙不迭的收起嬉皮笑脸,装模作样正色道:“跟你之前一样,我们执行任务地时候她被意外卷进来了,只是运气没你好。”

        闻言,暮诚挑了挑眉,他倒没想到苏泷和云不期之间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只是看两人相处的模样,这关系的后续发展恐怕不简单

        知道是意外,苏泷也不好再迁怒其他人:“朝朝现在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我现在能带她走吗?”

        得知苏泷想带走林朝,暮诚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状似不经意道:“她没什么危险,只是骨肉重新生长的滋味不好受,所以让她睡着少受点苦。我不建议你带她走,毕竟,在这里,她才能好得更快。”

        苏泷见过修仙者的本事,明白暮诚说得在理,便也不再坚持。

        她表示想经常过来看林朝,暮诚没有立即答应,看向云不期,见他肯定地点了点头,方才同意。

        云不期送走苏泷后,暮诚问他:“你和苏泷结契了?她自己知道吗?”

        先前林朝能轻易跟苏泷说出修仙界的事情,暮诚还觉得奇怪,以为在林朝身上下的禁言咒出了错漏,却不想竟是因为云不期的关系。

        所谓结契,是指修仙者以自己的血液和灵力为媒介,在自己和普通人身上同时种下咒术达成契约,使普通人无法和无关修仙界的人沟通修仙界事宜。这是道衍司常用的保密手段之一,对象却往往是修仙者本身的至亲。毕竟,结契总归算是一种关系连接,谁又会想和一般人有血脉乃至灵魂上的关系呢?

        “嗯,她知道,自愿的,她不想被人夺走记忆,我就只能用这种方式了。”云不期说这话时,眼睛盯着窗外的流云,心思却明显不在上面,暮诚就知道他不想谈这件事。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暮诚对云不期的了解不下于自己,心知他看似浪荡不羁,其实行事要比自己有分寸得多。

        聊到这里,云不期福灵心至地关心起自家弟弟的感情生活:“你刚才那样问我你还给林朝下了禁言咒?没告诉她?”

        暮诚梗了梗,神色难得透露出细微的慌乱,没有开腔。

        云不期和暮诚,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说句不耐听的,只要暮诚一脱裤子,他云不期就能晓得他到底是要拉屎还是要放屁。奈何他家弟弟,白瞎一张帅脸和一身逆天修为,钢铁直男,母单多年,对男女之间的这点弯弯绕绕毫无经验,说他是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也不为过。暮诚自己尚不清楚心里对待林朝到底有几分是在意几分是责任,云不期却看得分明。

        别的不说,就他暮诚纵横江湖二十七年,任务对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盘条亮顺腰细腿长的小姐姐抛媚眼抛得眼睛都快瘸了,也没见他在意谁心里高不高兴。

        云不期头痛地叹了口气,拍拍暮诚肩膀道:“弟弟啊,凭哥哥纵横情场多年的经验,给你句忠告。如果你还跟一开始一样,只当她是个任务对象,那没事儿,你从前如何,现在便如何;但要是你心里已经开始生了别的心思,那有些事,你就要尽早和她说清楚。纸包不住火,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自己坦白,总好过她将来从别处知道。”

        “大神?”暮诚自顾自地陷入回忆和思考,林朝却已经急得想要忍痛挣扎过来找他拿手机了。

        “别乱动。”暮诚见林朝不安生,只得把心里纷乱的思绪暂且放下,驱动云行车绕到另一边床头,“苏泷已经来看过你了,你放心。你自己身上还没好完,冒冒失失地起来,是嫌苦头还没吃够吗?”

        闻言,林朝一颗心放下,也就没那么着急了,嬉皮笑脸地冲暮诚傻笑,企图萌混过关。

        暮诚也偏偏吃她这套,面上严肃,心里却无奈得直叹气,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林朝,让她好打电话跟苏泷报个平安。

        电话里,苏泷自然忍不住又是一顿批评教训,林朝就在电话这边嘟脸瘪嘴,装乖卖惨,一直“是是是,好好好,不敢不敢,肯定肯定”。

        暮诚在一旁看得心里直乐。也不知道这个人脸上表情怎么那么丰富,明明光靠嘴就能打的电话,脸还歇不下来,跟隔着电话别人能看到一样,实际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白瞎她一通表演,该挨骂还是挨骂。

        哦,也不算给瞎子看,毕竟旁边还有个不瞎的自己看得乐呵。

        也不知道苏泷是不是多年养娃,对于林朝这种“干啥啥不行,认怂第一名”的熊孩子,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积累,知道她已经无碍,没训她多久,叮嘱完她好好养伤,就无情地挂电话了。

        林朝一脸劫后余生地把手机递还给暮诚,见暮诚还坐在那里,也没问他走不走,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暮诚闲聊。

        林朝问:“霜寻去哪儿了?怎么没看到它?”

        暮诚答:“它去6楼取今天的午饭了。”

        “哦今天十八局的主题是什么啊?外面怎么全白了?下雪了吗?”

        “是下雪了,外面江上都结冰了,正适合钓鱼。”

        “可以钓鱼的话应该也可以滑冰吧?可惜我现在起不来。”

        “没关系,这个雪会下很久,可以等你。”

        林朝闻言傻乎乎地笑了笑,大概也不是真的想滑冰,又问:“大神你那个时候用的是什么招数啊?我看你嗖嗖两下就把那个狼妖收拾了,简直厉害死了!”说完还伸出完好的右手学着比划了两下。

        暮诚轻笑一声,有被林朝可爱到。

        “不只两下,只是因为我出剑快,在你看来,就好像我只使了两下一样。这剑术名叫‘域剑十四魂’,是家里一位长辈教我的,一招十四剑,一剑比一剑更快,由此构造出自己的剑域去破敌制胜。我学剑二十一年,至今也只能挥出七剑。”

        “只会七剑就能那么厉害?那要是你学会了十四剑,岂不是天下无敌?”

        林朝对法术一无所知,自然不知道为了挥出这简简单单七剑,暮诚已是拼尽全力、差点赔上性命,要学会完全的十四剑,只怕比他得道成仙还难上几分。

        暮诚无意纠正她,想到教他剑术的长辈,觉得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便点头应道:“应该是吧。”一脸的臭屁骄傲差点让林朝怀疑他是不是被谁夺舍了。

        “所以还怕吗?”

        “什么?”林朝没回过神。

        “我说,有我这个未来的天下第一在这里陪你,还害怕吗?”暮诚自然地抓住林朝还在外面晃荡的右手,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它。那只手苍白冰凉,沁着冷汗,一点也不像它的主人表现地那样若无其事。

        受沉眠花茎液的影响,林朝一直长睡不醒,记忆也停留在昏死过去的那场大战里。现在醒过来,虽然处在绝对安全的环境里,记忆里被狼妖掐住脖子、咬碎肩膀的窒息和疼痛以及从空中不断往下坠落的失重感却交替浮现,被刻意忽略的恐惧也随之排山倒海的涌来。

        发现林朝醒的时候,暮诚就注意到她额间细细密密的冷汗,但林朝不想说,他也就不问。可他不想看林朝强颜欢笑,用插科打诨掩盖自己的恐惧、脆弱,笑得比谁都灿烂,却始终把无助的自己藏在无人的角落里。

        “不想笑的时候就不笑,我又不会因为你胆小就笑话你。”暮诚握着林朝的手没有放开,又伸出另一只手盖住她的眼睛,“我已经抓住你了。林朝,你别怕。”

        暮诚手下的睫毛动了动,渐渐湿润开来,有晶莹的液体从他手下无声滑落,他握住的那只手也紧紧用力回握住他。

        “嗯。”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朝才平静下来。暮诚感受到她的睫毛扫过他的掌心,痒痒的,应该是重新睁开了眼睛。

        顿了顿,林朝突然瓮声瓮气地开口:“对了大神,这里好像不是我房间吧?”

        额

        暮诚温柔的面具裂开一条缝。

        大神默了,大神不知道,大神只想说,嗯,这是个好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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