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汉克·安德森
2036年6月28日
下午04:40底特律警察局
“什么？安德森副队长已经走了？”
“是的，下午两点三十分就已经离开了。”前台仿生人一脸得体的微笑。
埃莉诺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这安德森副队长怎么这么不敬业啊！
“那我可以去哪里找他啊？”
仿生人额头led灯转了两圈，回答道:“吉米酒吧或者家里。”
眼睛眨了几下，接收了仿生人发过来的定位后，提着手里的东西就往外面跑。
“里格比女士，您之前的笔录还有补充及签字确认。”
“下次吧！我现在很忙！”
她先来到了吉米酒吧，信息显示安德森副队长最喜欢来这里喝酒了。
推门进去，埃莉诺翻了个白眼，门上居然标志着仿生人与狗不得入内，整整一个大无语，没有人类要求，不吃不喝的仿生人还能来喝酒了？
她第一眼就看见坐在吧台喝闷酒的安德森，于是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酒吧老板吉姆正在擦拭着酒杯，抬眼看向她：“喝点什么？”
埃莉诺看了看价格表，没一个认识的，便指了指安德森面前的酒：“我要和他一样的。”
吉姆点头，开始调配起来。
“为什么你会在这？”安德森听见有些熟悉的声音，于是抬头看向她，很惊讶她怎么在这。“你忘了你不能喝酒？”
埃莉诺笑嘻嘻地说：“我来找你有事呀！这杯酒请你的，喝完了跟我走吧。”
见吉姆好奇的盯着他们看，安德森回头对他说：“别做，不喝了，钱记账上，走了！”
吉姆无所谓地耸耸肩，收拾起来。
安德森来到车边，刚想上去就被埃莉诺拦住了。
“阿sir，你这是酒驾耶！”她说完就把钥匙抢过去，推他去副驾驶。“我来开吧，送你回家！”
安德森扯了一下嘴角，默默拉开车门坐进去，设好定位后就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埃莉诺闷头偷笑，顺着导航来到他家。
这是很普通的美式住宅。进门是客厅，左边一排书架，右边沙发壁炉电视，靠窗处还有个书桌，再往里走就是餐厅厨房，左转过道连通卧室卫浴。
安德森一进门就去厨房开了一瓶酒坐餐桌边喝起来：“说吧，什么事？”
埃莉诺乖乖地关好门，刚把洗好的外套搭在沙发上，一个黑影扑了上来，将她压在地上。
她吓得惊叫一声，双手推开，却发现触感毛茸茸的好不舒服。
睁眼一看，原来是一只大狗狗！
安德森嘿嘿一笑：“goodboy！”
埃莉诺脸一红，直接反客为主抱着修狗rua了起来。
“它叫什么名字呀？”
“相扑。”
等埃莉诺摸够了，狗身上的毛都炸开了。
手里一直提着的保温包放在餐桌上，里面装了一个保温桶，一打开香飘四溢，是她炖了一个多小时的鸡汤。如今在底特律买到上好的整鸡着实困难，她一大早就出门，跑了好几家超商。买到符合华夏标准的鸡肉，已经是下午两点过了，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处理食材了。
“这是什么？”
“鸡汤，纯正的中华料理。比你那些中华料理外卖盒子好吃多了。”
拿起地上的垃圾桶，把桌上吃剩的餐盒一股脑全赶进去，在水池洗了条抹布将桌子简单的擦了一下。
扫描找到碗柜，拿出碗和勺子，洗干净，将鸡汤小心翼翼地倒进去，放在安德森面前，顺手就抽走他手上的酒瓶子。
“呵，你这破身体，以后中午再喝酒吧。”
安德森挑眉。
“因为……”埃莉诺歪嘴一笑：“早晚嗝屁！快喝汤！”
安德森哼了一声，顺从地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还不错！
埃莉诺看他没有拒绝，便细心地收拾起周围。
唉，自己真是一个优秀的田螺姑娘呢！
她偷偷看了眼安德森，这老爹怕不是黄金单身汉，房子挺大却乱的可以，跟狗窝似的。
厨房收拾干净后，安德森刚好吃完，顺手就把骨头扔给了相扑，把碗洗了。
走到客厅收拾茶几，她突然发现这倒扣了一张小相框。伸手拿起来，翻面一看，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叫科尔·安德森。
她猛地回头看向安德森，他又在一个人默默地喝酒。
埃莉诺不敢多问，小心地将相册放在一旁的书桌上，免得摔地上。
打扫完后将所有垃圾堆在一起，提到门外垃圾桶扔了，她拍拍手上的灰回到屋里准备和安德森告别。
此时安德森拿着酒瓶晃到客厅，似乎在翻找什么。
埃莉诺顿了一下，快步走到书桌拿起那个相框递给他，并扶着他坐在沙发上。
安德森神色麻木，一手紧紧握住相框，一手疯狂地往嘴里灌酒。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陪伴着他。现在也已经猜到安德森为什么酗酒，为什么房屋凌乱不堪却不收拾……
为什么孤身一人。
一大瓶朗姆酒下肚，他昏昏欲睡。埃莉诺将酒瓶放在一边，扶着他走去卧室休息。
好不容易将他扶上床，也不好帮他换衣服，就只能穿着脏衣服盖上被子。
埃莉诺关上灯坐在他床边，看着他睡着依旧不安稳的样子，百感交集。
她不知道安德森早年经历了什么，但是却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老爸现在的样子。是不是也是这样毫无节制地酗酒麻痹自己？是不是每天也胡子拉碴不再臭美？
或许不会。他还有老妈，他们还得携手走下去，他们一定不希望已经离开那个世界的孟珂担心。
现在她也只能徒劳安慰。
安德森呢？除了房子，什么都没有了。埃莉诺帮他掖了掖被子，拉上窗帘，悄悄关门出去。
回到客厅，瘫坐在沙发上。相扑似乎感应到她心情不好，走过来挨着她。
埃莉诺摸摸它的头，拍拍旁边的空位，示意它上来坐。
相扑听话的跳上沙发，趴在一旁，将头放在她的腿上，安静地闭上眼。
一夜无话，所有的悲伤无奈及绝望，都在夜色里慢慢融化，融入心里最深处，直至无人察觉。
……
一大早，刺耳的闹钟将安德森吵醒。
他努力地睁开眼看看时间，8点20分，稍微收拾收拾就该去上班了。
费劲地掀开被子从床上站起来，打开衣柜挑了一套衣服，打算去洗个澡去去酒味。
一开门却发现厨房有动静，还传来一阵阵香味。
埃莉诺天没亮就去最近的商场买了一堆食材回来填满了冰箱橱柜，还给安德森熬了一锅青菜瘦肉粥，昨晚喝那么多酒，今天铁定胃不舒服，喝点粥暖暖胃，好提起精神上班。
眼看快好了，她正准备关火去叫安德森起床，就听见他卧室门打开了，转头就看见安德森正朝这边看。
“欧…看看这是谁！高大帅气的底特律警察汉克·安德森！快快去洗漱完毕，来尝尝中华大当家的手艺吧！”
汉克·安德森转头快步走进浴室，虽然刚才那一瞬间很温暖很感动，但发自内心的不太想理会这个语气怪怪的人。
埃莉诺一脸茫然，他这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理解地摇摇头，转身将烤好的面包从面包机里面拿出来，夹上煎鸡蛋和一点番茄生菜，变成一个简单的三明治。
再把熬好的粥盛进碗里一起端上桌，一顿中西结合的豪华早餐完美呈现。
哼着歌将用过的餐具洗干净，擦干手给相扑装满狗粮，又开了个肉罐头给它加餐，然后开心地看着它吃起来。
这时老汉克也简单的冲了个澡，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来到餐桌旁，看着这一桌对于他近几年进食质量来说堪比丰盛的早餐，挑了挑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咳谢谢！埃莉诺。我已经好久没有正常的吃过早饭了，额，或者说正常的吃饭。”
埃莉诺一听，转头给了他大大的微笑：“你要是喜欢，我有空就给你做啊！我爸可喜欢我做的饭了，你也算沾光了哦！”
汉克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但埃莉诺却没理会他，装作没看见，转头继续观赏相扑吃播。
很快，汉克吃完饭，起身收拾好餐具，准备去上班了。
“嘿，丫头，我要去上班，要不要先把你送回去？”
埃莉诺拒绝道：“我和你一起去警察局，昨天他们给我说还要签字什么的，我没仔细问。”
她拍拍相扑的头，眼珠子一转，突然坏心眼地将它的头一把按进狗碗，然后飞一般地冲了出去。
“嘿！badgirl！”这贱贱的模样气的汉克怒吼，拿起钥匙追了出去。
徒留不明所以的相扑抬起头继续吃着它的早粮。
汉克生气时开车，不能说稳，但绝对能说快，埃莉诺对天发誓，如果自己不是仿生人，一定吐的昏天黑地。
车停稳后，她飞快跑下车，生怕汉克会冲过来打自己。虽然在路上已经道歉了，但是相扑作为汉克一生爱犬，自然非常重要，她为自己那一秒的手贱而后悔。
埃莉诺来到前台，正准备询问在哪签字，汉克跟过来抓起她的后领往里拖。
“你的案子我在负责，直接跟我走就行了。”
“安德森副队长。”前台仿生人叫住了他，“实际上李德警探已经接手了这个案子，是福勒队长转下去的，现在里格比女士得去找他。”
“什么？！”两人同时怒吼。
盖文·李德，就是那天谩骂仿生人被埃莉诺扇了一耳光的那个人，明明只是个警探，却一天拽得像局长，来这第一天得罪了警察局所有同事。
“他以为他谁啊！这么嚣张？！抢案子抢功劳？！碧池就是碧池！”她骂着往里冲，“不行，我进去找他！”
汉克低声咒骂了一句，赶紧了追上去。
一进大厅就看到那人坐在汉克的桌子上，一边喝咖啡一边嬉笑着，好不惬意。
埃莉诺心中的怒火更盛，但脸上的表情却平静了下来。
她缓步走到他的面前，温柔地问道：“不知道安德森副队长的桌子您坐着舒不舒服？”
李德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似乎不理解她说的话。
埃莉诺轻笑了一声，抬手指着右边透明玻璃围成的办公室，好心道：“我看您在这坐着太憋屈了，我帮您把福勒队长请走，您上座？哦！或许这也不够吧？”
李德听懂了，看着走出房间正朝这边望着的福勒队长他急忙解释：“你可别乱说话！”
她呵呵两声，脸色一变，大骂：“那你还不把你屁股从桌子上挪开？你这么喜欢坐你抱回家去坐啊！傻缺！”
李德气的掏枪抵着埃莉诺的头：“你特么再乱说话，我就把你抓进去！”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自己后脑勺被抵了一把枪，是汉克。
“盖文，把枪放下！”汉克命令着。
“安德森！”李德惊怒。
“老子特么让你，把枪放下！”说着就把枪往前推了一下。
埃莉诺转头看向福勒队长：“这就是你信任的警探，攻击受理案件受害人？”
福勒摇头：“盖文，你把案子还回去吧！都说了这是你不能处理的。”
“该死！”李德咒骂着放下枪，转身离开。“安德森，咱们走着瞧！”
“不瞧，你太丑，伤眼睛！”
他步子踉跄了一下。
汉克无语，随手把枪往桌上一丢，一屁股坐椅子上，斜眼看她，眼神里充满了不满。
埃莉诺举起双手投降：“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冲动，特别是面对那种小心眼的人！”
“嗯哼。”汉克放松靠在椅子上，“还有？”
“不应该威胁福勒队长！”
汉克点点头，将需要她签字的文档调阅出来，指了指签字的位置。
埃莉诺乖巧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汉克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走，别烦他了。
贱贱地扭了扭屁股，发现汉克已经完全不理会她，只能怏怏地起身。
准备离开时，她发现福勒队长一直观察着他们这边。想着刚才做的确实挺过分的，于是朝他的方向鞠了个躬，希望他能原谅。
走出警察局，埃莉诺伸了个懒腰，回复了格拉多斯说家里有客人来访的消息，便打车回家了。
自动驾驶的汽车稳稳地停在路边，车门自动打开，她跨步走了出去。
透过屋子的窗户，发现是一个坐轮椅的老人带着一个仿生人在家里等候。
她疾步走进去，和门口负责接待的仿生人打了个招呼。
“这位是卡尔·曼费德先生，他很好奇你。”
埃莉诺颔首表示知道了，走到卡尔旁边，扫了一眼他旁边的仿生人，蹲下身轻声询问道：“曼费德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卡尔微笑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m吧？老早就听说你了，没想到是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这套话说的她脸红，只能不好意思地摆手。
卡尔指着他身旁的仿生人继续说道：”我想让你帮我看看马库斯，他最近动作有些别扭，我怀疑他受伤了却不告诉我。”
马库斯一听这话，无奈地说：“卡尔，我怎么会骗你，已经调整过了，没有大问题。”
卡尔不再理会他，转头看向墙壁上的插画。
埃莉诺一脸惊奇地盯着那个叫马库斯的仿生人，只有觉醒后的异常仿生人才会有这么丰富的表情，而他的运营模式却不太像是异常了。
她朝空中晃了晃手，格拉多斯了然地伸下臂膀，链接上马库斯的数据。
数据读取时，他不受控制地褪去了皮肤层。突然埃莉诺惊了一下，他居然也是rk系列的原型机！
这个卡尔·曼费德难道是模控生命的人？
“曼费德先生，我有一个疑问。”她压制住因害怕有些颤抖的声音，“他是卡姆斯基先生制作的原型机，为什么不去找他本人修理呢？”
卡尔转头一脸温柔地看着马库斯，说道：“他早就已经离开模控了，现在住的地方又那么远，我不放心马库斯离开，马库斯也不放心离开我。”
她了然，悬着的心放下了，给卡尔添了杯热水，让格拉多斯仔细检查一下马库斯，可以的话顺便做个优化，难得有人对仿生人这么好。
修复好马库斯有稍许错位的地方，支付维修费后，两人便离开了。
临走前埃莉诺给了卡尔一张名片，表示有需要可以直接打电话□□，他很开心的接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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