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证据确凿
一下子来了好多警察，把现场给控制了。
竟然有三四个警察把我给摁倒在了地上，用膝盖顶压着背，光头被两只大手紧紧地卡着，脸贴在冰凉的地面上快要挤变形。令我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给现场拍过照之后，直接把我给提走了。
而其余的犯人还在牢房里呆着。
在审讯室里，一下子来了四个警察在我面前坐着，面相极度严肃，虎视眈眈地瞅着我，目光中充斥着怒火和惊异。样子就好像在看着一只咬住了他们家孩子的野兽。
这阵势把我给吓得身子不住地颤晃，牙齿磕碰的声音听得很是清晰，仿佛没穿衣服掉进了冰窖中。
“怎、怎么了，各位警官？”我小声地问道，由于太紧张，腮帮子不灵活，导致有些吐字不清。
“还敢问！”
“嘭！”其中一个警察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他令我感到熟悉，因为之前审过我，惯于使用“敲山震虎”这招。
在这种气氛异常凝重的情况之下，这招“敲山震虎”虽然被我习惯了，但还是起了显著的作用。把我给震得又尿湿了裤子。
没有急着进行正式的审问。他们先让我看了一段录像。
一段关于牢房昨夜里的录像。
从我躺在光板子床上的那一刻开始放起。
先是摁了快进键。
当播放到凌晨两点五十三分的时候，他们把录像播放的速度给调慢了。
接下来出现了令我震惊万分的一幕。
只见我从光板子床上起来了，走到那位被称呼为李叔的中年人的床铺前，手探进后面的裤裆里，不知怎么回事就拔出了一根筷子来，举得高高的，一下子猛捣下来，将筷子扎在了那中年人的脖子上。
那中年人猛然睁开眼，张大嘴巴，身子扭动了几下，伸出手抓我时，我往后退了退，令他没抓到。过了一会儿，他再也不动弹了，想必是死透了。而我，折身返回到光板子床上又睡去了。
录像到这儿停止了。
我已是大汗淋漓，呼吸急促。大脑内一片混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审讯室里安静极了。
每个人都在观察着我，目光像锥子一般锋利。
过了良久。我的呼吸才平缓得差不多了，身上的汗水也干得差不多了。这间密室里的温度本来就不高，而我身上穿得也单薄。
我感觉我这辈子要完蛋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一个警察声音缓慢地问道，下巴埋得低，虎目翻瞪着。
“我冤枉啊，不是我干的。”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为自己辩解，努力挤着一张脸，企图让他们能从我脸上看出诚挚和无奈，还有善良。
像我这种看起来朴拙老实的人怎么会杀人呢！
可他们只相信证据。
现在证据确凿。
他们冷笑了起来。瞬间瓦解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
当我面对这一切再糟糕不过的情况时，反而渐渐地觉得没那么糟糕了。
其实，想开了就很简单。
不就是难逃一死么。大不了一死。
一个人悲哀的程度超过了其承受极限，反而觉得不怎么悲哀了。
我突然想笑。
于是我咧着嘴，嘿嘿笑了起来。
他们愣住了。
有个警察问我：“你笑什么？”
我说：“我觉得可笑！”
他又问：“你有啥觉得可笑的！”
我说：“我觉得可笑的是，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然后我的眼眶溢满，慢慢地流下了眼泪，唇片剧烈地颤抖着。
他们又愣住了。
有个警察脸上开始露出同情之色，对其他人说：“我看他真的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我忍不住呜咽起来。
有个看起来比较年长的警察皱眉道：“他的资料取过来了么？”
“还没呢，我这就通知档案室里的工作人员过来送！”他旁边的警察赶紧回答道，站起身，一边掏出手机拨号，一边从审讯室里走出去了。
过了大概有几分钟。
出去的那个警察和一个年轻的女警察过来了。
女警察手里攥着一个塑料袋，递给那个年长的警察，说有关于杨大宝的全部资料都在这儿。
塑料袋子里装着一沓子纸。
又过了一会儿。
那个年长的警察拿着其中一张纸，脸耷拉得有点儿吓人：“这杨大宝分明有精神病史嘛，你们怎么没有搞清楚状况就把他给草率地抓来了？”
听到这话，我脑子懵了。
讲什么呢，我怎么会有精神病？
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难道我又被诬陷了？
这一定是一场阴谋。
一场不知道让谁给设下的阴谋。
那个惯于“敲山震虎”的警察脸色有些慌了，说：“头儿，我抓杨大宝的时候，他在家里，又没有住在精神病医院里。”
“你抓他的时候，他跟谁在一起？”年长的警察又皱眉问道。
“当时杨大宝正跟一个叫二桃的人在一起，二桃是咱们华安县精神病医院的重病号。我们将他俩一起抓来不久后，在二桃的包袱里翻出了一张精神病诊断单，这才通知华安县精神病医院的医生过来把他给领走了！”
“那杨大宝也是华安县精神病医院的病号啊，那些医生难道不认得他么？”
“这个，让我打个电话问问怎么一回事！”说着，他掏出了手机。
年长的警察看着我，一脸的发愁，摇头叹气不已。
“头儿，精神病医院的大夫说，杨大宝一年前已经治愈出院，他家人把他带回家养着去了！”
“已经治愈了？”
“嗯！”
“哦，那就把他关起来吧，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吧，按正常的司法程序走！”年长的警察做了决断。
然后，他们把我带出了审讯室。给关到了一间狭窄的小屋里。
吃过中午饭。他们又带我出去。来到医务室。
一个戴口罩的医生让我趴在床上，扒下我的裤子，用个镊子撑开我的腚眼，检查了一番。这才给我提上了裤子，让我站起来。
医生提起笔，一边写下诊断书，一边对看守着我的警察说：“他的肛肠里有软组织挫伤！”那警察讥笑道：“真想象不出他把一整根筷子放进去，是什么感觉！”医生跟着笑起来，样子有点儿猥琐。
我知道他们是在说什么，不由得脸红了。
警察又把我送回了小屋。
躺在散发着霉味的床上，我的脑子里开始认真地想一些东西。
我想起母亲给我发的那一条任务短信，让我于一周的限期内，食用经血主人（赵雪娜）的心脏，若是超过限期没有完成任务，就会让我的身高缩短一半。
可现在限期已经过去了。
为啥我的身高并没有缩短到一半呢？
这在以前明明是很灵验的。这回怎么就失效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想也想不通。我渐渐地迷糊过去了。
等我醒来时，看着屋顶上昏黄的灯泡，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时候。
有人来送饭了。我问他现在几点了。
他说早上八点。
原来这顿吃的是早饭。
等我吃过饭后没多达一会儿，又来了一个警察。
再次把我给带到了审讯室。
还是那四个警察一起在我对面坐着，面相威严，用凌厉的目光看着我。
“警官，又怎么了？”我现在多少比之前沉稳了一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你看看！”年长的警察说道。
然后又是给我播放一段录像。
录像的内容：在一间屋里，摆放着四个上下双层铺，上面躺着八个人，都在盖着被子睡觉。
当上面的时间显示2014年10月28日凌晨3点41分的时候。有个住在下铺的人从床上起来了。在黑白的画面中，看得还挺清晰。这个人身材矮小。他手里攥着一把刀子，走到对过的一个下床铺之前。用刀子把上面躺着的人给抹脖子了。受害者没有丝毫挣扎。
随后行凶者，返回到自己床铺位置，从床板下面拉出一只箱子，从里面掏出一只毛茸茸的动物，又走到受害者的床铺前，将毛茸茸的动物放在受害者的肩膀处，让它啃噬受害者的脖子。
动物啃噬了死者有十来分钟后。行凶者把死者身上的被子往上拉，盖住了死者面部。然后又把动物装回箱子里，拎着箱子出了屋子。再回到屋里时，手里已是空荡荡的了。
咔嚓一声，录像的画面停止了。
“认不认得这间屋子？”年长的警察沉着脸喝问道。
“认得！”我回答道。
“是什么地方？”
“我们学校里的寝室。”
“认不认得行凶者？”
“认得！”
“他是谁？”
“我，杨大宝。”
“认不认得受害者？”
“认得！”
“他是谁？”
“我的同学，王虎！”
“杨大宝！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年长的警察猛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厉声叱道。
“我想知道，是谁拍了这个视频！”我免不了异常激动和愤怒，也站了起来，几乎是吼着说道。
“你不用知道。”
“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这视频一定是伪造的！”
“我们已经找专业人员鉴定过，这段视频是真实的，没有任何掺假的成份，没有动过丝毫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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