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奇怪的圆球
棺材里一响，每个人都变得安静了。俱是扭头瞧着那棺材，眼睛瞪得贼圆，谁也不敢出大气。
嗒嗒嗒......
棺材里响个不停。好像是有人正在屈指敲击棺材板子，声音具有节奏感。
很多人从屋子里跑到院子里去了。
只剩下我二伯自己在屋子里。
他不是不想出来。而是被捆绑住了手脚。
但不知道是被谁给捆绑住的。
大家在院子里等了很长时间。觉得少了一个重要人物。原来是我二伯。就有人大声喊他的名字。没听到他的应声。
棺材还在响着。
声音变了。成了嗵嗵嗵......
明显是在用重物敲击棺材板子。
有几个大胆之人，结伴走到门口，往里一瞧。看见了我二伯。这才发现他被捆绑了手脚，正躺在地上挣扎，嘴巴被撑得圆嘟嘟的，里面塞着一个黑色圆球。别人想去救他，却不敢。因为他离棺材太近了，是挨靠着的。
慢慢地，自棺材里发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最终趋归于平静。
大伙又在院子里等了很长时间。
棺材里再也没有发出声音。这才壮起胆子，好多人挤到一块儿，簇拥着进了屋。把我二伯身上绑着手脚的绳子解开。问他：“是谁把你给绑上的？”
可我二伯的嘴里发不出声音。因为黑色的圆球还在他的嘴里塞着。有人想给他把圆球掏出来。但圆球太大了，将他的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嘴巴绷得很紧。手指不容易插进去。若用得劲很大了，我二伯又疼得慌。
让他用力将圆球吐出来。他唔唔地吐了几下，却给你吐不出来。
“这可咋弄？”有人发愁道。
“要不用力拍他的腮帮子，你的手搁左边，我的手在右边，咱们一起用力拍。把球拍得挤出来！”有人提议道。
问我二伯愿意不。
他将眼珠子瞪得如铜铃般，使劲点了点头。
于是，挑了两个巴掌又厚又大的人，分开站在我二伯的两旁。一遍遍地比划着扇耳光的动作，脸上俱是充满了激动和兴奋。
我二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眼尾纹多得一塌糊涂。
还有人喊口号：“大力预备，一、二、三！打！”
啪！
跟放炮似的。
声音几乎是一同响的。两个巴掌狠狠地糊在了我二伯的左右脸颊上。
结果，脸渐渐地肿起来了。但黑球还在口腔里没出来。
我二伯眨巴眨巴眼皮子，两颗泪珠子掉下来了。
“这可咋弄？”
“实在不行，送医院吧！”
“到医院得花多少钱呢？”
“甭管花多少钱，先把球弄出来再说！”
于是，我二伯就被送到了医院。
大夫看见之后，吃惊不小，问真大个球，他是咋吞进去的。除了我二伯，没人能回答出这个问题。但我二伯没法讲话，只能摇头流泪。
“咋弄啊医生？”我父亲愁眉苦脸地问道。
“先吸吸看吧！”说罢，大夫让一位护士带领我们，来到一间屋子里。屋子里有一台类似吸尘器的设备。护士将上面连接的胶皮管对住我二伯的嘴巴，一拧开关，那机器便嗡嗡地响起来。胶皮管猛然一抖，一下子把我二伯的嘴巴给吸附住了。
护士让我父亲和另外一个人，各扳住我二伯的一侧肩膀。一定要用力扳好了，使他的身子不能够往前移动。
然后，护士找来两个身体健壮高大的男医生，让他们一起攥住胶皮管子向外拉。
只见那俩男医生用脚蹬住地上的固定螺丝栓，嘴里喊着一二三，身子倾斜，使出了吃奶的劲。而我父亲和另外一个人，胳膊不住地颤晃着，咬牙挤眼，死命地扒住我二伯的肩膀，丝毫不敢松懈。
当时我就在旁边站着，亲眼看见我二伯的嘴巴被拉得老长，疼得他俩手放在胸前紧握成拳状，不停地抖着，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嘭！”一声清脆。
胶皮管子脱离了我二伯的嘴上，在上面留下一圈白色的印子。
但圆球并没有被吸出来。倒是我二伯的嘴唇慢慢地发得黑紫，肿胀得老高，成了两只血袋子。医生怕瘀血严重造成神经坏死。用针把嘴唇给他扎破了，从里面放出小半碗血。十分无奈地说道：“这圆球实在太大了，用我们先进的设备都吸不出来！”
在一旁的我忍不住说道：“你们用胶皮管子没能吸住圆球，只是吸住了我二伯的嘴巴，纵然吸得再狠又有啥用呢？”
医生愣了一下。指着我，问这是谁家的孩子。
父亲赶紧往我头上拍了一巴掌，又朝我屁股上踢了一脚，黑着脸骂道：“小蛋子孩儿，你懂个屁啊，听人家医生的！”
医生又策划出了一道方案。就是用手术刀在我二伯的腮帮子上划拉一个口子，把里面的黑色圆球给挤出来。问家属意见如何。我父亲将脖子一缩，笑得有些谄媚，说一切都听大夫的，准错不了。
于是把我二伯给推进了手术室。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把我二伯推出来了。只见的他脸上被护士用手压着一大块厚厚的纱布，上面已渗出殷红的血。还以为手术成功了。可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了一张愁容，摇头叹气的，说：“白搭，在他腮上割出的口子还没他的嘴巴大呢，挤不出来！”
我父亲急了，大声嚷道：“合着俺哥白挨一刀子了，你们医生办个事儿咋真不靠谱呢！”医生的脾气也不小，眼珠子险些瞪出来，嗓门比他还大：“你给我嗷嗷啥？愿意治病就好好的，不愿意治病给我滚出去！再瞎嗷嗷打脸！”
“呵，狂的你，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杨三炮是干啥的，我可是包工头！手底下有几百号工人呢！”我父亲面相变得凶恶起来，将不太大的肚腩往外挺了挺。
“你可拉倒吧！还几百号工人！”一起来前来的那个人，白了我父亲一眼，歪个嘴嘲讽道，“别人都说你干工地赔钱了，欠了一屁股债，拖着好多工人的工资不给！”
“你他妈......你哪一伙的？”我父亲推搡了他一下子，质问道。
“甭管我是哪一伙的，就是看不惯你吹牛逼！”那人不甘示弱，一个大跳跃地猛扑上来，将我父亲的脖子给夹在了腋下。
“放开我！”我父亲低吼，胡乱挣扎了几下身子，却挣不脱，气得嘴上呼嗤呼嗤的。
“你还给我厉害不啦？”那人问道。
“不厉害啦！”父亲蔫了。
那人放开了我父亲。
父亲却狠狠踢了我一脚，说你光知道瞪个眼瞅，咋不给我帮忙呢，有人打你爹啊。
“你打不过人家，怨我干啥？”我委屈得哭起来。
“乡下人真聒噪！你们到底还治不治啦？”医生拍着桌子叫道。
接下来。
医生又给出具了一个方案。就是将我二伯的嘴角往左边延伸，跟他腮上的那道口子连接起来，这嘴叉子不就大了吗，取出黑色圆球就容易多了。
我父亲担忧地问：“还把那割开的地方给缝上不？”
医生没好气地说：“能不缝吗，不缝上咋吃饭，不漏吗？”
于是我二伯再次被推进了手术室。
再出来时，手术成功了。
终于把那恼人的圆球给取了出来。
这才发现，圆球并非通体是黑色的，只是中间的一小部分是黑的，其余的全是白色的。
“这玩意儿看起来真像一个大眼珠子！太硬了，用刀子往上面使劲戳都戳不出印，要不要用锤子砸一下试试？”医生用手托着体积堪比鹅蛋的圆球，征询我们的意见。
“砸吧！”我父亲点头同意。
于是医生派人取来一柄大铁锤，来到院子里，将圆球搁在一块大理石上，抡起锤子使劲砸了上去。
“哎呀！震得我这双手麻乎乎的！”医生发出感叹，放下铁锤，蹲下来观看那圆球。
却见那圆球丝毫没受损。
突然天上打了一声闷雷。
地上那颗圆球自动旋转起来。
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过去好久，才有人问道：“这是咋回事？”
“是不是风刮的？刚才起大风了！”
“应该是吧！”
......
“要不，再砸一下试试吧！”有好事者攥住锤柄，笑嘻嘻地说道。
“别砸了，天上都打雷了，有点儿邪门！”有人脸上变色地劝道。
可那人不听，偏要干。
当他高高地抡起锤子时，没人阻拦他，俱是躲得远远的。
“砰！”锤子重重地砸了上去。
轰一声巨响。
圆球骤然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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