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被扣了一顶帽子
话说我父亲病入膏盲，别说起床下来，连自个翻身都不能了。黑天半夜的，这人咋还会不见了呢。难不成是回光返照，钻哪旮旯里哭去了。我和母亲在家里到处找找，连一直锁着的粮仓都打开进去看了，还是寻不到他。
只得把我叔伯喊来，一起商议这事儿。
我大伯问：“家里的狗叫没？”
“没叫，它一叫就会把我聒醒，我睡觉很轻。”母亲流着泪摇头。
我二伯问：“他穿鞋没？”
母亲又摇摇头，说鞋一直在床前放着，上面都落上了土，没有动过。
我四叔问：“他衣服穿没？”
“只穿了一身秋衣秋裤，平时都是在身上穿着睡觉。搭在床头上的外套没有动。”母亲说道。
“这么冷的天，可别再把人给冻死了！”我大娘担忧地说道。
没啥可拿得出手的计策。只能打着手电筒，出了家门，绕着村儿，或离开村，胡乱地去找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天渐渐地明了。
大伙疲倦地回家了。
还没有找到人。
不过，我大娘沿途打听时，得到了一个比较惊人的消息。有个于半夜中，在别人庄稼地里偷偷放羊的老头子，曾见到一个大肚子女人背着一个大肚子男人跑了。他们俩当时是背贴背，女的用胳膊挎着男的胳膊，那男的脚在地上拖拖拉拉的。
放羊老头见那俩人姿势奇怪，还问了一声：“你们是干啥的啊？”没人回应。等他们俩过去后，放羊老头才瞧得清楚了些，有一条绳子正在那男的腰上缠着。不过，那条绳子看着好生奇怪，像极了一条蛇，难免让人胡乱猜测，怀疑是条尾巴。
我大娘又问那男的是啥特征。放羊老头说，病怏怏的，半死不活，人比猴子瘦，肚子却大如球。下面穿着红色秋裤，上面穿着条纹装的秋衣。
正是我父亲。
咋会让一个大肚子女人给背跑呢？
“是不是三炮子把人家给搞怀孕了，人家黏住他了？”我大伯一脸严峻地问道。
“会吗？三炮子都快死了，人家要他干啥！”我二伯不苟同他这种说法。
“那她为啥会把三炮子抢走啊？”我大伯有些不高兴了，针对着我二伯问道。
“这我哪儿知道啊！问我不是白问哦，我知道的不是跟你一般多吗！”我二伯不甘示弱，提高了嗓门，颇为不满。
“跟你哥啥态度啊！”我大娘一眼瞪过来，嘴巴张着，上下瞧视我二伯。
“是他先朝我嗷的！”我二伯气势有些弱了。不敢正眼看我大娘。
“他跟你嗷是应该，你跟他嗷应该吗？没大没小！”我大娘跟吵自家熊孩子似的，晃了晃巴掌，龇着牙。
我二伯低下头，不吭气了。
“把俺家借你的那一万块钱还给我！”我大伯倒是更上劲了，推搡了自家二兄弟一把。
“你再推我一下试试！”我二伯恼了，抬起头，歪咧个嘴，眼睛睁得浑圆。
“再推你一下能咋！”嘴上这么说，但我大伯却没有再推他，而是看了看我大娘。
只见我大娘抬起一条腿，开始脱鞋。
我二伯的脸色变了。但依然站着不动。
现场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杀气。令我不由得紧张起来。
见我大娘单腿弹着扑上去，用手中的破鞋狠狠地朝我二伯头上拍。啪啪的，没攒着力气。我二伯一边躲一边吼：“停！再打我就还手了啊！”
“你要不还手，你爹是狗养的！”我大娘的另一只手开始往我二伯脸上捉。捉得叫一个准，拧住他鼻头使劲转。
“疯婆子！逼我！”我二伯终于出手了，将俩胳膊搂住我大娘的腰，用蒙古大力士摔跤那一套，想把她给撂倒。
没成想，我大娘使了一招千斤坠。俩脚稳稳地站着不离地，将胳膊折合，用坚硬的肘部狠狠地捣在我二伯的背上。
疼得令我二伯撑不住。只得松开她的腰，俩胳膊又是往前一搂，抱住了她的大腿，企图将她给掀翻。
“二愣子！硌住你大嫂的胯了！”我二伯急得大喊，从后面照准我二伯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俩欺负一个是吧！”我二伯激动地大叫。
“你别插手！”我大娘冲我大伯喊。身子一弯，搂住我二伯的脖子，另一条腿屈蜷，将膝盖狠狠地撞击他的脸面。
疼得我二伯杀猪般嚎起来，满脸是血。俩手也松开了我大娘的腿，嘴里哭喊着不打啦，不打啦。
“你说不打就不打！”我大娘又抬起腿，一脚蹬在了他的脸面上。
我二伯躺在地上，哭不止。
不肯罢休。我大娘又高举起椅子，往他身上砸了下去。
直到我母亲和我大伯，还有我四叔，一起劝她。她才作罢。冲我二伯骂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小叔子的面儿上，今天我非打残你不可！”
待他们四人回去后。我母亲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又哭了起来。
很快又过去了两天。
再没打听到有关我父亲的消息。我母亲只好放弃了寻找。嫌我在家没事儿，就让我回学校。
我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回到学校的。
但我还是去了学校。
到了班上，同学们齐刷刷地抬头看我。令我脸红心跳加速，腼腆极了。班主任正在上着课，见我回来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将粉笔头子甩我身上，厉声斥道：“你咋才回来，这都过去几天啦，还以为你辍学了呢！”
我低着头，手心湿漉漉的，紧张无比。
班主任一直没说让我回班里坐着。我就一直在门口上杵着。
捱到了下课。他腋下夹着书本从门口出去时，才挥手让我进去。
我依然在最后一排坐着。凳子下面垫着一摞子砖头。
奇怪的是，跟往常截然不同。没人再来找我的事儿。
连我的同桌，都是表现得规规矩矩的，看我的眼神充满小心翼翼。赵雪娜来找我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跋扈，对我相当客气。她让我跟她出去一趟。我答应了。
出了教室，我们来到校园一处偏僻的角落里。
她告诉了我一件事儿。
庞红娟偷偷跟她联系了。
这让我一惊。说你咋不去跟公安局说呢，让警察把她抓起来。
她摇摇头，说不行，我不敢。
我问你有啥不敢的。
她掏出手机，让我看一条短信。
短信内容是：娜娜，我怀孕了，这胎儿根本就打不下来。
“怎么会打不下来？不是有一种药吃了。胎儿就流出来了吗？”
“红娟又不是傻子，肯定能试的办法她都试了！你再看看第二条短信！”
第二条短信的内容是：我唯一的选择，只能将胎儿生下来。
我有些不明白，搔首问道：“你把这事儿告诉我干啥？这好像跟我没啥关系吧！”
但赵雪娜马上又让我看了第三条短信。
内容是：是杨大宝把我给搞怀孕的，我生下来的孩子必须由他抚养。
顿时令我浑身的血液直往脑门上涌，气急败坏地说道：“她......她放她妈的屁，谁......谁动她了！”
白了我一眼，又冷哼一声后，赵雪娜再让我看第四条短信。
内容是：如果杨大宝不管这个孩子，那我就投案自首，并且报警，就说杨大宝把我给强奸了。
“报警了才好！让警察来断断，看这孩子到底是我的不，她得有证据吧，总不能凭她一张嘴胡乱说一通，人家警察就会相信她了吧！”我愤然说道。
“还有一段视频，你要不要看？”赵雪娜脸上带着明显的鄙夷，冷漠地说道。
“啥......啥视频？”
我心中突然涌起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莫名其妙的，竟然不禁心里发虚。
赵雪娜红着脸把手机上储存的视频打开了。内容是：我跟庞红娟俩人没穿衣服，共处一草窝里，说了几句话后，我猛然扑上去，把庞红娟给压在了身下，不顾她的挣扎和尖叫，搞起了那种龌龊事儿。
我深深地呆愣住了。
好半天后，人才反应过来。
“杨大宝，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啊！”
“我......我是跟她在一个草窝里处过，但......我记得我没扑上去欺负她啊，是另外一个没穿衣服的，长得挺帅的男人，把她给领走了！”我解释道，欲哭无泪。
“难不成红娟发给我的视频还有假？”赵雪娜显得十分惊讶地说道。但我能看得出来，她这种惊讶是故意装出来的。
我不再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乱糟糟的。
“要不，我把这段视频交给警察，让他们来鉴定下，看到底有没有作假！”赵雪娜说道。
“啊！”我一下子慌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为啥会慌。按理说，我没做过那样的恶事，应当是心安理得。可隐隐约约中，我总觉得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这段视频，你都让谁看过了？”我问道。
“呃，于金龙看过了，他还拷贝走了一份！”
“你让他看干啥！他那号人，能憋出啥好点子来！”我气急道。
“谁想让他看啊，是他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乱翻我的手机了！”
上课铃响了。
回到班上。
于金龙派人向我传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的内容是：货我已经找好几个专业人士检验过了，没有造假，百分之百是真实的。
看完后，我将纸条紧紧揉成一团。急得头上直冒汗。
我又怎能不明白，他纸条上所提到的货，当然是赵雪娜让我看过的那段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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