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龙虎斗
震感愈来愈强烈。几乎令人站不住。
众人被吓得大呼小叫，面如土色，其中不乏迈开双腿噔噔奔跑起来的人。跑得最快的还数那几个警察。连蹦带跳的，嘴上咋咋呼呼，才消几个眨眼的功夫，他们已经穿越过校园，跑到大门外面去了。
不一会儿，那口地洞周围已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人在那里驻足了。
地震还在继续。
但站得远远的，震感倒没那么强烈了。
很明显，震源就在地洞那边。
渐渐地，地震消失了。
警察又回到了校园。
那个头领勉强地笑着说：“真是一场刺激的旅程！”
他一笑，别人也跟着笑起来。
顿时令气氛轻松了不少。
而后，他们继续在洞口前守着。
天渐渐地黑了。
现代版土行孙还钻没出来。
警察头子有些慌了，打开强电手电筒，将光束往洞里照了照。除了能看到黄洋洋的土壤之外，其余的啥也看不到。也看不见洞底。
“这可咋弄？”他发起愁来，对众人问道。
没有人回答。
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沉重极了。
夜深了。
很多学生不再围观，都回去睡了。
但我依然跟一些人站在操场上守着。等待奇迹发生。天冷地寒，那些警察们都钻进车里了。上车之前，他们买了很多零食。还有一副扑克。
于金龙的灵棚就在地洞旁边，里面灯火通明，那些家属正围着一张桌子，吃火锅，喝着酒。
我不禁觉得，他们生活得很惬意，纵然不幸发生在了他们身上，不带一丝被压垮的样子。令我很是羡慕，甚至有些嫉妒。
夜越来越深了。雾霭迷蒙的。
那辆警车终于开走了。
王坦坦还没从地洞里钻出来。
他的衣物被摆放在了洞口旁侧。并且上面还被砖头压着一张纸条，被夜风刮得呼啦呼啦作响不止。
这个时候，操场的学生只剩下我自己了。并非我不愿意去睡。其实我刚才回寝室了。但门子已经被别人从里面插上栓子了。无论我怎么敲门，都没人给开。无奈之下，我只好再次来到了操场上。
我大着胆子走过去，在地洞旁侧，弯下腰看了看那张纸条。
上面的内容是：王坦坦，俺们几个先回家睡觉了，明天早上再过来，如果你提前钻出来了，就穿上衣服自己回家吧。
抬头望着迷茫茫的天空。依稀能看到几颗星辰。
我觉得孤独又寒冷。
双手掏着口袋，耸着肩膀，我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转悠起来。
寂静极了。
突然，我停住了，目光紧紧地盯住前方，开始瑟瑟地发抖。
有一物挡在了我的面前。
是一只巨大的蛤蟆。
只见它浑身绿油油的，除了两颗凸鼓起来的眼珠子是黑色的。下颔是米黄色的。体积超过了普通的脸盆。正在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久未见它动弹。
我屏住呼吸，尝试着将身体慢慢往后挪，生怕一个不小心惊动了它。
当我离得它远了。就拔开腿，使劲奔跑起来。
这一跑，跑到了宿舍院里。
累得我气喘吁吁的。身上冒出大量的热汗。
不知啥时候，宿舍院的中央位置出现了一个大洞。
有一个人正在洞旁边堆垛的湿土上躺着。身上没有穿衣服，除了兜住胯部的一条裤头。裤头已变得烂乎乎的，几乎成了条状，露出了卷曲的黑色毛发。他浑身沾满了土和血。并且血还正在汩汩地流出来。其肚皮上叉开了一道十来公分长的口子，已经有肠子从里面挤出来。
我认得他。正是现代版的土行孙，王坦坦。
他圆睁着眼，望着我。表情十分痛苦，嘶哑着嗓子说：“我看见了一条很大很大的蛇！”我在他旁边蹲下来，同样睁大眼睛，问道：“那条蛇有多大？”他说：“像水缸一样粗！”我又问：“什么样的水缸？”他说：“直径超过两米的水缸，你见过吗？”我摇了摇头，说没见过。他说：“就那么粗！”
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
我以为他只是昏迷过去了。
其实上，他死掉了。
第二天早上，宿舍院里出现了很多警察。
他们摘下帽子，对尸体进行了哀悼。
有人责怪我：“你为啥不早早地报警呢？”
对于王坦坦的死，我的心里也是异常难过。我说我的手机没电了，要不然早就报警了。有个警察对我充满了怀疑。他向我索要过手机。摁住上面的开关键。一串熟悉的铃声响起来。手机开机了，再一看，里面的电池是满的。
“你不是说你的手机没电了吗？”他冲我怒吼道，一副目眦尽裂的样子，若不是别人拦住，他就要冲过来打我。
我不由得愣住了。
“是不是你把王坦坦杀死的？”有警察强压怒气地审问我。
“没有！”我用力摇了摇头。
但他们取了我的指纹当样品。让法医在王坦坦的尸体上找找，看有我的指纹没。
结果，法医在尸体身上找足了两个小时，也没找到我的指纹。
他们只好把我给放了。
马上，学校里又传出了一道具有爆炸性的消息。
说是发现了于金龙的踪迹。
校园里到处不是安装了很多摄像头么，拍到他了。
他在半夜里穿着一身寿衣，到处逛游。
这个消息端的令人难以置信。
一个已死去多天的人，怎么会在校园里逛游呢！肯定是胡乱造谣。但这谣言不知从谁嘴里而起。奇怪的是，校方并没有出来辟谣。更别说要处分造谣的人。
这天，正在上着我班主任的课。
校方领导带着几个人过来了。点名要我过去。我班主任问校长：“杨大宝犯了啥错误？你告诉我，看我不踹死他！”
“你不要随便踹学生，收敛点儿，万一哪天让你踹死一个，事儿就大了！”校长不满地对他数落道。
“是是......”班主任红着脸低下头。
我被带到了校长办公室。
他让我看了一段录像。
在录像里，我看到了穿着一身鲜艳寿衣的于金龙。不禁张嘴呼出。令校长瞪了我一眼，让我安静。
很快，我又在录像里看到了我自己。
原来，我于昨夜里在校园内逛游的时候，于金龙一直在我后面撵着，距离我只有十来米远。基本上就是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而我，对此没有一点儿察觉。
“你半夜里不睡觉，在学校里瞎逛啥？”校长皱眉问道。
“俺寝室的门被人从里面绊上了，我进不去！”我有些委屈地回答道。
“于金龙为啥撵着你啊？”校长又问道。
“我不知道！”
“杨大宝，以后半夜三更的，不许再搁校园里瞎转了，要早早回寝室睡觉，万一他把你掐死咋弄！”校长严厉地训斥道。
我赶紧点头，唯唯诺诺地应允。
我回班上后，班主任又把我叫了出去。
他用牛眼瞪着我，问：“校长叫你干啥？”
“他不让我于半夜三更里在校园内瞎逛了！”我老实地回答道。
“为啥不让你逛啊？”班主任又问。
“因为昨天夜里我在校园内闲逛的时候，于金龙就在后面偷偷地撵着我，校长害怕他把我给掐死了！”我如实回答道。
“于金龙不是死了么？”班主任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表情犹如吞了一只囫囵鸡蛋。
“是啊！”
“死人咋能跟着你？！”班主任猛然暴吼。
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他一脚把我踹出去了三米远，令我躺在了地上。
“你他妈哄傻子呢！”他骂道。
“没哄你，是真的！”
我刚站起来，他又一脚把我踹倒。
一连踹了七脚之后。我再站起来，他不再踹了。而是一手拧住我的耳朵，另一只手朝我劈头盖脸地打下来。一阵啪啪的清脆声过后，我感觉自己的头脸上麻乎乎的。随后火辣辣地疼着。
我忍不住啜泣起来。
“说，校长到底找你说了啥？”班主任又朝我胸上捶了一重拳，问道。
我只能撇嘴哭，不知道该咋回答了。
他又扑过来打我。
吓得我赶紧抱住脑袋蹲下。
啪一声。
他的手机从怀里掉出来，摔在地上了。不晓得是不是刚好磕碰到了按键，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我亲眼看到他的手机屏幕是一只大蛤蟆的图案。
大蛤蟆好生熟悉，除了黑眼珠和米黄色的下颔，身上其它地方都是绿油油的。图案中的大蛤蟆是趴在一张床上的，将一只绣花枕头压住了大半个。
“你看啥看？”班主任捡起手机，将巴掌使劲往我的后脑勺上拍。
他的手劲真的很大，差点儿没把我给打晕。
这个时候，有吱呀吱呀的声音传来。
声音乃转轴滚动时挤压出来的。
那个坐在架子车上，赶着一头毛驴，浑身肮脏不堪，专门在学校里捡剩饭喂猪的白胡子老头儿远远地过来了。他将长辫子用力一甩，发出啪的一声清脆，贼响，跟放了个炮似的。
奇怪的是，今天他的架子车上并没摆放那些盛剩饭的塑料桶子，而是铺了一床崭新的棉被。棉被明显隆鼓起。一双厚厚的白底子，漆黑鞋面的尖头鞋裸露在被子外面。不难看出来，上面正躺着一个人。
“你挥啥鞭子？现在学生们都在上课呢！聒噪得慌！”班主任朝他一指，大声嚷道。
“咋？你妈想我裤裆里的鞭子了？”那白胡子老头一瞪眼，上来就口吐脏言。
“！”班主任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红色砖头。噔噔地跑过去了。
“你敢！”那白胡子老头亦不示弱，从架子上车跳下，挥舞着鞭子，小跑着迎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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