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不同于正常的较量
只见这个老女人身上穿着与其年龄不太符合的时尚服装，我却是认得，正是我母亲把这身衣服赠与了她。
夜风吹着，将一阵难闻的怪味儿送进我的鼻子里。
她正在用自己的小手指掏耳朵。
或许，是正在掏金箍棒。
“孙悟空！”我忍不住失声惊呼。
老女人扭头看了看我，脸色有些变化。
“什么孙悟空？”杜一航望着我，脸上作出迷惘。
我没有再说话，继续打量着老女人。
几个人中，还数她离得赵紫嫣最近。很明显，她是企图挡住赵紫嫣的去路。
天上雷声轰鸣不断，一道道闪电密密麻麻的释放着。
赵紫嫣面上作得平静无色，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
“人死了就是死了，不应该有多种花样的！”老女人开口道。
“我有机会复活，为什么不选择复活！”赵紫嫣也开口了，声音冰冷。
“但往后，你就要吃人了！”老女人的眼睛里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就算吃，我也只吃坏人！”赵紫嫣语气坚定道。
“吃人就是吃人，不要找借口！”
“那咱们就是没得谈了！”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我可以送你去另外一个世界！”沉默了一会儿后，老女人道。
“什么样的世界？说白了还不是一座监狱！”赵紫嫣冷笑不已。
“这么说，你是要违抗了！”
“你看我像是服从的样子吗！”
老女人的脸上一下子阴沉了很多，凌乱花白的头发随风飘舞不止，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变得愈来愈凌厉了。
赵紫嫣能看得见的肌肤上，开始咝咝地冒出了黑色的烟雾，风吹不散，积攒得越来越多，在周身环绕。随着烟雾浓度增加，使得她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团黑色氤氲中，透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妖异感。
一根金光灿烂的绣花针从老女人的耳朵里飘移了出来，迅速放大，如同少林僧使用的一根哨棒，被老女人一把抓在手中，立马身体跳跃起来，舞耍着金光灿烂的棒子，产生一大片一大片的金色匹练，在夜色朦胧的凌晨中，效果非常绚丽和震撼。
当她一棒子抡向对方时，赵紫嫣却兀然不见了，仿佛脱壳了一般，只留下一团黑色氤氲。
轰然一声大作，简直赛过天上的响雷，自金箍棒上瞬间爆发出大量的炽盛光芒，将黑色氤氲冲击得消散无踪。
过了很长一会儿。
赵紫嫣不曾再出现。
“唉！让她逃跑了！”老女人面上作得难看，叹息一声，收敛姿势，将手中的金箍棒往上一抛。金箍棒在半空中疾速旋转起来，变得越来越小，最终成了一根绣花针钻回她的耳朵里了。
这跟我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孙悟空掣出金箍棒或藏起金箍棒的画面，差不多一样。
“你真的是孙悟空？！”杜一航瞠目挑眉，作得十分惊讶地问道。
“是的！”老女人点了点头。
随后，她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猴子。
当我看见这只猴子，不禁心生失望，它长得也忒难看了。一张大巴掌的小脸上，光两只圆滚滚的眼珠子就占掉了三分之一的面积，头型不规则但额头一块异常饱满，眉骨凸鼓，突兀地向下过渡，颧骨很窄，短小下巴尖得如同锥子，嘴巴扁薄，包裹不住往外龇漏的牙齿，而且牙齿白森森的，十分锋利，令人瞧了不免心中生寒意。几乎没有鼻梁，只有两个小窟窿作了鼻孔，耳朵倒是出奇的大，乃标准的招风耳。
它的形象，跟“美猴王”这三个字一点儿也不沾边，倒是很像打深山老林里钻出来的一只野猴子。我的个头已经够矮了，但它的头顶才到及我的腰部。干瘪瘦小得如同一只站立起来的狸猫。
扑哧一声。
杜一航笑了。
笑得合拢不住嘴。
我却是心里感到比较难过，根本笑不出来。
说实话，我并不是一个惯于以貌取人的人，但它这副样子，实在无法让人把它跟心中的超级大英雄联想到一起。
可以说，我心中的超级英雄幻灭了。
“俺老孙是不是很丑陋？”孙悟空苦笑起来。
它一苦笑，显得更难看了，简直令人不忍睹视。
虽然它正望着我，明显是在对我发问，但我没有吭声，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承认人家丑吧，对于别人我会那样做，但它毕竟曾是我的心中的超级大英雄，纵然已幻灭，但给我留下更多的是难过。
“唉！就我这样子，是不配拥有美猴王这个称呼的！”孙悟空自嘲道。
当它转过身，准备要离开的时候，杜一航从后面喊住了它：“小猴子，留步！”
“小猴子......”孙悟空扭过头看他，嘴里咀嚼着这三个字，神情有些凄苦，“你是看不起俺老孙么？”
“是的，我看不起你！”杜一航点头承认道，笑得很是坦然。
“为什么？”孙悟空干脆转过了身，面对着杜一航，甚至还朝前走近了两步，离得他更近了。
“因为你看起来，还没有动物园里的猴子长得气派！”杜一航笑道。
“中国有一句古话，你应该知道！”
“什么古话？”
“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哈哈......！”杜一航仰天大笑起来，显得十分狂妄。笑够了，他手一指对方，板起脸，说：“你连人都不是，你只不过是一只营养不良的猴子，身上骚气哄哄的，不如一条世人养的宠物狗！”
孙悟空静静地注视着杜一航，脸上作得没有任何表情，好像呆住了一样。
“如果你还不想死的话，赶紧闭口吧！最好快点儿滚远一些！”我忍不住冲杜一航喝道。
“杨大宝，你骂我是吧！”杜一航脸上有了怒色。
“我是在劝你！”
“不用你劝！你咋不滚远一点儿！”
夜风继续吹着。
天上的电闪雷鸣作得更加密集。
一根金光灿烂的绣花针从孙悟空的耳朵里缓缓飘移出来，嗖一下子窜到高空中，变得越来越大，差不多撵得上一根少林僧使用的哨棒时，便掉落了下来，由孙悟空一把接在毛茸茸的手中。矮小佝偻的身躯连蹦带跳的，扭腰旋转，将个金碧辉煌的金箍棒给舞耍得影影绰绰，一大片一大片的金色匹练不断产生，却消失得很慢，仿若时间针对于金色匹练放缓了数百倍一样。
匹练如放光的流金，越积越多，照耀得这块儿的夜空明亮了不少。
我从来没有见过杜一航将老毛裤脱下来过。
可现在，他竟然攥住自己的老毛裤，开始慢慢地往下脱。
终于，他将自己的老毛裤完全脱了下来。
但看起来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只是个头比较大的“玉米蛇”比较显眼一些。
孙悟空停止了动作，将金箍棒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它的眼睛熠熠发光，紧紧地盯住杜一航胯下的“玉米蛇”。
一瞬间，软塌塌的“玉米蛇”仿佛被快速充气一样，一下子变得硬挺起来，十分硕大，宛如一条七八岁小儿的胳臂。
“哈哈！吓死俺老孙了！”孙悟空尖声大笑起来，一副十分瞧不起对方的样子。
“猴子，你莫看不起咱这玩意儿！”
“一个撒尿的玩意儿，能有什么了不起！”
“我说它比你的金箍棒还要结实，是你金箍棒的克星，你信不信？”
“哈哈，莫说笑了，俺老孙压根不信！”
“好，那我就先让你一招！”
“怎么让？”
“我让你用金箍棒砸一下我这根玩意儿！”
孙悟空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它问：“此话当真？”
“当真！”
于是，孙悟空绕到杜一航的左侧，面色作得较为凝重地观察了“玉米蛇”一会儿，露出些迟疑的样子，俩手把握住金箍棒的一端，缓缓地将它给举起来。
不知因何缘故，天上的闪电雷鸣完全停止了。
连风也消失。
一切都变得静悄悄的。
唯有金色匹练正在以极慢的速度消失着，还有部分悬挂在空中，如同放光的流金，缓缓流动不止，绚烂耀目。
看似轻轻将金箍棒往下落，却是引起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缝，并且裂缝的宽度逐渐增大。待离得“玉米蛇”还有四五十公分远的时候，金箍棒静止了。随即，仿佛穿越了时空一般，金箍棒一下子出现在了“玉米蛇”的上面，紧贴着表皮挤压出凹痕，将昂首坚挺着它给压得趴下去了一些。
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半丁点儿声音，包括大地裂开时。杜一航的身子往下低落了一截，因为他的双脚已入到了地下，土埋至膝盖位置。
明显能看得出来，孙悟空正做着一副愣怔的状态，而且愣怔得还不轻，一双本已圆滚滚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脸上透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气氛十分安静。
安静得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
两人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也不眨，我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他俩的。
他俩如同两尊石雕般。
这番景象，却令我心中越来越不安，感觉这是一场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一分钟的时间，过得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突然，天上作出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响雷，雷声弥漫整个天空，轰轰隆隆的不绝于耳。同时，天上产生出一道很长很长的闪电，将整个天空给一划为二，照得天地间比白昼还要明亮。
杜一航胯部的那条“玉米蛇”长度暴增，并猛地上下拐弯儿，将金箍棒给缠绕了几匝。犹如一条大蟒蛇正搭在一根棍子上。
孙悟空脸色骤变，赶忙手上使劲，双脚在地上蹬出深窝，想将金箍棒抽出来。
然而，金箍棒却丝纹不动。杜一航就像一座大山般保持着稳定，而“玉米蛇”就是大山上的鼻子，大山不动一毫，它则不动一毫。
“孙悟空，你输了！”杜一航开口道，声音竟比之前深厚了很多，虽然响度不是很高，但通彻天际，余音缭绕的。
又咬牙切齿地做了几下拔或别的动作后，还是不起任何效果，孙悟空干脆松开了金箍棒，将毛茸茸的脑袋耷拉下来，瓮声瓮气道：“是的，我输了！”
我心中的失望端的难以形容。我以为孙悟空是永不言败的，哪怕是战死。可现在，它竟然向杜一航认输了。
“你真的是从石头里钻出来的吗？”
“是的！”
“你还能找到那块石头吗？”
“那块石头已经爆炸了！”
突然，一声“大”自孙悟空口中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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