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用来娶媳妇的宝贝
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老汉。一个是从坟里钻出来的，一个是从村那边跟我一块赶过来的。这并不正常。
总有一个是真的。
我分不出来哪个是假的。
月光照耀下，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的老汉脸上作出惊慌的表情，瞪圆眼睛盯着从地下钻出之人的背后，颤声问道：“宝子，这个人是谁啊？”
我没有吭声，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强烈的手电筒光束一直照射在那人的脸上。他的眼睛睁得好好的，不曾眨动过一下，好像对光一点儿也不敏感。
慢慢的，他转过了身，和离得老坟较远的老汉面对上了。
所有的虫子已经不再叫唤了。
气氛死一般的寂静，压抑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以为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的老汉会受到惊吓。
可他并没有。甚至相反，他脸上的惊慌之色渐渐平淡了，作得比较平静。此时，从地下钻出之人的背后正朝着我，故而我看不到他的脸上是否出现了变化。
时间在静默中一点点地流逝。
过去了良久。
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的老汉发话了：“宝子，二选其一，你赶紧选一个吧！”
“选一个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选一个爹！”
我不由得苦笑起来。
“宝子，别墨迹，你快点儿！”穿一身黑色中山装的老汉催促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选！”
“你应该选我！”从地下钻出之人突然扭转过头，脸上变化十分突兀，本来一直面无表情，却嘴角猛地咧起，露出了一个大剌剌的笑容。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找到了宝贝！”
“什么宝贝？”
“一件能让你娶上十个媳妇的宝贝！”
我不再吭声了。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的老汉道：“罢了，你就把他领回家当爹吧！能给你娶上媳妇的爹，才是好爹！”
“那你干什么去？”我问。
他指着老坟上的窟窿，说：“我要钻进去，找宝贝！”
“找什么宝贝？”
“里面有什么样的宝贝，我就找什么宝贝！”
“那你还会不会再回家？”我又问。
“如果我能找到更好的宝贝，我一定回家！”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的老汉语气说得十分肯定。
我默不作声。
“你快去吧！如果碰见大辫子的姑娘，你就跪下，把手指放进自个嘴巴里咬断，然后再慢慢地嚼烂，咽掉。”从地下钻出之人笑道，颇有幸灾乐祸之意。
“为啥要那样做？”穿着一身黑色中山服的人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啥要那样做，我是按照大辫子姑娘的要求做的！我猜，她应该是一个很无聊的人，喜欢看别人自虐！”从地下钻出之人抬起自己的一只手掌观察着，上面本来该有五根手指头，现在只剩下了四根。
“每个人做事情，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大辫子姑娘之所以让你那样做，一定有她的原因！”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的老汉道。
没有人再吭声。
好像说话的确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再多说。
满天星光，月亮皎洁。
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的老汉慢慢踩上了坟，走近了那只谁也不知道有多深的窟窿旁边，看起来犹犹豫豫了一番，最终选择跳了下去。
我等了很久，并没有听见自窟窿里传来咕咚之声。
不知道跳进去的老汉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有了第一声虫子的叫唤，然后其它的虫子也跟着叫唤起来。各种各样的虫鸣声交汇成一片，甚至还夹杂着蛤蟆的叫声，组成了一个热闹的交响团。
“回家吧，宝子！”从地下钻出来的老汉道。
我点了点头。
于是，月光下，一前一后两个身影，不疾不徐地向西走去。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我们父子俩回到了村庄。
村庄的街道很长，我们一路走过去，能听见嗡嗡的声音。原来除了我家之外，每家每户都开着空调。
我们进到了潮湿发霉的堂屋。
老妪仍旧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眼皮子闭合着。
看样子，她正在深睡。
但我又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正在装睡。都说老年人觉轻，我们进来时发出不小的动静，却好像没有惊扰到她。
老汉将身上沾满泥土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赤赤条条的一副躯体，挺白，比脸上的肉要嫩上不少，如果用袋子把头罩上，会让人误认为这是一具四十岁左右的身躯。而他脸上的模样，看起来至少有六十岁了。
他胯下的男性之物，跟我之前见到那位老汉的明显不同。一个萎缩脱水，堪比萝卜干。一个异常饱满硕大，胆囊跟一颗新鲜圆橙子似的，十分膨胀，肉根像大个的核桃一样粗，显得肥嘟嘟的，疲软状态下也有十几公分长。
格外扎眼。
“天不早了！”他说。
我点头认同。天确实不早了，应该已经过了两更。
“睡觉吧！”他又说。
“在哪里睡？”我忍不住问。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家的床很大吗？”
“确实挺大的！应该有一米八宽，两米五长。”
“对！上面能躺下三个人！你，我，还有你娘。”
我不由得苦笑起来。
一丝不挂的老汉仰躺在了床上，和只穿一条三角裤头的老妪齐肩并列。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几乎不太敢相信他会对老妪起反应。他的男性之物逐渐硬挺起来了，十分粗长，就像菜市场里卖的最大号黄瓜。
我可以确定老妪是在装睡了，因为她抬起了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搭在了那根最大号黄瓜上，紧紧地握住，慢慢地上下套弄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激动的缘故，她的身上起了一阵阵的颤栗，俩腿蹬住床铺，胯部朝上一拱一拱的，越拱越高。屁股离开床铺越来越远，身体呈拱桥形状。而且，“拱桥”拱起来的幅度越来越大。令人不禁惊讶她的身体柔韧性，若再继续这样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了一个标准的n字母。
我宁愿自己的眼睛瞎掉。觉得离开此屋是最好的选择。
当我站在院子里时，心中感到非常迷惘。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四处张望之下，我将目光锁定在了院子西侧的一间低矮瓦屋上。
虽然这个家庭很贫困，但它的院子很大。若呈一字型并列，门朝阳（即朝南），将院子的宽度全部盖满的话，至少能盖七大间堂屋，按照四米宽一间计算的话。在土地不值钱的农村里，着实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院子了。
但家里的堂屋只盖了两间，而且位置偏东。距离低矮的西屋还是比较远的。无事可做的情况下，我打算去西屋里看看，若能在里面找到一张床，供我躺下来睡觉，那自是再好不过。如果院子里不是到处布满鸡鸭粪便，我干脆就地躺下来睡了，这么热的天气里，完全不用担心因不盖被子而受凉。
我来到低矮的西屋门前，才发现上面原来上了锁。不过，锁很旧了，生满厚厚的一层锈渣。我紧攥住锁头，尝试着使劲一拧。听得吧嗒一声。锁竟然被我给拧开了。就在我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骤然起风了。
本来还算清明透彻的夜间，顿时昏暗下来一大截，天上的星星月亮都不见了，越来越多的乌云密集在上空。
才过去一两分钟的时间，天地间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风作得越来越大，刮得呼呼烈烈的。
轰隆隆…天上打起了沉闷的响雷。
还有一道道银色闪电不断刺空划过。
嘎吱一声刺耳，我将西屋的门子用力推开了。一股严重发霉和异常恶臭的味道扑鼻而来，熏得我险些作呕，赶紧掩面屏住呼吸。
我在靠进门的墙壁上摸来摸去，摸到了一根细绳子，往下拉了一下，咔吧一声，一只灯泡亮了起来。
显而易见，灯泡上面布满了灰尘，多少给光芒造成阻碍。使得灯泡看起来朦朦胧胧，再加上年久了，发得昏黄。
我纵然经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胆子也比普通人要大很多，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因为屋内赫然摆放着三栋黑色棺材。
也不知道这三栋棺材究竟经历了多少岁月，上面不仅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还到处结满了蜘蛛网。
甚至棺材上的黑漆已斑驳脱落了。
我很快便确认，异常的恶臭正是从棺内飘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三栋棺材，我突然莫名地感到非常悲伤，眼泪忍不住涌眶而出。尤其是摆放在最右边的那一栋棺材，非常奇怪地吸引着我的目光，令我心中格外的酸楚潸然。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我抢步冲上去，拼尽全力，将厚重的棺材盖子从上面推下来了。棺材盖子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之音，荡起灰尘。我探首往棺膛里一瞧，看见了一具栩栩如生的尸体。
尸体是那样的熟悉，却又是那样的陌生。它的模样看起来不再年轻了，眼角处有了细微的皱纹，大概三十五六的岁数。身上所穿的青缎子寿衣已经腐烂透了，露出白皙的肌肤。脚上蹬的厚底黑布鞋已经开了线，露出同样白皙的脚趾头。
就这么一具尸体并没有出现丝毫腐败的迹象，却散发出十分浓烈的恶臭。
最令人感到奇怪不解的是，这具尸体和现在的我长得一模一样。连右手上有一个烧伤的疤痕，和肚皮上有几颗红痣，都是完全不差的。
接下来，我又打开了另外两栋棺材。
里面的尸体分别是老汉和老妪的模样，情况俱是所穿寿衣已经严重腐烂，但尸体并没有丝毫发生变质的迹象，除了散发出的味道异常恶臭。
也就是说，一家三口都已经死了，归属了棺材，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
而现在活着的一家三口却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感觉自己陷入到了一个局中。
局中的迷雾越来越浓重，阻挡住了我的双眼，令我看不到任何方向。
不知不觉的，我在西屋内呆到了天明。
逐渐远离西屋门口，我慢慢地走到院子里。
太阳已经出来了。
天热得令人身上不停地冒汗。
感受不到一丝风吹。
堂屋的门也开了。
满头白发的老妪蹒跚地走了出来。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因为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她站住了，望着我，说：“宝子，你马上就能娶上媳妇了。你知不知道你爹找到了一个啥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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