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我的决定
能让一个年龄已大的光棍娶上媳妇，除了钱之外，我再也想不出其它东西了。
“是不是找到了一块金疙瘩？”我问。
老妪摇了摇头，笑得愈发神秘。
“那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问。
“你进屋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我进了屋。
只见屋内的泥土地面上已经栽上了一棵树。
树差不多有二十公分高，主干约成年人的大拇指那般粗细，旁生出的枝桠众多，碎小的叶子繁密。通体绿油油的。
老汉正用一个破茶壶，小心翼翼地给小树浇灌着，神情间充满了爱怜和兴奋。
“爹，这是什么树？”我蹲下来问。
还未回答，老汉就乐开怀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了，他严肃认真地说：“我们的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也跟着咧开嘴笑了起来，只要别人高兴，我尽量不扫他的兴。
“这是一棵生金树，它能结出金子来！每隔十天，它就能结出一百粒金豆豆！每一粒金豆豆有五克重。现在的每克黄金值三百多。宝子，你算算，十天我们能落得多少钱？”老汉笑得合拢不住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真的假的？”我感到不可思议，无法相信。
“过不了多少天，我们就成了千万富翁！到那时，你还愁娶媳妇吗！恐怕挑都挑不过来！”
“我觉得用金钱兑换来的爱，不是真爱！”我认真地说。
“真爱？！”老汉像打量怪物一样看着我，露出满脸讽刺，“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真爱的。当你一贫如洗，饥寒交迫时，绝对不会有女人愿意跟你的！当你有了钱，就算你是个瘫子，一天屙床上十八回，也有女人愿意过来伺候你！女人，是很现实的动物！”
我不吭声了，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中午的时候，有人过来给我说媒了。
竟然是村长的媳妇。
一进门，她就盯住我的裤裆看。
我不知道自己的裤裆怎么了，低下头一瞧，原来是前开口开了，露出一团黑乎乎的卷毛。令我感到羞愤极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颤抖着双手，嗤啦一声，将裤子前开口的拉链给拉上了。
“为什么不在里面穿一条三角裤头？”她问。
“家里穷得买不起裤头！”我将双手捂上自己的脸，嗡里嗡气地说，将手指错开一些缝隙让眼光透过，便于观察对面的人。
媒人的媳妇脸色变了，扭头对坐在一旁正自窘迫的老妪道：“你不是说你家发大财了吗，怎么给宝子连一个裤头都买不起？！”
老妪红着脸说：“他有裤头，就是不爱穿！”
“娘，裤头在哪儿呢？怎么我在家里翻个底朝天都找不到！”我颇为不满，对此事有计较。
“是啊，宝子的裤头在哪儿呢？你找出来让我看看！”作为媒人的村长媳妇提出了条件。
老妪显得十分作难，勉强笑道：“大妹子，不就是一个关于裤头子的破事儿嘛，咱不用斤斤计较了吧！”
“你要不把宝子的裤头找出来让我看，这媒我说不成！”村长媳妇站起来欲走。
“好吧！我找！你就搁这儿坐着等一会儿吧！”老妪赶紧答应下来。
结果，跟我一样，她翻来翻去找了半天，急得满头大汗，终于在一只鞋窝里搜出了一条女式三角裤头，十分高兴地说：“这不是找到了吗，这就是宝子的裤头！”
村长媳妇将裤头接过去，抖抖索索地展示了一番，说：“不可能是宝子的。宝子的腚锤锤那么大，这么小一点儿的裤头，他肯定穿不上！”
老妪一把将裤头抢过，转个身，递到我面前，一个劲地挤眉弄眼，以半哄的口气说：“宝子，你穿上给她看看！证明这条裤头是你的！”
我注视着老妪。
她也正在注视着我。
从她浑浊的黄眼珠里，我看到了一种焦虑和渴望。其实上，她的目的并不坏，只是单纯地想让我娶上媳妇。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有岂能不知好歹。
母亲的爱，是伟大的，是真诚的，是纯粹的。
于是，我神情作得凝重，伸出双手，像接圣旨一样，将窄小破旧的三角裤头接了过来。可犯了难，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脱裤子吧。
“娘，我去哪里把三角裤头穿上？”我脸颊发烫，简直抬不起头来，声小如蚊。
“就在这儿换呗！一个是你娘，一个是你婶。你有啥可害羞的？”老妪笑道。
我偷眼看了看村长媳妇。
她脸上笑盈盈的，一点儿也没露出厌恶，还说：“你这孩子，别别扭扭个啥劲，大方一点儿不好么！”
最终，我鼓起莫大的勇气，转过身，背对着二位长辈，把裤子脱了下来。
“宝子的腚沟子好深！”村长媳妇发出感叹，“腚沟子深了是一种福相，有福气！”
我不明白腚沟子深了为什么会有福气。
如果真的有福气，也不至于三十六岁了还娶不上媳妇。
为了保持腚沟子深的形象不破灭，我刻意夹紧屁股，慢慢弯下腰，将三角裤子套在了小腿上。
开始往上提。
结果，只将三角裤头子提到膝盖处，便再也提不上去了。勒得太紧，卡住了。
“再使点儿劲啊，宝子！”老妪大声喊。
我开叉着腿，咬紧牙关，继续攥住它用力往上提。
嗤啦一声，裂帛之音。
三角裤头子被我给拽得岔开了，只剩一个窟窿还套在腿上。
“娘，根本穿不上去！”我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低头嗫嚅，感到十分愧疚。
老妪耷拉着一张脸，没有吭声。
村长媳妇脸上冷笑连连，屁股离开了板凳，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宝子，不能怨婶啊，是恁娘撒谎！”
“你忘了葛大爷吗？！”老妪突然发声，脸上带着一丝凶狠之色。
村长媳妇身子明显一颤，站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转过身，脸色红得像是充了血，说：“有一个女孩，长得很美丽，但大了肚子，不知道宝子能不能相中！”
“只要是个女的就行。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以打掉！”
“如果能打掉的话，她早就打掉了，才不会傻傻地用肚子里的孩子耗自己。多么美丽的一个女孩子啊！方圆十里数得着的一朵花，最后弄得连找个婆家都很难！”村长媳妇语气中透着几分惋惜。
老妪问：“你说的是不是莫西庄老张家的女儿，张瑜？”
张瑜？！
这个名字像雷电一样灌入我的耳朵，震得我脑子有些发懵。
“是的！”村长媳妇点了点头，“刚二十出头的一个姑娘！要不是因为大肚子，肯定能嫁个好人家！”
“宝子，你觉得怎么样？买一送一的买卖！”沉默了一会儿后，老妪扭头，征询我的意见。
“不是买一送一！娶她，根本不用花钱！人家倒贴嫁妆！只要求男方能好好对待他们家女儿就行了！”
“这样很划算啊！宝子！”老妪禁不住有些激动。
我点了点头，说：“等于是捡的，不要白不要！”
村长媳妇笑了，眉眼弯起来，说：“宝子一看就是个聪明人！要不是因为家里太穷，哪能等到三十六才娶媳妇呢！”
老妪也咧开嘴笑了，显然十分满意。
傍晚，老汉从外面回来了。
他听说了老妪所讲之后，登时恼火不已，说：“再等上十天，生金树就结金豆豆了，到时候咱把金豆豆卖了钱，还愁给咱们宝子娶不上黄花闺女吗！你干嘛急着让咱宝子娶一个大肚子姑娘！那是人家玩剩下的烂货！”
老妪望着地上的翠绿的小树，神情显得忧心忡忡，说：“要是这玩意儿结不出金豆呢！”
老汉眼睛瞪得如铜铃，语气斩钉截铁：“不用怀疑，这棵树一定能结出金豆！”
我说：“不管怎么样，我非娶张瑜不可！”
老汉像打量怪物一样看着我，说：“宝子啊，这么多年都憋过来了，怎么等不住这十天了？”
我又重复了一遍：“不管怎么样，我非张瑜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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