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羁绊
那奇怪的声音越来越近，雾气太重，段子昂他们根本就看不清是些什么东西，不过听起来数量不少，叽叽喳喳的听得人头皮发麻。
“若汐！”杜天城大喊，“快动手！是蝙蝠！”
“蝙蝠？”
柳若汐不敢怠慢，快速地结印，最后双手抱拳。
与此同时无数的蝙蝠犹如乌云一般压了过来，但是柳若汐的四周突然出现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顿时就把想要近身的蝙蝠狠狠地摊弹开。
一瞬间，黑压压的蝙蝠乱作一团，但很快的又开始组织进攻。段子昂甚至连蝙蝠血红色的眼睛都看得一清二楚，狰狞的猪脸上獠牙外露，尽显它们对鲜血的渴望。
“靠！大白天的还有蝙蝠活动，再说这数量也太多了！”段子昂说道。
杜天城没有言语，警惕的环顾着四周。
可那些嗜血蝙蝠依旧不肯罢休，柳若汐一次又一次的将最前面的蝙蝠弹开，它们却依然前赴后继的想要把他们吸干。
柳若汐有些支撑不住了，双手不停的颤抖，“天城！快想想办法！”
杜天城看着那如潮水般源源不断的蝙蝠群，他早就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前面不远出有片湖泊，我们跑过去，跳进湖水里！”
“可是我们怎么冲出去啊？”段子昂问道，眼看着柳若汐就要顶不住了。
“这里全是雾气，我可以顶一阵，若汐，当我说跑的时候，你们先朝湖那边跑！”杜天城反握住折刀。
“电冰箱！我们走了你怎么办？”段子昂问。
“快点！我自有办法！”
杜天城握住折刀，嘴里不知在吟唱着什么，但是周围的雾气开始聚集，渐渐地一股股寒意以杜天城为中心慢慢扩散开来。
“绝对零度！”折刀被杜天城反手插进地面，周围的雾气瞬间冻结，蝙蝠们也被冰封住，一动不动,“快跑！”我顶不了太久……”
段子昂马上拉着柳若汐向湖的方向疯狂的跑去，柳若汐一边跑着一边不住的回头望去。
看着他们跑远，杜天城慢慢的站起身，要控制这么大的领域对于年轻的杜天城来说，也是相当困难的。
杜天城拔出折刀，赶紧也向湖边跑了过去，身后的嗜血蝙蝠慢慢开始解冻，很快又铺天盖地的袭来。
段子昂和柳若汐跳进碧绿的湖水里，冰冷的湖水刺得人是透骨的寒冷，不一会杜天城引领着背后黑压压的蝙蝠也跳了下来。
柳若汐可能因为刚才，在水里闭气仅仅超过一分钟上就坚持不下去了，杜天城看见柳若汐痛苦的表情，慢慢游了过去，抱住挣扎的柳若汐，紧紧地吻了过去，把氧气压进她的嘴里。
段子昂看在眼里，一口气没憋住，呛进去一嘴湖水。
这……这……这……杜天城这小子下手也忒快，这节骨眼上来这手，没看出来啊，他竟然是这种人，不过这见缝插针的本事，一看就是个老手啊。
柳若汐慢慢睁开眼睛，虽然在水中段子昂看不清除她的表情，但柳若汐并没有推开杜天城。
湖面上的蝙蝠又盘旋了几圈无果后，就成群结对的飞走了。段子昂他们便也浮上水面，经过这一折腾，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天色渐晚，雾气已散，杜天城马上升起篝火，大家围绕在一起，烘干衣服，烤火取暖。不知是否是因为火光的原因，柳若汐的脸颊泛着些许的微红。
太阳已经落山，进入阿登森林里的第一天，除了不停的逃命，段子昂一行人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海沃德墓葬的一丝线索。
“你们先休息吧，今晚我替你们守夜。”杜天城默默地来到湖边。
挑了挑篝火，看着躺在睡袋中的柳若汐，段子昂经历了这样的一天，也睡不着，就来到杜天城的身边坐了下来。
看着暗蓝色湖水中洁白的月影，段子昂缓缓的说道，“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杜天城没有说话，只是翻着面前的火堆。
“既然白天没能帮上什么，晚上就有我来守夜吧，反正我也睡不着。”
“还是我来吧，晚上更加危险。”杜天城语气平缓的说道。
段子昂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也许都觉得我很没用，觉得我就是个拖累，可是……”
段子昂有些哽咽，“你知道吗？来到这之前，我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像我们这样的一群人，更别说还有这样的特殊学校了。那个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不被那些学校的大佬们欺负，怎样不被老师抓包，还有……怎么躲避我那终日酗酒的养父……”
“之后，瑞德校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告诉我原来我的生活还可以有另外一种样子。于是我的人生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飞速的变化着，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竟然却踏入了一个更加残酷的世界。”
段子昂低着头拨弄的树枝，挑起点点火星，“也许，你们都觉得我没用，觉得我就是个废柴，只会托你们后腿，讲讲根本就不好笑的冷笑话。其实无论在哪个世界，我只想像个最平常最普通的人一样简简单单的活着。”
段子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越说越激动，把憋在心里还久的话一下子都说了出来，不过有些事情搁在心里太久了，会把人憋疯的，他的确需要找一个人倾诉，而这一次，就是他的情感的爆发点,“墨白说得对，这个世界里的人们早都已经杀红了眼，而我……我跟这个世界显得格格不入，我讨厌杀戮，不想有人在我面前死去，我胆小，我懦弱，我害怕，我害怕连我现在仅有的都失去。所以，就算我懦弱，就算我胆小，可我想捍卫我还拥有的这一小小的一切！”
“在我五岁的时候，我的父母因为一场意外而去世。”杜天城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段子昂也没有继续说下去，“那个时候我也慢慢展现出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其他的小朋友都害怕我，说我是怪胎，是怪物。”
“大人们认为我是受到了父母双亡的刺激，竟然就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院，把一个五岁的儿童送进那种地方，听起来真是可笑！”
杜天城接过段子昂手里的木棍，生怕他把仅有的火苗挑灭，“那一段时间，因为药物的原因，我的精神出现了问题，一度认为我自己真的疯了，甚至有过自杀的念头，不过最初的三年我还是熬过来了，没想到那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后来我才知道，那里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精神病院，他们从世界各地收集绑架像我这样的有特殊能力的儿童，我只是其中沧海一粟罢了他们在我们的身体里做着各种各样的试验，我们在那里就像猪狗一样，任人宰割，很多人都受不了非人的对待，多数都想办法自杀，到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后来是若汐的父亲救了我，我才捡回了一条命。”
段子昂也安静地听完了他的诉说，他从没有见过杜天城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不过令他惊讶的不止这些，他没有想到杜天城冷峻的外表下还隐藏着这么多痛苦的往事，也许他的外表就像是段子昂故意出糗一样，只不过是为了掩盖脆弱心灵的一种伪装罢了。
“那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我是想说，生于我们这个世界上的人，本身就是一种罪恶，哪里还会有像普通人那样的生活。每个人看似若无其事的外表下，都各自有各自的伤痛。”说到这里，杜天城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熟睡的柳若汐。
“我们这个世界不需要同情，弱者是无法在这里生存下去的，你已经过了十九年的安逸生活，不过现在，你所拥有的就需要你自己去守护了，这靠的不是用嘴来博取同情，而是你的双手！”
段子昂还想再说些什么，杜天城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听。”
段子昂把话咽了下去，安静的听着周围的声音。一阵优美的歌声不知从哪里传来。
段子昂瞬间就毛了，在这么寂静的密林里，这哪里是夜半歌声啊，简直是女鬼索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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