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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探花郎早逝的原配(五十三)


陆安宁捂着胸口,目光悠悠,嘴里喃喃道:“怎样活?才是为自己尽情地活?”

        “你原先不是说,要好生过一把当官太太的瘾,要去白家一趟,让他们看看你过得多好吗?”安宁觉得人真的善忘!

        “这样就算尽情自在地活了吗?我想当官太太,就是想让白家看得起我!我终究是为了别人而活。”陆安宁悲哀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想让白家看得起你?你为什么这么在乎他们的看法?”安宁问道。

        陆安宁低着头,吸了吸鼻子,仰头把眼泪逼了回去,说:“流放的日子很苦。不仅是生活上的苦,还有心灵上的苦。从锦衣玉食的日子跌落泥潭,不是一般人能禁受得住的!日日粗茶淡饭、辛勤劳作不说,还要受人的监督和打压,更有突如其来谋害,日子更是看不到一点起色。那种无望的生活,会吸干一个人的灵魂。我还在襁褓时,便被爹娘调包,当了罪臣之女,跟着去了流放之地。那时,我尚在懵懂,不知道什么是好日子,更不知道什么是坏日子。

        “所以,我在流放之地,活得游鱼得水。我想,我的存在给白家人带去了欢声笑语,抚慰了他们日渐干枯的心灵。所以,白家人都很喜欢我,大伯母叫我读书认字,三婶教我女红书法,娘教我做饭吹笛。我最爱的祖母,更是夜夜搂着我入睡,给我讲故事、猜谜语。她的温言细语,如三春的水润泽着我的心。我被她们的爱包裹,也深深地爱着他们——我的至亲。

        “是的,我从来都把她们当作至亲,全心全意地爱着她们,就像她们爱着我一样。十年来,没有谁,没有一个人告诉我,我不是白家的孩子。她们让我以为自己就是白家人,结果呢?

        “结果白家一朝平反,就把我当成了一颗弃子,远远地抛弃。他们的所作所为,无比表明十年的相依为命,十年的亲情与温暖,都是假象。原来爱和付出,是比不过血缘的。既然如此,他们为何要让我陷在爱的假象里。

        “我没有他们那般收放自如,我做不到今天爱过的人,明天就可以舍弃,更做不到被亲人舍弃而不伤心。我恨他们,就像我爱他们一样。我最恨的是我自己,恨我自己为什么对他们的爱,总比恨多一点。就因为多了那么一点,所以总是在意,总是放不下。

        “所以,我想过得好一点,再好一点,好叫他们后悔,后悔错失了我、错待了我!”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1。安宁并不理解陆安宁的痛苦。

        她在想,白家人会允许陆安宁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并且是以一个官夫人的身份出现吗?他们会担心当年的“调包计”被人识破吧?

        比起她活跃在官夫人中,他们更愿意她在乡野之间,平安喜乐过完一生吧!

        或许,她前世的死,是白家人的手笔。

        然而,安宁却不敢把这种猜测告诉她。

        每个人的灵魂都有底色。陆安宁灵魂的底色,是白家人涂抹而成。若是抹掉这层底色,她的灵魂将漆黑一片。

        安宁希望陆安宁温暖的、坚定的、有力量地活下去,不要辜负这难得的重生。

        所以,她还是不要把这种猜测说出来。

        等到陆安宁解开心结,真正放下白家人时,再来说这些不迟。可是,如何才能让陆安宁解开心结呢?

        有爱,就去拥抱;有恨,就去表达;有愿望,就去实现。

        “你想让白家人看得起你!主要的是你想,而不是别人想。所让白家人看得起你,也是你为自己做的事,不算为别人活!”人活着最怕没有目标,管她三七二十一,先让人立个目标!

        “是吗?”陆安宁不确定道。

        “自然是的!只要是你打心底里愿意做的事儿,就算做错了,也不算没有意义。当然,你也可以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做些更有意义的事儿,比如开一间绣楼,比如成为一代刺绣大师,又比如……”

        “娘子在屋里吗?”杨老三在院子里问唐妈妈。

        陆安宁快步走向窗户,望着院子里的人影儿不动身。

        杨老三见了,就带着平安进来。

        平安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的衣服沾了泥土。

        “平安这是怎么了?”陆安宁问道。

        杨老三抿着嘴,抬着下巴从平安这头转到陆安宁这头,示意平安跟陆安宁说。

        平安跪到地上道:“都怪我自作主张,去给二伯母上香。我挨了这一顿揍,是我活该!”

        “你现在是我们杨家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凑你就是打我们杨家的脸。说,是谁凑你的?”陆安宁问道。

        平安不说,只一个劲儿地磕头,说:“都是我自找的,不怪别人。”

        “永昌,是谁打的他?”陆安宁追问道。

        杨老三眼睛一亮,猛地回头,问:“你喊我什么?”

        “怎么了?”陆安宁不解其意,喊他永昌有什么奇怪的?她不是一直喊他永昌吗?对了!安魂仙子从不喊他“永昌”,不是叫他杨老三,就是杨永昌。

        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不对?

        陆安宁看见他的眼睛都红了,双手紧握成全,身子微微颤抖。

        杨老三克制住自己,把头转到一边,擦干脸上的泪,笑道:“没什么,就是好久不曾听你叫我永昌了,一时高兴,一时高兴而已。娘子,今日在家里做些什么?可曾无聊?”

        陆安宁把平安扶起来,回道:“看了一会子书,带孩子玩了一会儿。你去大嫂娘家上香,没人为难你吧?”

        杨永昌好歹是个秀才,明面上自然没人敢说他,私底下说闲话的人肯定有。

        他直接跟吴老三说,非是他娘子贪财,定要百两赎银,而是两个孩子宁愿卖身为奴,也不愿意回吴家,所以才出高价相拦。

        他又说,只要两个孩子同意了,就是不要赎身银子,也愿意放人走。

        他说着话时,正好平安来了。陂下村的人就问平安,愿不愿意回来。

        平安就指着吴老三道:“我宁愿生生世世当杨家的奴才,也不愿当他的儿子!他就是个畜牲!”

        吴老三听了这话,当即就暴起要打他,好在被人拦住了。

        平安的那句“畜牲”,骂到吴老二一家的心坎里,很是殷勤地把他迎进去上香。

        唯有吴老二的儿子小八,很是不服气,问:“七哥,是不是你不愿意回来,秀才娘子才开出一百两的赎身银子的?”

        “是我不愿意回来,是我求了秀才娘子!”

        平安的话音才落,吴家小八便向他扑了过来,边打边骂道:“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娘!我打死你,打死你给我娘赔命!”

        平安就像被人抽了筋骨似的,软绵绵地躺在地上,任人厮打。要不是杨永昌上前把人拉开,他今儿不晓得要被打成啥样儿。

        回来的路上,平安求他不要把小八打他的事儿告诉娘子,还说:“都是我欠二伯家的,打一顿也活该。”

        杨永昌劝解了几句,见他钻了死胡同,也不多讲,只答应了他。

        他不便细说上香的事儿,只道:“放心,吴家没有谁敢为难我,连难听的话也不曾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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