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南北齐名 接待使节

冷宫中，薄衣寒恻恻，即墨玉衡将外套脱下，扔到了几案上，玉足慢慢放进木盆中，目不转睛地望着点点烛光。有种特别的滋味萦绕心间，那个人清秀的容颜画在了脑海中，感觉似曾相识，却又万分陌生。

        过了好一会儿，佩元捧着熬好的药从外面进来，疾步到他面前，紧张地呼喊：“王爷，您怎么能不穿外套呢？今日，您在雨中晕倒了，不能再冻坏了身体。”谨慎地把碗递到他手里，目视着王爷的脸，气色不太好。

        即墨玉衡接过手来，知道良药苦口，就干脆一饮而尽，把碗放到案桌上，慢悠悠地讲出来：“不碍事，本王一向身子弱，晕倒也很正常。屋内闷热，本王就索性脱了外套，你就别大呼小叫了。”

        佩元拉长了脸，偷瞄一眼说话的人，略有不满，自己也是出于好意，反倒被主子奚落了。“王爷说什么都对，奴才只有听的份。”站到一旁去，弯下腰，默默无言。

        稍稍思忖，即墨玉衡将视线转移到旁边，眼珠子一转，问：“紫薇宫内住的是何人，你可打听清楚了？”心生好奇，盛北辰为了那个人，不惜重罚跟随她那么久的奴才，足以说明紫薇宫里的人绝对不是等闲之人。

        佩元把脑袋抬起来，一口答道：“是苏漫堂。”面露喜色，接着提起膝盖，主动走近王爷跟前。

        说实话，自己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平时光顾着养花植草，两耳不闻天下事。即墨玉衡微微一怔，平淡地问：“他是何人？看样子，盛北辰很在乎他。”心里莫名有些怒气。

        佩元诧异地睁大双眼，摸着自己的下巴，露出奇怪的目光。看来王爷也是一般人，虽然博览群书，但是连鼎鼎有名的苏漫堂都不知晓，未免有些孤陋寡闻了。

        他低着头，忍不住捂嘴偷笑，止住了笑，随即看着王爷，冲口说出：“您连他都不知道啊，奴才在王府，天天听那些丫环念叨他。天下盛传一句话：北有一苏，公子无双；南有一玉，王爷绝伦。这句话说的就是苏漫堂和您呐！据说，见过他的女子，都为之绝倒，皆许芳心。”

        即墨玉衡着实觉得可笑，不由摇了摇头，带着讽刺的口吻说道：“你这奴才，吹捧人的本事不小啊。本王和他素未谋面，居然也能扯上关系，荒谬！”将他的话看作浮云，随风飘走便可。

        很显然，王爷还不相信自己的话，佩元不甘心，昂首挺胸，提起嗓子辩解：“奴才没有吹捧，是句句属实。您是俊美绝伦，他是美艳无双。”

        瞧他急切解释的模样，即墨玉衡开始认真分析，眼前大亮，旋即埋下脑袋，自言自语：“难怪盛北辰不准任何人涉足紫微宫，原来是金屋藏美。”好像处在无人之境，冷冷一笑。

        立在一边的佩元疑惑不解，努了努嘴，心中嘀咕：咦，王爷这是怎么了？很少见到他这副样子，莫非是在想法子讨王上欢心？不对，我家主子是谁，那可是邑俊王，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不可能会放低身段。

        不知不觉，木盆里的水凉透了，即墨玉衡一边用毛巾擦拭双脚，一边蹙眉问道：“那个苏漫堂怎么会到宫里来？”看来想要接近盛北辰，是件难事，自己首先要吸引她的目光。

        被王爷这么一问，佩元挠着额角，认真地思考一番，应声：“这个，奴才就不清楚了。”

        即墨玉衡虎着脸，眉宇间洋溢着傲气，对这个苏漫堂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猜测：盛北辰不在意后宫的十二佳丽，恐怕正是因为此人。苏漫堂，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媚惑君心的本事。

        他的眼中冒出小火花，咬了咬牙，俊美的脸扭曲，似乎有些不服气，天下盛传的那句话，竟敢将苏漫堂置于自己之前，是想表明自己不如这个人吗？

        “好了，本王想亲自调查他的身份，你不用再去打听了。还有，宫中险恶，你休要乱走，免得无意中得罪了人，还蒙在鼓里呢。”

        王爷的言语中隐隐含着不满，佩元云里雾里，就是搞不清楚，不禁问道：“可是，王爷，王上对您下达的禁足令，什么时候才会取消？”自己可以自由出入冷宫，王爷就要被困在这里了，深深地担忧。

        差点把这事给忘了，禁足令还在，即墨玉衡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平常地说道：“君心难测，顺其自然便好。不出三日，她一定会来这里。”瞥见桌子上的书，顺手拿过来，翻到某一页。

        难道王爷神机妙算？佩元低下身子，惊奇地问：“您怎么知道？”

        他的神色庄重，当即蹦出二字：“直觉。”注意力集中在书籍上，暂且抛却闲愁，流连于书中。

        听到王爷的回答，再瞧一瞧王爷的脸色，佩元知趣地退到一侧，困意来袭，打了几个哈欠。照这情形，王爷又要挑灯夜读了，自己也要熬过漫漫长夜。

        烛火一夜未灭，书香聚拢鼻尖。

        早朝时间，金色辉煌的凌霄殿上，盛北辰高坐在龙椅上，上半身笔直，威严而不失冷傲，环视群臣。她朝旁边的小李子一瞟，小李子立马会意。

        他正对着大殿的门口，高声喊道：“宣墨央国的使节觐见！”

        前前后后一共进来五人，为首的人鬓白如云，面容肃穆，最先下跪，双手贴在地面，恭敬地张嘴：“我等叩见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盛北辰依旧坐如泰山，安稳不动，提起嗓子：“平身！学士名扬天下，著书立说，孤早有耳闻。人的寿命有长有短，国君也是凡人，不可与天齐，我朝没有万岁一说。”

        看上去严肃的老者，仰起头看她，从容应对：“王上，林耀是个文人，不过识得几个字，在朝当官，学士一称，不过是浮名罢了。入乡随俗，我等必当遵守雲烟国的朝堂之礼。”

        她暗暗称奇，对这位学士心生敬意，遍观文武大臣，答话时，很少有人敢看自己。“孤已经为各位使节安排好了住所，就在皇宫里面住下，驿馆不见得会安全。”

        “叩谢王上！”林耀跪地一拜，身后的四人也双膝落地，背面朝天。

        盛北辰很是无语，难道墨央国的人很喜欢叩拜吗？细细想来，估计朝堂上的规矩比本国多得多。“学士，快快起身吧！各位使节，一路上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不妨先下去休息。晚上，孤会和邑俊王一起出席宫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谢主隆恩！我等告退。”林耀带着其他的使节离开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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