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亲自下厨 打破常例

即墨玉衡伫立在她面前，目光无处安放，不由垂眸思量，莫名的焦虑扰乱心头，红唇微张：“我这副模样，太过失礼。王上，不如我到屏风后面去，免得打搅到你们。”提起膝盖，想要逃离她的身侧。

        自己深知苏漫堂的性格，善解人意，因此他是不会介意的。盛北辰伸出手臂阻拦他，面色平静，淡淡地说：“没必要，你乖乖待着就好。”

        突然间，急匆匆的脚步声飘到耳畔，盛北辰回首一看，那主仆二人恰好止步，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她不禁面露微笑，身子转向了他们，柔声细语：“漫堂，你找孤，有什么事吗？”

        主子还未开口回答，苏敬就往前跨了一大步，恭敬地弯下腰，随即把食盒抬高，迫不及待地抢着应声：“王上，午膳时间到了，我家少爷亲自下厨，特意为您做了一道菜，原本还以为您会来紫薇宫呢。不曾想，您原来心系着旁人，怪不得回到无忧殿了。”眼神中透露出悲切，语气中夹杂着怨气。国君委屈了自家公子，心中自然不满。

        苏漫堂也向前挪步，美艳的容颜笼罩着怒火，高声斥责道：“苏敬，休得胡言，国君面前，不得放肆！”他冷静下来，脸色恢复了安适，从苏敬手中拿过食盒，对着她欣然地笑了笑，说明来意：“王上，我听说您最近的胃口不太好，里面的这道菜清淡可口，您多吃点！”

        这个人对国君的情意不假，眼神中满是深情，不过盛北辰对他似乎很客气，以朋友之礼相待，即墨玉衡静候一旁，早已看得很透彻。不知是何原因，自己的心中不是滋味。

        他对自己如此用心，盛北辰深受触动，朝他面前走去。她翘起眉毛，小心地接过食盒，低下脑袋，翻开盖子一看，心花怒放，连连夸赞：“这道菜看上去很美味！漫堂，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比宫里的御厨还要厉害！再这样下去，你可就成厨神了！”

        看她这般高兴的模样，苏漫堂自然是心满意足，默默的付出不求回报。“王上，您过奖了，只要您喜欢就好。”

        盛北辰扬起下颚，盯着他，笑意不减，不假思索地回应：“孤当然喜欢了，肯定会吃光的，一口不剩。对了，你留下来，一起用膳吧。”转身将东西放到了桌上。

        一进来便望见了那个人，想必国君和他的关系有所改善，意料之中。苏漫堂声色不变，任由失落沉入心海，干脆笑着回绝：“不，我吃过了。有王爷陪着您，漫堂就不打扰王上用膳了。”

        一心无法二用，盛北辰来到了说话之人的跟前，观察到他的嘴唇有些灰白。握起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她凝视这个人的脸庞，日益憔悴，让自己心生疼惜，“那好吧。”斜视另一个人，她严厉地强调：“苏敬，以后出来，记得给你家公子换件厚点的衣服！他身子单薄，不能受寒。”

        苏敬抬起脑袋，瞄了眼国君，咬了咬牙齿，愤愤不平，带着满腔的抱怨，张嘴就来：“喏！王上，您不知道，其实公子刚做完这道菜，怕它凉掉，就忙着给您送来了，结果连衣服都忘记换了。”

        听到这些话，盛北辰心下凄然，放开他的手，愧疚感源源不断。她注视着苏漫堂，一言不发，暗暗念道：钱债易还，情债难偿。

        正当此时，一个人从外面进来了，手中端着一盆水，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口中喊道：“王爷，水来了！”说完后，佩元环顾一下众人，殿内怎么变得如此热闹？

        即墨玉衡面露不悦，快步走到他的眼前，眉头紧皱在一起，神情异常严肃，急忙吱声：“佩元，别慌慌张张的，你放在那儿就行。”

        周遭的气氛有些诡异，佩元一脸茫然，再加上王爷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揣摩不透他的心思，只好支支吾吾地回答一个字：“是。”把洗脸盆置于架子上，掉转头，俯下腰身，“王上，李公公说，膳食都准备好了。”

        不知不觉，到了进食的时间，盛北辰摆了摆手，出声：“孤知道了，你去叫他上菜吧！”

        “喏！”佩元松了一口气，借此机会离开这里。

        不想让她为难，苏漫堂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讲道：“王上，我们告退了！”慢慢转过身子，眉梢下垂，自己也害怕成为多余的人。

        望着他孤寂的身影，盛北辰感到难受，郁闷堵塞心口，抬起一只手，急着叫住他：“漫堂，等一下，孤送你出去。”

        纵使极力挽留，也还是留不下，她离自己越来越遥远。感情如流水，顺其自然才对。脑海中泛出很多想法，他哽咽住，用寻常的调子说：“不必了，您用膳要紧。”

        主仆二人迈步离开，适逢小李子进来了，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太监，佩元最后进屋。

        瞥了瞥当场的人，盛北辰努起嘴，被监视的感觉从未消失过。她决定打破惯例，嘴边悬着耐人寻味的笑容，吩咐：“小李子，今日不需要人试菜了，你让他们都退下。”

        国君的话语好比闪电，劈过头顶，小李子颇感紧张，双手止不住地哆嗦，鼓起勇气，开腔反对：“万万不可，奴才斗胆进言，为了您的安全，这规矩还是照旧吧。这样好了，奴才给您试菜。”

        望了望弯腰的人，对自己很忠诚，办事得力。她看似不耐烦，实则非常欣慰，嚷叫：“你真唠叨！好了，孤意已决。别让众人站着了，把菜端上桌。”

        小李子低眉顺眼，国君的旨意不能违抗。“喏！”转而昂头挺胸，提高语调：“试菜者退下，其他人上菜！”一道道菜整齐地摆在了长桌上。

        见他静立一边，即墨玉衡小声问道：“佩元，那些书呢？”

        佩元瞧了瞧主子，露出了恬静的笑容，压低声音：“带过来了，就在门外，还没来得及收拾呢。王上说，不能弄出动静，免得吵到你。”

        盛北辰别过身子，发现他正在抬脚，不觉拧起眉毛，冲口而出：“你也要走吗？”

        “我是要去洗脸，您应该去用膳了。”说完后，他微微一笑，疾步走过去洗脸。佩元俯首低腰，捧着毛巾等候。

        刚才怎么有些嘲笑的韵味呢？她一怔，向着他的背影喊叫：“孤，当然知道了。你洗漱完，就过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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