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道出原因 前来道歉

无忧殿内岑寂无声，悄然过了良久，那个人静若木头。盛北辰坐在床榻边，窥探他一眼，把捧着的书扔到了旁边，咬了咬鲜红的嘴唇，揉搓几下双手，连忙起身高呼：“孤明白了一件大事，原来邑俊王不喜欢睡午觉啊！用完膳食后，你就书不离手，看都不看孤一眼，未免太无情了吧！”一边埋怨，一边逐步走近他。

        国君的话语载满怨气，这是在责怪自己。即墨玉衡将书小心地放到了几案上，扬起下巴，适逢与她双目互视，严谨的面容，奋力解释：“王上，是这样的，我习惯在饭后读些闲书，并非是无情。”微微一怔，追问：“我是不是打搅到您了？”

        站到了此人的对面，她的眉宇间透出寒气，慢腾腾地盘膝而坐，叮视着他委屈的模样，过了一小会儿，不禁莞尔一笑。“不。孤只是好奇，你手中的书，孤也曾翻过几页，不过当时觉得晦涩难懂，干脆扔到一旁了。”看他对书如视珍宝，好奇溢满心间。

        即墨玉衡脸色忽变，一缕缕哀愁游走在额头，眸子渐变灰暗，垂下眼皮，泪花隐隐现出。他凝视着案桌上的书，视线有些模糊，手指轻颤，慢吞吞地说出口：“其实，这本书是我的生母留下的，是一名伺候过她的宫女偷偷藏起来的，等我回宫后，那名宫女才交到我手上。因为这是娘亲喜欢读的书，所以我爱不释手。”

        聆听着从他口中出来的话语，每个字都浸透了难过，盛北辰注目他悲痛的表情，心头涌出一阵阵凄凉。她用力地拍桌，佯装动怒，眼珠子尽量瞪大，气冲冲地嚷道：“你的意思是，这本书比孤重要得多，是吗？好呀，即墨玉衡，你的胆子不小啊，宁愿睹物思人，也不愿看待在你身边的孤。”

        听来只是戏言，可她看起来很生气，即墨玉衡立马懵住，不免一头雾水，悲伤的情绪倏地消逝，皱了皱眉头，轻声答允：“不是，我绝无此意。王上，书是书，人是人，不能混为一谈。您是万民景仰的国君，难道要和一本书怄气吗？”

        眼见计策生效，盛北辰埋首站了起来，向后甩了甩袖子，得意的笑滑过嘴边。她面无表情，看他被自己耍得团团转，就故意咳嗽一声，冷冰冰地张嘴：“量你也不敢。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王爷倾倒众生，害得孤吃起了一本书的醋。”散发出温柔的目光。

        盯着国君柔情似水的眼神，即墨玉衡顿时哑口无言，现在不知为何，自己总是处在被动的状态中，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连半句话都反驳不了。他索性低下头，耳根绯红，心中彷佛翻江倒海，就是无法恢复平静。

        原本只是想挑逗此人几句，没想到他竟然垂下了脑袋，难道自己说错了吗？盛北辰脑子一转，轻手轻脚地走近他的右侧，抿起嘴蹲下身子，拎起他的手，翻开他的手掌，写了一个字，随即合起他的手。

        握住这个人的手，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颜，她若有所思，郑重地说：“这个字就当孤送给你了，好好留着吧！只要你的心里有孤，再多的醋，孤也会吃。即墨玉衡，如果孤不是国君，你想娶的那个人可能是孤吗？”

        被国君的一举一动吸引，那个字深深地刻入了心里，即墨玉衡别过脸，从这个角度俯视着她，频生感悟。此刻，她清秀的脸是那么认真，容不得人用谎言搪塞，容不得半分的虚假。

        小李子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结果没收住脚，身子往前一倾，头顶的帽子都掉到了地面，赶紧弯腰捡起来。

        耳边传来声响，她立即松开手，弯曲的膝盖抬起，挺直了腰板，转过头，面露愠色。“小李子，为何如此慌张？孤早就和你说过，稳重点！”

        听到国君责备的口吻，他俯下身子，红着脸，支支吾吾地应声：“王上，宫外传来消息，今天中午，火正夏黎在家中自缢了。”

        背部直冒寒气，盛北辰的心里一惊，嘴唇苍白如纸，敛起眉峰。“什么，竟有此等事情！小李子，立刻宣刑部侍郎宋兮进宫，摆驾议事房，快去！”脸色阴郁，变得忧心忡忡。

        “喏！”说出一个字后，小李子顾不得形象，撒腿就跑，此事十万火急。

        问题始终是问题，无法成真，自己也不该存有丝毫的幻想。注视着她的背影，即墨玉衡高声说道：“王上，政务要紧，这个问题，等我想好了，再告诉您。”

        背对着他，盛北辰抬头挺胸，坚定地蹦出字来：“我会等你的，给你一生的时间去想。”

        国君走了没多久，又有二人出现在无忧殿的门外。佩元伸出手臂，挡住他们的去路，扯起嗓子质问：“你们来干什么？这里可是无忧殿，褚公子难道又要陷害我家王爷了吗？”

        此人对主子的态度轻慢，镜悬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使劲推了他一把，大声回击：“哼！我家公子是清白的，不准你冤枉他。门口的守卫都让我们进去，你凭什么拦着我们？”

        佩元从心眼里判定，这主仆二人就是来挑事的，不打算给他们好脸色，恨恨地说：“有胆子做，却没胆子承认，小人！”为王爷打抱不平，他们欺负到王爷头上，罪不可恕。

        门外的吵闹声很大，即墨玉衡出来一瞧，恰好听到他的话，脸上流露出怒气，冷冷言道：“佩元，不得无礼！茶都冷掉了，还不去沏茶！”

        “是，王爷，奴才去就是了。”佩元心中不服，只能带着一肚子的火气进去。

        褚嘉平斜视着自己的仆人，“你也去帮忙。”

        脑子瞬间空白，镜悬疑惑地看着自家的公子，张大嘴巴，“啊？”

        “你耳朵聋了呀，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褚嘉平的眼中燃起火焰。

        镜悬唯唯诺诺地答道：“好，公子。”低头进入无忧殿。

        来者对自己有敌意，即墨玉衡温和地说道：“褚公子，请到里面坐！”

        褚嘉平不吱声，板着脸，抬起脚迈过门槛，进去后坐下。

        二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几案。

        即墨玉衡着实费解，见他还不说话，只好先开口：“不知你前来，所为何事？”

        瞄了瞄那个人，他口角含悲，单刀直入地讲：“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上次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我一时糊涂，故意把王上的墨宝放到地上，支开别人，假装肚子痛，让你走过去拿药丸，踩脏了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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