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野心勃勃的大将军，唇枪舌剑

背后响起迅疾的脚步声，褚嘉平侧转上半身，回首一看，不由睁大眼睛，慌张地叫道：“王上，您快看，怎么来了这么多人？”略经思忖，大呼：“喔，我明白了，即墨天权，你果然不怀好意，想加害王上！”

        即墨天权没有当即反驳，而是神态自若地站起来，翘首望向前方，只见一支队伍来势汹汹。“指路，这绝对不是我所为。”

        观察说话者的脸色，盛北辰了然于心，坐得安稳如山。“嘉平，不要妄下结论，孤觉得，这应该不是他的旨意。”

        到来的士卒们个个身着铠甲，手持盾牌，而且面容严肃，一副要随时进攻的样子。

        为首的人两鬓斑白，却威风八面，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像在黑夜中死盯着猎物的狼眼，透出几分阴森。“微臣拜见陛下！”

        感受这庄严的氛围，即墨天权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一边审视来人，一边提起手说：“大将军请起！你来此，所为何事？”迈开两条腿，来到了盛北辰的身后。

        见国君故意挡住自己的视线，柳逵强压心头怒火，稍微弯腰，拱手讲道：“陛下，微臣听说有人图谋不轨，因此特地率兵前来救驾！”

        即墨天权付之一笑，“大将军一番赤胆忠心，真是让寡人感动啊！”在心内寻思：舅舅，你的野心昭然若揭，我没有挑明，不过是顾及血缘关系，若你还不悔悟，休怪我无情！

        就在即墨天权思索之际，柳逵的幼子柳默也有一番盘算，略微俯下腰身，借机夸耀自己的父亲：“王上，家父心系黎民百姓，忠君爱国，一听到您有危险，就立马赶来了！”

        此人比他的父亲更为精明，狡猾如狐狸，即墨天权不露声色地开口：“大将军的消息真是灵通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中派心腹监视寡人呢。”

        “陛下说笑了，微臣惶恐啊！”

        大将军一来，守在高台周围的卫士们就立马成了温顺的绵羊，双肩下垂，埋首不动。

        扫视一遍那些人，简直比老鼠还要怯懦，即墨天权暂时不想与来人正面交锋，便一下子把气撒到他们身上，怒吼道：“你们这些人，竟敢不把寡人的话放在心上，寡人要你们何用？”

        看到国君大发雷霆，卫士们吓得面如土色，都拜倒在地，连连叩首，口称：“我等罪该万死，我等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真是可笑，既然你们都知道自己罪该万死，那寡人还用得着责罚你们吗，寡人说过，让你们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你们的耳朵是聋了吗？”

        又有一人策马越过大敞的城门，绕过队伍，下了马，与柳逵、柳默父子二人站成一排，气质却与他们迥乎不同，超尘脱俗。

        “微臣拜见陛下！”

        瞅了瞅来者，即墨天权逐渐平静下来。“柳兮，你来得正好，即刻传寡人的旨意，将这些卫士的右耳割下，以儆效尤！从今往后，谁敢违抗寡人的命令，寡人定不轻饶！”

        国君话中有话，颇有指桑骂槐之意，柳默向来机敏，赶忙跪地认错：“陛下，微臣与家父实在是救您心切，这才擅闯到这里来，至于他们是无辜的，您要怪就怪罪我们父子二人吧！”

        “陛下，大将军与柳校尉是为救您而来，也是情有可原，理应宽恕，不过，他们的声势过于浩大，就连微臣看到都吓了一大跳，也难怪这些卫士不敢阻拦。”

        “那依爱卿之见，该如何处置这些守卫呢？”

        “酌情处理，罚其俸禄。”

        恩威并施才不失为明君典范，即墨天权深知这一点。“好，那寡人就扣除你们一年的俸禄，至于这俸禄的去处，就用来改善你们的伙食！”

        柳兮趁此言明：“陛下对尔等宽容至此，尔等还不快谢恩！”

        能够免于责罚，而扣除的俸禄又被用到饮食上，守卫们如负重释，皆面露感激之情。“谢主隆恩！”

        “你们都平身吧！”

        柳默与卫士们一同磕头，“谢陛下！”

        “陛下，这盛北辰今日在宫宴上何等猖狂，如今她自投罗网……”

        瞬间明白了此人的来意，即墨天权急于打断他：“大将军是主张现在就杀了她？”

        “陛下，大将军若是有此主张，那岂不是有了谮越之嫌？忠臣断然不敢如此，微臣认为大将军乃忠臣，自然不会左右您的决策。大将军，您觉得下官说得对吗？”

        柳逵无言反驳，只能顺应着张嘴：“柳鼓史所言极是。您就是给微臣十个脑袋，微臣也不敢以下犯上啊。”

        面对柳兮的如簧巧舌，柳默年轻气盛，自然不甘示弱。“陛下，忠言逆耳，微臣斗胆进言，所谓机不可失，您大业未成，今晚如果心存仁慈，故而放了这盛北辰，那岂不是错失了难逢的良机？相反，倘若您杀了她，军中必会士气大振，如此一来，举兵北伐，胜利在望。”

        “四方百姓皆知，此次盟国之约，正是为了让各国重修旧好，以图天下太平，如果陛下无故杀了雲烟的女君，恐怕会失了民心啊。”

        柳默不愿落了下风，仍据理力争：“自古以来，成者为王，败者只会遭受唾弃，有多少人会在乎取得胜利的手段呢？柳鼓史这般妇人之仁，就不怕耽误了陛下的宏图伟业吗？”

        “观各朝兴衰，无不遵循一个规律，那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必将亡。即使靠武力夺得疆土，也必定无法长治久安。”柳兮辩论时从容自得，不失君子风度。

        此人这般伶牙俐齿，偏要和自己作对，柳默恨得牙痒痒，转而用冷语讥讽：“柳鼓史费了这么多的唇舌，难道就是为了保护这雲烟的女君吗？作为墨央的臣子，居然极力护着敌国的君主，怪哉！”

        “柳兮不为名利，只为陛下，此等忠心，日月可鉴。”

        柳默展现出轻蔑的笑，“日月不通人性，恐怕只有将心挖出来瞧瞧，才能鉴别衷心吧！”

        “放肆！”即墨天权面带愠色。

        “微臣失言，请陛下息怒！”柳默不得不忍气吞声，再次跪地。

        “你们同朝为官，为社稷效力，本该互相迁就忍让，现在却当着寡人的面争执不休，口无遮拦，这成何体统！”即墨天权低头，俯视着下跪的人，射出凌厉的目光，“你赶紧起来，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何必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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