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一、虚空之境
就是现在……
手持曜邪的悠姬对着那一处灵力波动的地方，调动起了身体中的部分力量，瞬间抽打了过去，一个小小的缺口便出现在眼前。
“我们走吧！”
转身的时候，却看到夜瑶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流光琴因为主人的虚弱慢慢的透明到消失在这个空间里，估计是回了原处，再次等待主人的召唤。
这一刻，悠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游荡在三界这许许多多年，生生死死早就看淡了，从不会因为谁的生死让她像如今这般……烦闷……
对，烦闷……
好像那满地的鲜血化作了恶魔，掐住了她的脖子，呼吸不过来，连带着心脏都有些痛感。
悠姬走过去将夜瑶抱在怀里，感受到他微弱的心跳，眉头不自觉的又皱了皱。
心道：做什么逞强呢，明知道会这样，为什么还要提出这个方法，成心想让本尊欠着你吧！
说好的两不相欠，如今倒是欠了一个大人情。
离开了虚空之境，回到瑶台境的时候，四周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瑶花依旧在这个仙境中飘散着，碧波寒潭中，荡起着一圈圈的涟漪，唯一有些不同的是，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息。
自然是来自她怀中的这个人，因为受了天帝本命灵力的反噬，这种内伤一时间根本无法治愈，鲜血从皮肤的毛孔中一点点的渗透出来，本来胜雪的白衣早就被染的通红，比她的红裙还要红上半分。
今天恐怕是来不及寻找凤凰灵心了，悠姬低眉看了看怀中沉睡的人，轻轻的叹气。
夜陌染……
撤了瑶台境的结界，抬眼便看见天帝等人严阵以待的站在门口。
没有明晨和顾婓，想来是早就离开了，他们并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只要能保全自己就好。
玉千殇看着悠姬怀中好像随时都会死去的“血人”，义正言辞的怒吼，“魔尊九悠，你居然对陌染君下杀手，当真是……是……禽兽不如……”
悠姬懒得跟他废话，淡漠的眼神瞟向天帝，“好手段。”
天帝心虚，随即便又端起了天帝的架子，“放下陌染君，朕放你走……”
悠姬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冷哼一声：“不可能，你以为你们是本尊的对手吗？”
天帝的算盘居然打到夜瑶身上了，看着他身上的伤，天帝自然猜想得到方才在瑶台境中发生了什么。诚然，碍着珈蓝山龙族与天后的面子，他不会对夜瑶怎么样，甚至还会费尽心思的救他，但也相当于将自己的把柄送到了天帝的手中。
天帝道：“朕想，陌染君似乎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所以，速战速决……”
“你要大开杀戒吗？”
“未尝不可……”
未尝不可，堂堂三界共主居然要为了一个男人大开杀戒，天帝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到悠姬满脸决绝之时，他便了然了。
或许，他一直都高估了悠姬的心软，三界共主是从血路中杀出来的，倘若心软，早就死在了宇宙洪荒中，她满手鲜血，身上的杀孽自然不少，虽然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但也并不是什么大慈大悲之人，但凡阻挡她追寻心中道义的道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这一刻，天帝太瑄甚至感觉到了一丝的害怕，顿时苦笑了一番，“看来你也有了软肋。”
软肋吗？
悠姬皱眉，掂了掂怀中的人，朱唇轻启，淡漠如雪，“本尊没有软肋。只不过此人因我所伤，于情于理也该看着他好。”
悠姬又道：“太瑄，你现在太过啰嗦，要战便战，本尊奉陪到底。”
天帝微微侧了身子，“你走吧！”
玉千殇急忙道：“陛下……”
却在天帝的眼色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众人退到了两边，眼神中满是怒意，曾几何时，魔族之人如此猖獗，来上清界犹如去无人之境，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纵使打不过，好歹不能这样不战而退吧，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可这是天帝的命令，他又怎敢不从。
也不知陛下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玉千殇在心里小声的嘀咕着。
天帝一个转身便消失在瑶台境，刚进入月华宫，脚下一个踉跄，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天帝随手擦了擦。
夜瑶的力量不容小觑啊！
他这样逆天而为的行径，每一步都受着反噬，虚空之境本想困住悠姬，没想到却被夜瑶给破解了。
难道真的是所行之事皆宿命吗？
汐婼，我该怎么办？
摩挲着颈间隐藏在衣襟下方的那枚戒子，天帝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疲惫。
悠姬没有别的地方能去，千万年来，她独来独往，居无定所。所以，如今带着一位伤重患者，她唯一能去的地方还是青丘。
或许，潜意识中，已经把那里当成了家吧！
白霜迟看到浑身是血的模样时，自己也吓了一跳，眼神上下打量着悠姬。
“我没事，去悠然居吧！”
在青丘，夜瑶沉睡了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都靠着悠姬输入的灵力来修复自身，现在好不容易清醒了过来，在悠然居静养。
期间，夜琰也来过，眼见着夜瑶已没什么大碍，悠姬让夜琰将他带回珈蓝山，夜琰敬谢不敏，“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吧！”
悠姬心道：指望他自己决定，估计是不会离开的。
“凡歌君，你这样让他待在我身边，不怕给珈蓝山带去祸患吗？”
夜琰道：“只要他活着，随便怎么折腾吧！”
一想到找不到悠姬的那些日子，夜瑶在紫檀渊生不如死的模样，夜琰觉得现在的他至少有了生气。
至于珈蓝山的那些事情，既然有他这个兄长在，他也没必要去操心。
悠姬也不想再劝说什么，毕竟夜瑶也为她受了伤，于情于理，她也不好意思将这个人赶走，跟着就跟着吧！
只是，本来波澜不惊的情绪时刻被他影响着，令她十分惆怅，却又不得疏解。
悠姬知道，这是白九悠的那一面在作祟，可又能怎么样呢，他们之间注定不可能。
她是三界共主，悠姬天尊，承载的是三界千万生灵的命运，必须做到无情无爱，才能超然于世，洒脱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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