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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5月6日晴

        宫城野综合运动公园屋内球技场

        07:10音驹vs乌野

        “研磨,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有点心不在焉啊?”

        黑尾铁朗,音驹高中排球社主将,副攻手。带头自比传输氧气的流动血液,音驹血液教派教主,正在每日例寻地关照自家的“大脑”,即是二传手,孤爪研磨。

        “稍微…有一点点在意。”布丁头的少年视线轻飘飘地望向乌野的教练席,身材高大的黑发男子与他记忆中的身影渐渐重叠,飘忽的视线在对面黑发男人看过来时,又迅速地收回,像是不敢与人直视的猫般敏感。

        “ん?怎么,是你认识的人吗?”

        “就是…中学夏令营的时候…”

        “啊…这么一说。”黑发鸡冠头少年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模糊的印象逐渐变得清晰,“是他?”

        ……

        ——晴朗的天日,茂密的古林,保存完好的生态。这是黑尾兴致勃勃提及的野迫川村探险夏令营。

        在运动方面,研磨一直算不上喜爱,尤其是排球,但打了也不讨厌。只是不喜欢流汗和疲惫的感觉。

        同样,比起外出,他也更喜欢待在家里打掌机游戏,并不是说对外界的讨厌,只是更为简单的game可以避免更多复杂的人际问题和各种视线,而这向来最为安全。

        但是身为训幼染的阿黑总喜欢拉着他往外跑。一起排球也好,一起玩耍也好…既然阿黑能在他身边坐着陪他打游戏练级,那么反过来陪阿黑去参加这些活动也没关系…秉持着这样的心态,他最终答应了和黑尾一起参加。

        然后,就是各种探索大自然的丛林活动。远足,探险,介于在林中行动多少需要多人以上一起行动,且附有gps定位的手表,因而这些少年们的安全并不令人担心。

        领队提及也有机会在林中找到一些野生食材,说不定还有松露。兴致勃勃的黑尾拉着人就想进山摘松露,但被理智的研磨制止了。

        “现在怎么看都不是松露的季节吧…阿黑。”他说。

        “这又有什么关系啊,研磨——”说着,黑尾一把揽住研磨,指了指连绵的山,“怎么说都会发现点什么吧,难道来之前你没看看旅行手册什么的?”

        “啊……”

        “难道说又熬夜打游戏了——?”

        “……先搭帐篷吧。”

        没过多久,黑尾的大哥气质,让他很快地和夏令营里的其他中学生打成一团,更被推举成了营长,时常会被拉去帮忙带队领一下活动。

        在这样被迫的忙碌下,本该也应享受自然的研磨总能找到偷闲的时间打掌机。

        以至当他看先又要向山腹处远足时,无声的疲软感就让他升起了好累啊…的偷懒想法,因而中道就缀在队伍后侧,最后更是偷偷摸摸地掉队停在原地。

        ‘队伍要回去的话,也是这条吧。’他想,‘就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好了。’

        这么想着,他就靠在路边树下的石头,拿出包里没被黑尾没收的掌机,开始通关先前未完的关卡。

        然而,林间的宁静,舒适而清爽的微风,携着倦意将研磨的意识笼罩,一点一点地…想着睡一会也没关系,研磨就靠着树睡着了。

        但醒来时就已入夜,找不到回营地的道路,正在两难困境中发愁时,是这位黑发男子发现了在山中迷路的研磨,将他安然地带回营地。

        ……

        这是研磨告诉黑尾的经过。

        “嘛,如果他就是你见到的那个男人,那么就算是我也要好好向他道谢。”黑尾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虽然从没对研磨提及,但黑尾对那个男人救了研磨的感激也没少半分。如果不是他安然地带回研磨,恐怕黑尾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但是,就算对方的辅助教练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话锋一转,豪气地指指自己,露出笑容。

        “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噢?研磨也要拿出干劲,好好招待他们一顿,才算得上报恩啊!”

        “……阿黑,你笑得一点也不像报恩。”

        “鄙人这是热忱待人的笑,热忱——”

        “感觉真不舒服啊…”

        “嗯?”

        “那种被人窥视入微,或者说观察分析的感觉?果然,能够被称为豪强的队伍,光是看录像带还远远不够啊。”

        乌养烦躁地说,视线在对方队伍扫了一圈,才转回来,“而且…总感觉对面的二传和主将一直在看你啊,横鸟,是认识的人吗?”

        “可能是以前的工作中碰见过。”横鸟没有理会,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场上的比赛。

        每个人都尽己所能地跳跃,飞翔,扣球。仿佛在追求胜利之外,依然有更耀眼之物被他们追寻。

        但,那会是什么呢?

        排球是最接近飞翔的运动,而张开的双臂就是人类跃向天空的翅膀。

        然而,早有人触及飞翔的奥义,甚至本人都不以为意。以他作为强大的标准,似乎所有人的弱小与因弱小带来的失败都有了寻常的借口。

        可是,正是有无法企及的山巅近在眼前,无法制止死亡的痛苦就更加无法忽略,不甘与悔恨同样真实得令人窒息。

        在日复一日的无能为力中,与长久的痛苦中,愈发觉得自己渺小,而无能。

        就像一个又一个,触手可及却依然落地的排球,就像落地的头颅,坠落的飞鸟。

        身为旁观者的横鸟神色平静地观察着。

        漆黑的双眼将他们任何比赛时的失误、诱导、假动作,已来不及补救的漏洞、尚未浮出水面的战术与计策,全然随着少年们的“再来一球”“don’tmind!”“好球!”“再来一分!”一一看在眼中。

        真的能够一直飞下去吗,在无数次失败后?

        ……

        林影昏暗,古木斑驳,遍布苔藓与根的森林,一改白日和蔼可亲的面目,在夜幕下变得愈发幽深可怖,没有星月的夜空,漆黑得仿佛倒映在天上的巨口,与深邃的林间一同,仿佛天地一合的巨兽,将研磨困在原地。

        ‘冷静。’才国中二年级的研磨努力地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但陷入这样的境地,即便是脑袋向来聪明的他也难得陷入了慌乱,‘总、总之先用gps…’

        现实令人失望,gps毫无反应,手机也没有信号,掌机余下的一点光辉给了研磨为数不多的安慰。他开始仔细回想曾经看过的一些森林迷路自救方法,但全然不适当下的无光的情形;

        他也无法离开——没有星月的情形下,微弱的光,不论是手机还是掌机,都无法穿透到更远的地方,看清前方的道路。

        最安全的做法,无非是在森林中待上一晚,等到白天的救援…但研磨依然感到有些不安。

        ‘黑尾会很生气,会…’他想不到黑尾到底会怎样,往他脑袋上来一拳?还是气得大喊?然而乱想丝毫没有减少他的不安,没办法让他忽略真正不安的源头。

        森林中的视线。

        ——隐秘,黏腻,危险的视线,他不知道源于何处,或许很远,但又或许近在咫尺…然而不管怎样,满是恶意的视线仿佛在估量唾手可得的猎物。

        野生动物?还是藏在林子里的逃犯?但不论哪种,被锁定的感觉都让他冷得无法轻易逃离。即便现在贸然行动,但在无法看清道路的深邃丛林中,被当做猎物抓住也可能是瞬间的事。

        当作没有发现?他想,脑子一闪而逝很多有着惊悚元素的游戏,他并不热衷,但能想起大多都和看与看见的因缘有关。对上视线就意味着被发现,便意味着…

        一束摇曳的光——穿破黑夜的笼罩,微弱得仿佛随时会被黑夜侵蚀,但却平稳而缓慢,明灭不定地闪烁着,像是绝境中引诱着飞蛾最后一点希望。

        ‘该怎么办?’他顿住了,向来灵敏的脑袋闪回过无数个念头,但却一无所获,越是这样温和而诱人的光,越是让研磨的本能惊惧地汗毛直竖。佯装镇定的少年咽了咽口水,他垂下眼,暗中抓紧书包带。

        而这时,一只穿破黑夜的手捂住他口鼻,将他猛地向后扯去。他惊恐的闷喊被牢牢地堵在喉间——那是温热而干燥的,属于人类的手。

        他被扯得踉跄,而后黑夜就像被撕破的残破幕布,白昼,日光,刺眼而突兀的明亮晃得他无法睁眼,还未来得及反抗,就被人强制性地扣按在怀中,然后是无尽的飞奔。

        他的脑袋被死死护住,无法抬头,只能听到意味不明的嘶吼,呼啸,树木折断的噼啪声和石头崩裂的轰隆巨响,他甚至感到碎石与木屑蹭过脚踝。

        仿佛有什么无形之物追猎在后,而男人则带着他闪避、疾驰、冲跳,然后是再一次冲刺,飞跃,而后坠落——

        研磨如炸了毛的猫般将无声的尖叫死死压咽喉。在所有混乱的、无法理解的噪音中,在无边的恐惧肆意蔓延的十四岁少年耳边,只有未知男人的心跳声却一如既往地平稳,一下又一下,仿佛风暴中心最为平静港湾,即便他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

        他艰难地从男人怀中抬起头,这一次他没再被按回怀里,而后,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大口喘气——过渡的紧张甚至让他忘了呼吸,喉咙发干。

        在确认危险不再尾随后,如同渡鸦一般漆黑的男人这时才把他放回地上。

        “你没有受伤吧?”他蹲下身问道。

        研磨抓紧自己的背包,指尖被捏得发白。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摇了摇头,但没有说话。

        对临近死亡的恐惧,对临近未知的恐惧,依然环绕在他心头,像是某种潮水,几乎将他吞没,无名的窒息感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依然在微微颤抖。

        “…我”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喉咙哑得发干,声音的震动都显得痛苦。

        而男人只是耐心地看着他。

        研磨张张嘴,却依然什么也说不出。

        ……

        六场训练赛结束,经过短期强化训练的乌野排球部喜提六连败。

        进攻很完美,每一球的得与失都竭尽全力,不留遗憾。但是失败就是失败,仍意味着技巧上的欠缺,经验的缺乏,和队伍的配合存在漏洞。而这一切,都需要用时间和比赛去磨练。

        但这会是更好的开始。

        比赛结束后的两队,都在互相帮忙着收拾体育场地。吵闹的少年们在赛场上争锋相对,但在比赛结束后,却又因各种因缘结起了深厚的友谊。

        横鸟并未参与其中,不论是乌养和直井的叙旧也好,还是猫又与武田的对话也好,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想着比赛时的情形,一一安排着今后需要针对强化的训练方案,显得有些孤僻。

        在幼驯染潇洒的眼神鼓劲下,研磨才鼓起勇气地抵着影山火热的视线,小跑向横鸟。

        “那个…”

        横鸟尚未回神的双眼,刹时看向少年,黝黑的眼眸带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冰冷。像是巨型漆黑的鸟类,居高临下的压迫惊得研磨短发一炸。

        却又在对视的刹那悄然回暖,将那些冷淡藏在惯有的倦柔之后,幽深晦暗的黑色双眼,一如记忆中的那般,满是耐心地看着他。

        “有什么事吗,音驹聪明的‘大脑’?”

        这样的称呼…好羞耻…研磨羞恼地想,尽管他的表情依然平静,却忍不住偏开了视线。

        “一直想和你说…那个…”少年说得断断续续。

        “就像游戏里,新手冒险者hp只剩1的时候,突然抵达的救援…然后把boss消灭,救下村民什么的…很酷……”

        “…谢谢。”他最后低着头说道,“当时没办法跟你道谢……我,我一直…”

        他感到一只手,一只温热而干燥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轻柔地像是在揉一只小猫。

        “谢谢。”横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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