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不担重任

水安歌听到水圣伯的话，不置可否，发觉自己担上一个烫手山芋，他并没有信心领导千人作战，剿除马贼还好，缴不除马贼就会祸害郊外百姓，专业的事情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叫人岗匹配。

“孙儿有负皇爷爷重恩，孙儿自小倏忽兵法，只会些拳脚功法，恐怕不能担此担任，还请皇爷爷另择大将，孙儿给皇爷爷丢脸了。”水安歌惶恐道。

皇帝金口玉言，岂能随意更改。

太子水秉德偷偷瞧了水圣伯的脸色，对水安歌训斥道：“皇上命令你剿匪平叛，这是器重你，玉不琢不成器，有兀良哈将军随侍左右，有他在你怕什么？”

水秉德就差说出这是水圣伯派他去镀金的，不用动脑不用干活，只要当个门面自有手底下人去做，这样大好时机不把握，怎么能够让群臣肯定他嫡长孙的位置。

水安歌不是笨人，自然听出水秉德口里的意思，随即叩谢皇恩道：“孙儿叩谢皇帝陛下恩典，只是我挂职北大营与六部，这…只怕一时脱不开身呐。”

“准允你休息一段时间！”水圣伯大手一挥道。

“孙儿还有一个请求。六弟水安明生性喜爱行军打仗，请求陛下封他一个前锋都尉，与儿孙一起领兵讨贼！”水安歌想起在北大营磨练的六弟，要是给他安排一个副将军的职位也算不错。

“嗯，朕准了，小鬼头！”水圣伯摸了一下水安歌的脑袋，喜笑颜开道。

水圣伯金口一开，众人都十分满意。

“对了，下月朕准备赐下谕旨，将你和大宛公主的婚事办了，这样你就安心下来随朝听政，别天天想着出去瞎混，尽快给朕生一个重孙子，水氏皇族的天下就更加稳固了。”

水圣伯早就打算完成水安歌的婚事，出兵大宛国如此才师出有名，不然无论大宛国如何内忧外患，他都不会轻易出兵，毕竟要是给西域各国留下扰国干政的名声，风罗国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父皇言之有理。安歌儿明年即满十八，是时候成家立业，为我水氏皇族开枝散叶繁衍子嗣。儿臣私下也与太子妃商量过，这大宛公主黛绮朵是太子妃嫡亲姐妹之女，皇亲贵胄，血脉亲缘，是顶不错的良缘佳配，暂定下月初三举行婚宴，还请父皇示下！”水秉德连忙应和，只要水安歌成家立业，他就不愁后继无人，以后继承帝业，这储君人选当然就是名正言顺。

“嗯，不错，朕准了，早日完婚，朕就早日安心呐！”水圣伯扶着白须带点头道。

看见两位长辈三言两语定下自己的终身大事，水安歌心底有些郁闷，他朝克斯鲁递去一个求情的眼神，没想到克斯鲁却嘿嘿一笑，头侧过去完全不搭理。

这老头可不没有那么傻，皇帝与太子决定的事情，他可不敢轻易触霉头。

对于美女娇娥，水安歌却是兴致缺缺，世上哪有躺在女人肚皮上就能够成就宏图霸业的君主，也没说哪个文人士子留恋温柔乡还能品行高洁，万世流芳的，他这个弱冠少年郎，心里可装不下什么胭脂娇娘，柴米油盐呐！

水安歌本想顶着头皮，劝说几句，希冀皇爷爷能够改变主意，却没想到礼部侍郎李子民从水阁里冲出来，满脸惶恐，急匆匆地走上前来，递上写有口供的折子道：“启禀陛下，这是那刺客莫折蓝招供的文书，还请陛下过目！”

水圣伯看见李子民冷汗直冒，心生好奇，没有让贴身太监姜晃传递折子，而是直接从李子民手里接过，翻开来气定神闲地浏览，可是没等他浏览几秒钟，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眼神几乎能够喷出火来。

“你确定这就是刺客招供的内容？李子民，你就要承受口供失察的后果！”水圣伯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可以想象他有多么生气了。

李子民惶恐拜地跪服道：“启禀陛下，这口供内容的确是刺客招供，据微臣所知，九成为真。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此口供所述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水圣伯捏着折子，不安地左右踱步，良久，揉了一下眉心，道：“你起来吧，朕相信你不会说假话！”接着对太子水秉德吩咐道：“婚期不变，照常进行，除了李子民，你们都下去吧！”

皇帝屏退左右，只留下李子民，水安歌猜测这件事情肯定与莫折蓝的口供有关，什么事情能够让气定神闲的皇帝大惊失色呢，起码这件事牵扯到朝中大臣或者皇亲贵族，一旦抖露出去影响极大。

水安歌百思不得其解，水秉德走在他身旁都没有发现，直到水秉德无奈地拍了他的肩头，水安歌浑身一震，见水秉德正看着他满脸微笑，回笑施礼道：“参见父亲大人！”

“臭小子，实话告诉为父，你是不是不想与大宛国公主成亲？刚才你皇爷爷金口大开的时候，你满脸憋闷，为父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水秉德一早看出水安歌的心思，凡事最好挑明了说，不然过后木已成舟就更不好处理。

水安歌没有否认，他的确反对与黛绮朵的婚事，不仅仅是情感上的问题，更反感皇族政治联姻，他从心底不认同牺牲终身来满足自己权利欲望的做法，他一直以自由人自居。

“父亲大人目光如炬，我的确不想过早成家立业，还请父亲大人容后几年，等我长大成人也不迟啊！”水安歌一脸希冀地看着水秉德，希望他能够推迟婚期。

水秉德缓缓摇头，无奈一叹，道：“安歌啊，我们虽然贵为皇亲贵胄，但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生在帝王家，这本经就更难念了，当年要不是我比你二叔成婚早，这太子还轮不到我当。”

水安歌满脸疑惑。

“风罗国帝位以贤不以长，当年你二王叔觊觎太子之位，言于律己，处理政务井井有条，在风罗国贤名远播，几乎所有朝堂大臣都同意扶他即位太子，可是后来他不顾朝堂反对与青楼女子喜结连理，行事越发不择手段，多用阴谋失了君子之风，伤了皇帝的心，这才没有让他继位太子，而是给了我！”水秉德陷在久久的回忆中不可自拔，说起那段岁月好像牵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东西。

“三王叔呢，他武艺超群，堪称风罗国第一高手!”水安歌想起了水秉风，从小时候起他就听说三王淑是风罗国第一高手，一手擒拿术可生情猛虎大象，一身内力修为不输于任何江湖前辈。

“三弟？他啊。”水秉德想了想，道，“三弟跟你一样是个武痴，一生痴迷武道，躲在水阁里精修武功，不问政事，也不管藩镇事务，要是将国家交给他，以后风罗国民风可就剽悍了。”

说完也不理会水安歌听懂没有，又耳提面命道：“今日皇帝陛下特意为你安排剿除匪患的差事，你能力虽不出众，但雪风军自有能人，你只需要调和各军各将，让他各司其职就行，该你管的管好，不该你管的不要管，切记，切记。”

水安歌已经看出自家父亲初步练就了一些帝王之术，懂得平衡之道，驾驭之术，皇帝也不是万能的，他们只能作为一个拿主意的人，具体事情还得专业的人去做。

“我记住了，请父亲大人放心！”

水安歌说完，掏出袖子里一个漆红的木匣子，正是昨日水春阁阁主交代他转送给水秉德的东西，他一直没有打开来看过。水秉德大惊失色，从水安歌手里抢了过来，拿在手里仔细翻看，轻轻抽出木匣，看着匣中之物，满眼炽热，像对待极为珍贵的宝物。

匣中只有一个绣着杜鹃的秀帕，东土上好的锦绣布，非一般家庭能够使用，即使如此，也不应该引起水秉德这么大反应，他轻轻抚摸着秀帕道：“听说昨日你的婢女丢了，是在水春阁找到的，你一定见到她了吧？”

“水春阁女子成群，不知父亲大人指的是哪位女子？”水安歌装作不知笑道。

“算了，不跟你多说，快快回府，今晚你娘亲备了晚宴，等我忙完公务也会赶回去。”水秉德哪里不知道水安歌是在打趣他，狠狠白了他一眼，嫌弃地挥手赶走水安歌，便独自揣着木匣朝御书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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